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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8/03 23:52:28瀏覽75｜回應0｜推薦0 | |
| （ 第一章 ）
雪景似乎早已成了每年的聖誕夜中，不可或缺的一幅美麗畫作。我們對它的習以為常，就像警察是人民的公僕、醫師與護士為病患治療疾病、消防員為了滅火而在火場中以身犯險、郵差從早到晚地在聖誕節中運送賀卡那樣理所當然。 在這樣不凡的夜晚中，我仍一如往常地坐在辦公室整理文件。 在瞥了一眼窗外之後，才發現窗外的雪景就像是在提醒我原來今天是聖誕夜一樣，一片接著一片看來既輕盈又不疾不徐地落下的雪花，要是讓艾莉雅看見了一定會高興得又跳又叫的吧！ 心想著不應該在這樣特殊的夜晚繼續加班之下，我關閉了辦公室的電腦，然後提起在桌子下大約一個拇指厚的手提包後，才下定決心地從溢滿著暖氣的警局中離開。 『嘶……真的好冷。』我搓起冷冰冰的雙手，對著可憐的它們猛呵氣。 充滿了英式建築的小鎮，在我小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子了，而一成不變這點在這個國家裡事實上並不常見，但那就像理所當然一樣地沒人會去在意。 在這個小鎮裡，每個節日裡的風情都相當開放，尤其是情人節與聖誕節，情侶之間在大街上互相依偎的景色隨處可見，好像不這麼做的人反而才是奇怪的人一樣。 原本車輛就不多的街道，在充滿歡樂節氣的今夜裡更是鮮少，而與車輛數量相反的人們，大人們拿著盒中剛出爐還熱騰騰的烤雞，孩子們興奮地抱著手上大大的蛋糕，他們就在人行道上一邊嬉鬧、一邊討論著今天豐盛的晚餐之下，滿心期待地步上與家人團聚的回程路上。 希望艾莉雅可以原諒我是個刑警，不能像她身為郵局業務，時間到了就能打卡下班。 「艾克斯，你還不能回家嗎？」話筒中傳來艾莉雅滿心期待的口吻。 走在人行道上的我，一邊抵禦直逼外套裡的冷意，一邊單手拿著剛接起通話的手機。 『對不起，我晚點才會到家！妳跟麗茲先吃飯，好嗎？』 「爹地、爹地！你又不能回家了嗎？」 『啊──我可愛的麗茲，爹地要很努力上班，才能買很多很多玩具給妳喲！』 「好了，麗茲！不可以再對爹地要禮物了！」 這對母女，語氣聽起來根本就是很想要禮物哪！儘管她們口是心非地演著一眼就能看穿的戲碼，我仍打從心底愛著她們，並開始思考究竟該買些什麼禮物送給她們。 「親愛的，記得別忙得太晚。」 『嗯，我會的，甜心！最愛妳了──』 剛走進郵局，我便站在員工用的置物櫃前緩慢踱步，尋找著貼有艾莉雅姓名貼的櫃子，並試著把手上的文件放進裡頭。這可是她接下來學術發表會的必要文件，得妥善放好。 艾莉雅在擔任郵局業務的同時，也正為了自己的學業而努力著，一直以來想到大都市去闖一闖的她，正如同想調職到大都市去的我一樣，我們都在為此而默默地努力著。 啊，找到了。 有一陣子沒有過來了，不知道那櫃子是不是又長高啦？ 「辛苦了，又是替艾莉雅準備學術報告的資料？」 『啊哈，你好啊，里昂先生。』 我想是來到的次數，足以讓這裡的人都認得我了，多虧如此才沒有被這裡的主管從員工休息區裡給請出去。 「艾莉雅有你這老公還真幸福，喏！給我吧，你應該勾不著她的置物櫃吧？」 『啊，麻煩你了，謝謝。』 里昂先生的觀察力一向敏銳，我想這也是他能勝任主管的原因之一吧！這樣的里昂先生果然還是看出我的困境了，我便把手上被整理好的文件，交給高我不少顆頭的里昂先生。 我還記得前陣子才從艾莉雅那邊聽說，里昂先生除了身為郵局業務主管以外，還有在小學擔任美式足球的教練，也有在相關社團裡參加各方的友誼賽，難怪他能有這麼健美的體魄。 「不用客氣，幫忙警察這點小事是我的榮幸。畢竟是警察在十六年前的暴動中救了這個小鎮呢！」 『那時候我還只是見習刑警，恐怕沒幫上什麼忙。』我有些歉意地回應道，就怕里昂先生真的將我把那些英雄混為一談了。 「不過這裡現在的和平，也正因為有你的付出才得以維持呀！所以艾克斯先生可千萬別妄自菲薄哪！」 『啊哈哈……真叫人難為情呢！』 據說里昂先生的情人，就是在十六年前被捲入這個小鎮中的暴動而喪生了，當時付出鮮血與生命，克盡職責地對當年的強盜集團進行鎮壓並逮捕歸案的就是刑警，因此警察這個職務在這邊一直以來都是備受尊敬的。 「現在說出去肯定沒人會相信，這個和平到幾乎沒有犯罪率的小鎮，在十六年前竟然曾經被強盜集團給占領過，更是姦淫擄掠過了這裡的人們。」 知道里昂先生在過去的悲傷之下，我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畢竟觸景傷情，過往歷史要是能不提就絕對不提。我希望他能夠以自己的幽默風趣，以及樂於助人的風格自在且開心地生活著。 「這櫃子長高了，對吧？」就在里昂先生幫我將文件放進艾莉雅新的櫃子內之後，才打趣地向我說道。 『呵呵，這表示它的營養很夠。』 在從郵局裡走上人行道時，冷意又在頃刻間竄進了大衣裡頭，真想讓人馬上就躲回開著暖氣的郵局裡過冬啊！ 就在邊想像自己就快要回到有暖氣、艾莉雅以及麗茲陪伴的家裡，邊走在冷得刺骨的人行道上時，我便在路上發現到一名違規張貼傳單的婦人。 雖然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但我還是上前去制止她的行為，畢竟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聖誕夜裡發生任何的不愉快。 『抱歉，打擾一下。』 我拿出刑警證件來，對婦人示意我的身份，以及她的違規行為。 「啊……警察先生，真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拜託放過我這一次吧……」 你真應該看看她的臉孔有多麼憔悴！ 是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一個老婦人滿臉滄桑地在這麼冷的夜晚中張貼傳單？在一瞬間裡我思考起她的家人呢？為什麼會放任她這樣的老人家，在冷得刺骨的聖誕夜中遊蕩街頭？ 出於好奇以及關心之下，我從她的手上接過了一張傳單，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重要得必須要在這麼特殊的節日裡放棄與家人團聚，選擇孤身一人在大街上冒著被開罰單的風險張貼傳單？ 被墨水粗劣地印製在傳單上的內容裡，一張年代有些久遠的照片被我第一個發現──照片裡有個笑容甜美的小女孩，正對著鏡頭將眼睛笑成了兩個月彎，而被綁起雙馬尾的金色長髮讓她顯得活潑可愛。 『她是您的女兒嗎？』 她在激動地點頭之中握住我的手，用的是她那雙我以為會非常冰冷，卻意外地溫暖不已的那雙手。 從手掌心傳來的粗糙感率先在握起時被傳遞過來，我才發現她的手滿滿的都是傷疤與死皮，令人不敢想像那雙手的主人，究竟是在何種嚴苛的環境下生活至今，而她模糊的眼眸裡頭，正打轉著令人費解的淚光。 「求求你，警察先生……相信老天爺讓我們在這個夜晚裡相遇是有原因的。」她說話時那道沙啞的聲音聽來滄桑而淒涼，聽得簡直叫人不忍。 冷風吹動了她一頭褪色的金髮，我能感受到從那裡頭傳來了惆悵的味道，它與冷冽刺骨的寒風，隨著微雪帶來了一段世故。 基本上，長達十多年的失蹤案，按照法律來說是已經不能夠再追溯的了。 傳單上頭的這個小女孩，據她所說，是她十六年前警察在與強盜集團駁火當中失聯的女兒。如果要以正常的邏輯來評估，她的女兒肯定凶多吉少。 「求求您，這是我唯一能夠和女兒相認的東西了……」 她的手儘管粗糙，卻很是溫暖。在嚴冬之中，她不是將溫暖手心摀向自己的嘴巴，而是選擇以同樣溫暖的心，包覆我冰冷得近乎刺骨的雙手，只為了向我遞來這個陳舊的藍色蝴蝶結髮帶。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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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