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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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5/05 14:13:04瀏覽379｜回應2｜推薦6 | |
| 小的時候沒有麥當勞，沒有百貨公司，每到假日的時候，跟著媽媽上菜市場，是我最快樂的事。 到市場的第一件事，不是急著去買菜，媽媽會先帶我到小攤子上，吃一碗蚵仔麵線或是米粉湯，傳統的台灣小吃，到現在想起來，還會流口水。 吃完熱食，就轉到草藥店，喝一杯草仔茶。 獨家配方的草藥茶，標榜著清涼降火，聞起來有股腥腥澀澀的青草味，總是要憋著氣才敢大口的喝下去，可是等到入了喉嚨，冰冰涼涼的甘甜又立刻湧現，所以還是好喜歡。 對當時的我而言，一個市場就像一個縮小版的大千世界，吃的、用的、穿的、玩的，應有盡有，穿梭忙碌的小販，體態各異的媽媽們，看得我的小眼睛轉啊轉的，好奇的探索著書本外的世界。 長大後，自己當了廚房裡的女人，當然更可以理直氣壯的上市場去。 因為工作的關係，平日大多到超級市場買菜，雖然超市裡明亮寬廣，處理過的蔬果整齊乾淨，但是總覺得好像離了泥土的蘭花，雖然美麗依舊，卻就是少了一點生氣。 所以，每逢星期假日，還是喜歡換上輕鬆的家居服，到傳統市場去走一走，找尋一些失落的童真，和甜蜜的回憶。 大多時候上市場不為了買菜，而是喜歡那熱鬧、熟捻的氣氛。 菜攤上，所有的青菜分類排開，沾著晨露，在陽光的招喚下，燦爛的笑著。菜販沒有上過美學，但是他就是會在白蘿蔔的旁邊排上油菜花，青椒的旁邊配上洋蔥，紅蘿蔔的鮮豔，不論放在哪裡都出色，小小的攤子是一幅難懂的抽象畫，看似凌亂卻美的好雅緻。 魚攤子的前面，通常會有一大缸活蹦亂跳的鮮魚，就算是最廉價的吳郭魚，挑一條回家燉湯，它的鮮嫩滋味，絕對比的上昂貴的冷凍屍體。 賣豬肉的老闆，早就細心的分好了排骨、五花肉、里肌、前腿…任你挑選，粉嫩的肉質，還帶著新鮮的彈性，和微微的溫熱，過了秤，看似凶煞的老闆（其實是販賣品的誤讀吧！），拿起半月型的刀子，輕輕的劃下一塊瘦肉，放進袋子裡，油膩的手接過錢，遞給你的不只是一包肉，還附贈一份溫馨。 水果攤是我一定會去光顧的，金黃色的柳橙，鮮紅的蘋果，氣味誘人的香蕉，飽滿結實的葡萄…，笑嘻嘻的婆婆，總不吝嗇的切開最鮮甜的水果和大家分享，買完了附上二包特製的梅子粉，為水果的美味加分。 通常忙碌的不只是賣吃的，成衣攤子前面一樣熱鬧的很。 賣衣服的小販，打扮總是時髦誇張的多，俗豔的花襯衫，最流行的豹紋緊身褲，腰間繫著霹靂腰包，頭上帶著麥克風，吆喝著婆婆媽媽們： 「一件八十，二件一百五，買到親像撿到！」 「有買多謝，沒買感謝！」 「摸料身，看布底！」 媽媽們擠成一堆，左挑右撿的，一邊往身上前前後後的筆劃著，一邊還要拉拉做工結不結實，看看配件有沒有脫落，然後跟小販唇槍舌戰一翻，殺個滿意的價錢，才帶著戰利品得意的離去。 另一個逗趣的攤販，則是賣新奇的產品：從強力掛勾，魔術抹布，多功能的果菜機，萬用的靈丹膏藥…。 「走過、路過、不湯錯過！」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好東西不常來！」 「時代在進步，火車也會跑高速公路！」 「乎你阿嬷變阿姨，阿姨變大姐，大姐變小妹，小妹變幼齒！」 這種萬能推銷員，有著一把唱做俱佳的好功夫，跟詩歌一樣的廣告台詞，如連珠炮似的紛洩，還要誇張的表演操作，讓圍觀者嘖嘖稱奇，心甘情願的掏出錢包，還沾沾自喜的以為撿到寶了。 還有一個在市場裡面，角色有點突兀的族群。 一是托缽化緣的出家人，看他腦滿腸肥，紅光滿面，一付營養過剩的模樣，真是披了袈裟也不像和尚，不過看準了一般人謙誠禮佛的心理，看他的收入似乎不差。 另一個就是正牌的行乞者。 我最不喜歡見到爬在地上的殘疾人，雖說是想博取更多的同情，但是硬是把自己弄得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一邊爬，一邊推著面前的鐵罐子，雖然善心給援助的人大有人在，但是除了同情他的貧窮、疾病，更憐憫他出賣自尊的悲哀。 現在，熙熙攘攘的擠在人群中逛市場的樂趣，已經離我遠去了，不過小的時候牽著媽媽的手，蹦蹦跳跳的逛市場的情景，已經被我永遠的珍藏在記憶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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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