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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7/28 12:41:20瀏覽505｜回應0｜推薦19 | |
| 這次我回台省親時, 聽說二舅退休了, 拿了一筆退休金跑去找媽媽, 謝謝她在他們小時候照顧他.媽媽沒拿他一毛錢, 說這是應該的. 我很感動他們的情誼, 後來他們就去餐廳吃了一頓, 由二舅買單. 我阿媽也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 有一天她帶著我的小阿姨出去. 在橋頭遇到了一個朋友. 那個人膝下無兒女, 看到我小阿姨很喜歡,就說: 這個查某嬰阿給我啦, 我會給伊惜命命~ 我阿媽本來是玩笑話一句: 好啊, 你要就帶回去養啊~~ 誰想到此人手腳之快, 隔天就到家裡來下聘了. 這是很大的禮俗, 光是米香就好幾擔, 我阿公快氣死了. 小阿姨長得跟阿公最像了, 阿媽答應人家, 只好信守諾言, 把小女兒給人了. 不過這位太太真是好人, 每天都把我阿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連我媽都怨我阿媽為什麼不把她送人..... 我常常想起一種安靜的空氣, 湛藍的天空, 冰澈的溪水, 幾個梳著髻髮的村婦, 撩起褲腳在洗衣服....... 衣服一件一件從木桶裡拿出來, 擣完一件又一件....... 腦子裡盡是廚房的柴火沒了, 米缸快見底了....... 小孩的袖子太短了....... 先生的褲腳綏了....... 日頭赤燄燄照得溪水都反光了, 趕快洗一洗回家煮飯了.... 不對喔, 是有一塊金子, 在...... 她安靜地彎下腰來, 背著其他村婦, 把水裡的金子放在嘴巴裡含著, 收一收衣服...... [秀啊, 今阿日這早喔.....] 我阿媽只是含笑點頭, 不說一句, 安安靜靜走回家. 心裡得意著, 但是絕對不能表露出來. 溪水涼透了全身, 心頭糾纏著幾件事也都溶了..... 在我生活困頓需鬻金為生的時候, 就常常想起牡丹溪的水冰冰涼涼. 幾個世紀, 多少台灣女人靠著金子週轉著過日子. 我阿媽, 我媽, 我. 有錢的時候買. 沒前的時候賣. 金子和女人好像分分離離的情人. 不過現在不同了, 塑膠錢幣的時代 ,貧富只是帳戶上的數字加加減減, 黃金不只是用來保值, 也是美麗的裝飾品. 這倒還了她本來的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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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