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的生日禮物 - 無言有情天

字體：小中大

小言的生日禮物

2005/12/30 11:30:19瀏覽197｜回應0｜推薦5

我叫張小言，剛剛過完十歲的生日，唸幸福國小三年二班。

昨天，媽媽給我買了抹茶口味的蛋糕，幫我慶生。
其實我比較喜歡巧克力的味道，一點都不喜歡抹茶，可是因為豆豆表姊今年的生日，買的是抹茶口味的蛋糕；她說巧克力蛋糕太甜了，吃了容易長痘痘，也容易變胖，我已經有一點點雀斑了，不想要再長痘痘，也不要被叫成「小胖妞」，所以我要吃和她一樣的蛋糕。

豆豆表姊已經十八歲了，長的又高、又漂亮，每天都帶著厚厚的、都是英文字的書去上學，她還有好聽的英文名字，會唱英文歌；我雖然也上英文班，還當小班長，可是爸爸給我買的遊戲學習機，上面的說明書我還是看不懂。

豆豆表姊還會在頭髮上，綁各式各樣的蝴蝶結，有的時候是亮晶晶的髮夾，然後噴上香香的水，她跟我說那是「髮膠」。

我以為，她的髮膠跟我的膠水是一樣的；可是上次我偷偷用了一點塗在頭髮上，才只是一點點喔，我的頭髮居然都黏住了，媽媽生氣的罵了我一頓，然後就把我的頭髮剪掉了。

我現在頭髮短短的，跟男生一樣，一點都不好看，不像豆豆表姊的長頭髮，飄來飄去、還香香的，表姊跟我說那叫「浪漫」，我真喜歡浪漫，除了浪漫，我還希望趕快長大。

媽媽總是說：「妳還小，等你跟豆豆表姊一樣…」。
討厭，我什麼時候才會長大，跟豆豆表姊一樣，可以做大人的事。

我可以穿自己喜歡的衣服，不用老是穿制服上學，要不然就是媽媽給我買的，全都是米老鼠的。我喜歡豆豆表姊那件印著「貝克漢」的T恤，雖然我不知道「貝克漢」是誰？也不喜歡那個怪怪的頭髮，可是她說那叫做「酷」，酷就是好棒的意思，這是妮妮在學校跟我說的。

妮妮是我的好朋友，她有個大哥哥，跟我的豆豆表姊一樣厲害，他會在手機裡面下載歌曲和遊戲，還會買書店裡面貼上「禁」的書。

有一次，我們偷看到他躲在妮妮爸爸的房間裡抽煙，還去上我們都進不去的的網站。他發現被我們看到了，就請我和妮妮，一人吃了一塊喉糖，然後說我們以後就是「麻吉」了，不可以把秘密告訴別人。我不懂「麻吉」是什麼意思？也覺得喉糖一點也不好吃，可是我和妮妮都說好了，一定不可以把秘密說出去。

今天爸爸媽媽帶著妹妹去參加園遊會了，我根本就不喜歡園遊會，寧可在家裡看「哈利波特」。園遊會裡面就是賣氣球、棉花糖、和坐小汽車，一點都不好玩，哪裡像上次豆豆表姊帶我去的「哈哈熊」電動遊樂場，有趣多了。

我最喜歡坐在電動摩托車後面，緊緊的抱著表姊的腰，好像真的在街上跑一樣，感覺都快飛起來了；還有瘋狂跳舞機，我們跟著節拍又叫又蹦的，想怎麼跳都行。表姊說：要很 high，我又不懂high是什麼了？只是想起每個星期在大操場做體操，老師的肚子大大凸凸的，我和妮妮都說好像企鵝在跳舞，企鵝胖嘟嘟的，可能不能像我們這麼high吧。

想起我的「哈利波特」，其實我已經看了好多次了，真希望也可以上魔法學校。
如果我會魔法，一定先把妹妹變不見，那樣的話，爸爸就不會老是教我：「妹妹還小嘛，你要多讓她」。我聽過「孔融讓梨」的故事，可是應該是妹妹讓我才對啊，而且如果是梨子，我一定讓她，因為我只喜歡香蕉和蓮霧。

喔，對了!我的房間裡還有一份沒拆開的禮物，是姑姑送的。姑姑昨天沒有來，只讓豆豆表姊把禮物拿給我。我跟喜歡豆豆表姊一樣，很喜歡姑姑，姑姑因為車禍受傷了，不能走路，只能坐在輪椅上，可是她很會講故事，還可以把想到的故事寫出來，登在網路上給大家看。

姑姑去過很多地方，時常講國外的事給我聽，比起在學校上社會課，有趣多了。她以前還是英文老師，現在她教我英文，姑姑唸書的聲音，比起爸爸買的「大象兒童英語」，好聽多了。

妮妮說姑姑是網路作家，我知道啊！上網當然要坐在家裡，而且姑姑又不能出門，當然是「坐家」。有的時候妮妮都喜歡跟我比，真的很生氣。

我已經十歲了，等過完暑假，我就上四年級，四年級已經是中高年級了，可以自己拿午餐，自己排隊放學。可是大家都還是把我當做孩子一樣，有很多的不可以，真沒意思。

就像昨天洗澡忘了鎖門，阿嬤居然開了門就進來了，她說是我忘了拿浴巾，可是她應該把浴巾給我就趕快出去，怎麼還檢查我有沒有洗乾淨，還當做我跟妹妹一樣，難道她不知道我已經長大了嗎？那天班上的小傑，打球的時候不小心害我跌倒了，露出了小褲褲，我還哭了半天呢!我已經是長大了，已經會唸學校體育館裡面的「禮義廉恥」了。

看看我的生日禮物：媽媽送我的是保溫水壺，阿姨給的是拼圖，爸爸送學習遊戲機，阿公送的是一本辭典，阿嬤買的是毛筆架，豆豆表姊送的是卡片和貼紙，真是無聊死了，多希望和過年的時候，豆豆表姊的生日一樣。

她和同學到卡拉OK唱歌，買了水果口味的淡啤酒；她還戴了大大的星星耳飾，晃來晃去的，真是好看；她收到的禮物有：手鍊、透明的指甲油、一頂迷彩的帽子配背包，還有一個大哥哥送她一大束花，上面有好多金莎巧克力，我好想吃喔，可是又不敢跟表姊要，她一定會笑我：「小胖豬，貪吃鬼。」

看到桌上厚厚的一本，我就知道一定是書，希望不要又是「二十四孝」，或是「偉人傳記」，大人真老套，就是希望我跟古時候的人一樣。

打開了包裝紙，看到書的封面是淡淡的紫色，一個小女生抬著頭看著天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圖片有點像鉛筆，又有點像蠟筆畫的，很好看！圖案跟豆豆姊姊記電話的小本子一樣，還是姑姑細心，知道我喜歡跟豆豆表姊一樣的東西。

我趕快打開來，奇怪？怎麼都沒有字，只有第一頁姑姑寫了：
「小言：
　祝你生日快樂
恭喜你又多了一歲
你可以好好的想想有什麼願望
這是一本神奇魔法書喔

　　　　　　　　　姑姑」

喔!應該是日記本吧，我最討厭寫日記了，每次都要想到好久，妹妹又喜歡在我身邊跑來跑去的吵我，我就是更寫不出來了。

姑姑怎麼會幫我買這樣的禮物呢？我真的有點失望，以為她應該幫我買巫師帽，飛行掃把或是仙女棒啊！

拿起桌上的筆，我隨便的寫上：「真希望我的頭髮，和豆豆表姊的一樣漂亮。」歪歪斜斜的字跡，真的不太好看，我想如果真的是魔法書，希望神仙看得懂。

我把日記本收起來，準備放到書櫃上，以後應該用不到了，我根本不喜歡寫日記。關上櫃子門的時候，我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對著反光，我扮了一個鬼臉，好醜吧！可是我突然發現，我的頭髮好像一下子長了好多，是不是因為玻璃看不清楚啊。

我趕快跑到穿衣鏡子前面一看，本來跟小男生一樣的頭髮，真的變了，跟豆豆表姊一樣的又黑、又長、飄飄的真好看。

哇！真是太神奇了，可是，我的頭髮是怎麼回事呢？

突然想起姑姑送的日記本，會不會真的有魔法呢？好興奮喔，趕快跑回房間去，從書櫃上把本子拿了下來；打開來第一頁來看，我寫的字居然不見了，我真的有魔法書了，終於可以跟哈利波特一樣了，太棒了。

除了頭髮，我想再試試看別的，就拿起了日記本，小心的寫上了：
「我要跟豆豆表姊一樣，變成一個漂亮的大人。」

好緊張喔，我閉著眼睛，站在穿衣鏡前面，等到我張開眼睛一看：
天啊！我真的長大了，不只是頭髮長了，我的衣服也變短了，露出了一截肚子；本來好長的睡褲，現在只到膝蓋；拖鞋也只穿進去一半，大半個腳ㄚ子還在地板上。

我真的興奮極了，已經是大人了，我要去過大人的日子，去看看大人的世界。

在媽媽的衣櫥裡，我找到一件粉紅色軟軟的上衣，和一件白色的裙子，當我站在穿衣鏡前面的時候，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後我拿出了小豬撲滿裡的壓歲錢，和神奇的日記，一起放進我的米老鼠背包裡；出門前，還特別挑了一雙媽媽新買的高跟鞋，上面有朵閃亮的玫瑰花，好漂亮喔!

出了電梯，看到守衛李伯伯，我開心的跳到他的跟前，跟以往一樣的大叫一聲：「哇！」
他嚇了一跳，轉過頭來，推了推老花眼鏡，問我：
「小姐，請問你找哪位，住哪一層樓的？」
李伯伯怎麼會不認識我呢?我突然想起來，我已經長大了，他當然不知道我是誰，我忍住了笑，對他說：
「對不起！我找錯了。」
就踩著媽媽的高跟鞋，走出了大門。

大概因為長高了離天空比較近，覺得陽光特別的大，也特別的溫暖。
看到中庭花園裡有好多小朋友，有小平、咪咪、茱莉，喔！我還看到了妮妮。

我對著妮妮走了過去，問她：「小朋友，請問你知道小言的家在哪裡嗎？」
她抬起了頭：「漂亮的大姊姊，你找小言嗎？她是我的好朋友喔。」
我說：「妳叫我漂亮姐姐，我真的漂亮嗎？」
「當然是真的啊，妳跟小言的豆豆表姊一樣漂亮喔，走吧！我帶妳去找她。」
妮妮熱情的拉了我的手，就往電梯間走過去，我趕快推開她的手：
「喔！我忘了買禮物了，我先去買了再回來，等一下喔。」

我離開了中庭花園，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個大人，再也不要當小孩子了。

走到平常等車的公車站，還是好多人喔。
公車來了。記得以前，我只要頭一低，就可以鑽上車了，可是今天怎麼就是蹲不下去呢？在我身後有一個叔叔，不耐煩的推著我說：「小姐，卡緊啦！」我才想起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不可以用鑽的，要乖乖的排隊上車。

車上的抓環，以前總是在我的頭頂晃來晃去的，現在就在我的肩膀旁，輕輕的就可以抓住了；小腦袋瓜子，也不用老是在大人胖胖的身體旁磨來磨去；還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真是太好了。

正當我開心得意的看著窗外的人群，想著等一下要到那兒去？公車停了下來，上來了幾個人，有人從我身邊經過，撞了我一下，我趕快把包包抓緊，心想：「不要以為我是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別想偷我的錢。」

公車開動，旁邊的人又撞了我一下，真討厭，我轉身想找別的位置，卻看到一個人，賊賊的眼睛盯著我看，我拉了一下包包，突然覺得肚子涼涼的，低頭一看，原來我把手擧高，衣服也跟著拉了起來，露出了一截小肚肚，哇!我趕快把手放了下來，沒想到公車突然煞住，就一下子撞到前面的人身上去了。

我的臉一定紅的跟蘋果一樣，還熱熱燙燙的，真的很不好意思。只好趕快下車。一直等到車子走遠了，才敢抬起頭來，看看有沒有人在看我?路上人來人往的，還好，應該沒有人注意到我。

這個時候剛好站在百貨商場的門口，想到可以自己去逛商場，可以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用老是跟爸爸在休息區，一邊吃霜淇淋，一邊等媽媽，我又高興起來了。

電梯小姐笑嘻嘻的鞠躬，還說：「歡迎光臨，請問到幾樓？」想到自已經是大人了，連電梯小姐都好客氣，當大人真的好好喔!

到了平常媽媽和豆豆表姊最常逛的樓層，我跟著幾個人走出了電梯；我也要去買「貝克漢」的T-shirt和亮晶晶的大耳環。

平常跟著媽媽，她總是挑挑揀揀的看不完，我和爸爸都走累了，她還要逛，今天我總算可以不用當跟屁蟲了。

剛剛走進專櫃區，就有一個阿姨走了過來。
「小姐，一個人逛街喔!來看看我們的新貨，剛剛到的，可以幫你打折喔!」
聽到她叫我小姐，我神氣的抬起頭來，看就看吧！反正豆豆表姊教過我，可以只看不買。跟著她走進專櫃裡去，真的好多、好漂亮的衣服喔!今天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大人的世界。

專櫃阿姨熱心的挑了幾件要我試穿，我看到價錢，都好貴喔！其實我根本沒有想買，而且要怎麼穿還都不知道呢，就學著上次表姊教我的：
「我先去上廁所，等一下再來。」趕快拿著包包離開了。
表姊說這叫做「尿遁」，真好玩。

才走出這家專櫃，又有一個阿姨走了過來:
「小姐，你好眼熟喔，你長的真像大美人－林玲耶!真的好像喔!」
哇!原來我長大了還像大明星，早知道應該更快長大的，我開始相信「醜小鴨變天鵝」的神話故事了。

我得意的笑了起來，阿姨又說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們今天有免費的新產品示範，妳來當我們的模特兒好嗎？」
要我當模特兒?我真的不敢相信，如果妮妮知道了，會羨慕死我的。

我跟著那個嘴巴有點大的阿姨，到了她的化妝品專櫃，她說要幫我做今年最新的全套保養，就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幫我圍上了到美容院剪頭髮用的圍巾，就在我的臉上東擦西抹起來了。我動都不動的坐著，一點都不舒服，旁邊還圍著一堆的阿姨和媽媽們。

大嘴巴阿姨一邊往我的臉上塗抹，還一邊不停的跟其他阿姨們介紹，我實在是聽不懂什麼：「去腳指」、「蛋花斑點」、「消除臭蚊」；腳指頭去掉了怎摩穿鞋子呢？我吃過蛋花湯、蛋炒飯，可是沒聽過「蛋花斑」啊！還有如果家裡有臭蚊子，媽媽會把花瓶，排水口洗乾淨，再噴上殺蟲液，這麼小小瓶，濕濕黏黏的東西，怎麼夠用呢？好奇怪喔！要用這些東西，真的可以讓我變漂亮嗎?

「好了，小姐妳看看，妳現在的皮膚啊，跟小孩子一樣的細嫩喔。」
「小孩子，我本來就是小孩子嘛！」我的心裡有點不服氣的想著。
「接下來，我幫你做今年最流行的彩妝，保管妳變得比林玲還要美。」
林玲？我根本沒聽過，她擦了半天，我有點累了，倒是想吃冰淇淋。

然後，大嘴巴阿姨拿出來一堆紅紅綠綠，像美術課用的調色盤一樣，又在我的臉上畫了起來；我想化妝應該不難，以前我就很喜歡玩填色遊戲，把嘴巴、眼睛、眉毛都塗上顏色就對了。

我坐的好累喔，比練鋼琴還要辛苦。
終於，大嘴巴阿姨停了下來，旁邊的人都對著我指指點點，我想我一定跟什麼「冰淇淋」一樣的漂亮，她拿給我一面鏡子說：
「你自己看看吧!真的跟林玲一樣耶!」
我迫不及待的拿過鏡子來，看看我到底有多麼好看?天啊!鏡子裡的是我嗎?

眉毛細細長長的，好像米老鼠的尾巴；眼睛上面綠綠藍藍的，還閃閃發亮：臉頰紅咚咚的，就跟電影裡面的小殭屍一樣；嘴巴就像沾到麥當勞的蕃茄醬沒擦乾淨。我覺得好難看喔，好橡皮卡丘裡面，火箭隊的壞女生「武藏」一樣，好醜、好難看。

沒有等大嘴巴阿姨再說話，我拿起包包來就跑了；一直跑到角落的廁所裡，把水龍頭開到最大，嘩啦啦開始洗臉。看到洗手台上的水，從藍的、綠的、紅的什麼顏色通通的都有，那麼多的顏色，真的可以讓我變漂亮嗎?

洗了好久，我的臉都搓痛了，才總算把臉洗乾淨，天啊！我再也不會偷偷的
玩媽媽的化妝品了，一點都不好玩。

好怕大嘴巴的阿姨又跑來，我不敢搭電梯，就直接從廁所旁邊的樓梯爬上十一樓的電動遊樂場。

平常在學校，天天都爬樓梯上下四樓的教室，一點都不會累，有的時候還跟妮妮比賽耶，可是今天腳好痛喔，大概是因為穿了媽媽的高跟鞋吧！平常看豆豆表姊穿很好看耶！可是我穿起來很不舒服，尖尖的頭、細細的跟，還是我的米老鼠球鞋穿起來比較舒服！

終於到了，遊樂場裡面乒乒乓乓的都是遊戲機的聲音，擴音器裡還傳來7788樂團的歌，好熱鬧喔！

我換了一大把代幣，今天一定要好好的玩一下。
走到電動摩托車旁邊，總算可以自己騎車，不必躲在表姊的後面了，真是棒透了！

當我要跨上摩托車的時候，突然「撕…」的一聲，我低頭一看，裙子下擺居然裂開來了，我趕快站好，用背包擋住裙子，又衝到廁所裡去了。

大概我上摩托車的時候太用力了，裙子才會裂開來，以前我穿米老鼠的休閒服，怎麼跳、怎麼爬都沒有關係，下次不穿裙子了，玩起來一點都不方便！

我用包包擋著裙子，慢慢的走了出來，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看到吧！不能再玩電動玩具了，我只好到別的地方去，對了！我可以去看看貼了「禁」的書，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書店裡安靜多了，以前我都到兒童區去看圖畫書，今天我大大方方的走到大人看書的專區去，這裡放的書跟我看的不一樣，我拿了一本看看，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沒有圖片，好多字我都看不懂，又沒有注音符號，大人都是看這種書的嗎？

我逛到雜誌區，那裡比較多人，很多雜誌的封面都是明星，或是很漂亮的外國人，奇怪，怎麼都穿游泳衣照像？現在還不是夏天啊！我拿了一本貼著「禁」的書起來，好奇怪的名字喔，還用塑膠套子包起來，什麼也看不到，我只好東翻翻西看看的，希望可以偷偷的看到裡面寫什麼？

就在我努力翻書的時候，旁邊有人撞了我一下，我以為是擋到別人的路了，就退開了一點點，還是看著手上的書，沒想到那個人又撞了我一下，我這才抬起頭來，看到一個瘦瘦的大哥哥，他笑嘻嘻的跟我說：
「同學，一個人嗎？喜歡看這種書喔，我家很多，要不要去看？」

他一邊說話一邊又往我的身上輕輕的撞了一下，還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不要了，我要回家了。」我突然覺得害怕了起來，我想到小紅帽和大野狼。
「不要怕！我不會欺負你的，我請你去吃東西好不好？」他的手伸過來拉我，
我拿起包包來，看到我裂開的裙子，他又笑了，我害怕的轉身就跑，鞋子突然扭了一下，好痛喔！乾脆就脫下鞋子，一口氣跑到電梯間去了，心裡直想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有好多人在等電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擠了進去，電梯門才關上，突然覺得頭上涼涼的，還搞不清楚是什麼事情？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尖叫聲：「寶寶！你看看你，把冰淇淋倒到大姊姊的頭髮上去了！」

我一聽，趕快摸摸頭髮，哇！冰冰黏黏的，真的是冰淇淋耶。
「對不起！我幫你擦一擦。」那個媽媽一擦，紙巾又黏在頭髮上了，我等到電梯停下來，電梯門一開，就立刻往廁所跑過去，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三次進廁所了。

當我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頭髮有一大片是白白的衛生紙和粉色的草莓冰淇淋；剛剛沒擦乾淨的化妝品，把我臉又弄花了；低下頭看到我竟然光著腳ㄚ子，媽媽的高跟鞋已經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因為剛剛跑得太快，裙子裂得更高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我哭了起來：
「我要回家，我不要當豆豆姊姊，不要當大人，我要當我自己。」

我越哭越大聲，突然鏡子裡面伸出了一隻手，捉住了我，一直叫：
「小言！張小言！」
我害怕的一直推他，可是他越抓越緊，我的哭聲更大了：
「爸爸！媽媽！救救我，我要回家！」

「小言，醒一醒，媽媽在這裡。」
我聽到媽媽的聲音了，趕快張開眼睛，爸爸抓著我的手，媽媽緊張的看著我：
「你怎麼在客廳睡著了呢？會感冒的，做惡夢了嗎？」
客廳？作夢？我在哪裡呢？我爬了起來趕快跑到鏡子前面：
還好，我還是短頭髮，還是穿著我的米老鼠和大大的睡褲。
我高興的叫了起來：「萬歲！我沒有長大，我還沒有長大！」

這個時候妹妹走了過來：
「姊姊，這是在園遊會買的仙女棒，送給你。」
「不！不要了，我不要學魔法了。」看著妹妹瞪著大眼睛，突然覺得她好可愛喔，我在她的臉頰上用力的親了一下：
「妹妹，我愛妳，我跟妳一樣當小朋友，天天陪妳玩，永遠不要長大好嗎？」
「好耶！姊姊可以陪我玩了。」

我牽著妹妹的手，跑回去我們的房間，姑姑送的日記本還在桌上，我把它拿起來放到櫃子的最裡面去，我再也不要長大了。

( 創作｜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