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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6 20:24:32瀏覽6|回應0|推薦0 | |
──『第一章‧無妄之災』
冷意在失去暖陽的林間如寒流般肆虐,斑白的雪景與光禿樹幹,都讓失去陽光的陰鬱天空顯得過分孤寂。
如花瓣般微微落下的白雪在地上積少成多,累積到足以將她的腳踝給深埋其中,而本該因為長時間在雪地裡行走而造成的凍傷,卻在衣物單薄的她身上不見所蹤。
儘管如此,她仍隨著笨重的步伐,自口中吐露出與雪色相近的溫暖霧氣。
要是讓任何人來看的話,肯定會覺得這個女人鐵定瘋了,才會在接近零度的清晨裡,只穿了一件素面深藍色T-Shirt、黑色短夾克,和再簡單不過的黑色長褲,就闖進這片看似無邊無際的偌大樹林裡。
或許是在雪地上反射的陽光,讓她的皮膚看起來意外地姣好,一點也看不出她其實是個專門收錢替雇主解決麻煩事的殺手,除此之外更是機構冊列的獵殺指定者。
只見她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一樣,一步銜接著一步在寸步難行的雪景中前進著,儘管嘴裡正吐著如抽菸般會有的濃霧,她也對此絲毫不在意,更別說就連一點受寒的生理反應也沒有。
睜著如紅寶石般渾圓雙眼的白兔,像在阻擋她的去路般冷不防地出現在腳邊,兀自動也不動地在她面前折著脖子,毫不怕生地與她四目相交。
隨著衣物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響,蹲下的她便溫柔地將白兔給抱起,使牠登時就如布娃娃般任憑處置,當她為了站起而再次將雙腿打直時,白兔的視野就如同起飛一般地變得居高臨下。
白兔就像放大了膽似地將前肢伏上她的胸膛,使儘管隔著衣物,仍讓稍嫌明顯的胸部微微地凹陷了兩個小窟窿。
她一面如睡去般地合著眼,一面像是要將自己的溫暖傳達給白兔一樣,溫柔地以單手在漂亮的白色毛絨上來回撫摸。
在一開一合的櫻唇內,吐露出了具有魔力的音色,它隨著白霧竄入空氣之中,將常識與知識以魔法的方式物理化。
「Shield。」
看似憑空出現的漆黑劍柄上,那銀白無暇的劍刃就彷彿被看不見的力量抓住般,在差點連同白兔一起貫穿她的心臟前一刻靜止了下來。
隨著光線照映下,在劍刃周圍正閃爍著若有似無的閃光,它就如湖水般波光粼粼地引人注目。
就在初出於世的魔力蒸發之下,長劍逕自化成一抹與白雪相仿的白光,接著有如溶入空氣般在須臾間消失無蹤。
當她意會過來時,才發現驚險地逃過一劫的白兔早已自懷中跳離,身披起在雪地上印出多如繁星的小巧腳印,消失在不具名的野林之中。
略顯不悅的神情,就在白淨卻冷淡的臉上化開,棕色短髮在她稍微歪著頭時蓋過眼簾,伸向腰窩的手就從夾克裡取出了一把Glock17半自動手槍,在目光朝著長劍飛來的方向瞪去時,也是槍口向前指出之刻!
「……」
儘管她的表情無動於衷,也不改對於敵人隱蔽行蹤的手法感到訝異這個事實。
在什麼都沒看見的情況下,她就有如獵物般被敵人給虎視眈眈地盯著,因此儘管她沒什麼特別明顯的反應,但對於自己身處劣勢的不妙之境仍有自知之明。
「Search──」
因此,隨著她以細如蚊音的聲量讀出朗誦詞,看不見的魔力便由聲音轉化成搜索魔法,透過在雪地上印出蜘蛛網狀的刻痕向著遠方遍布四周。
由她後方飛來的黑色長劍,在本該將她連同腦袋一起貫穿的前一瞬間,逕自隨著槍響在空中四分五裂開來──在索敵魔法的範圍內,就連昆蟲在枯枝上起飛都能被她的感官給捕捉,更何況是比蟲子大上數倍的魔法造物?
「Proliferation。」
隨著話音悠揚在雪景之中,雪地上的蛛網狀搜索魔力更是分裂成出二至三條支線來,登時將索敵結界給霸道地朝更遠處擴張出去。
即使將整座森林給納入索敵結界之下也感應不到敵人的存在,就只有敵人是魔法師這個可能性了──當她明白現狀之後,才將本來擴及整座森林的索敵結界給收回到距離自己約三米左右的範圍。
曾在各種魔法機構中留下學籍的人,不論是畢業、肄業,或是半途休學,在生活中都會受到『紅十字會』的監督,只要做出疑似會在人類社會中曝露魔法、機構存在,以及危害社會安全的行為,就會被列為『獵殺指定者』。
而紅十字會雖然在人類社會中屬於遍佈世界各國的公益組織,但它其實是監督所有『機構』的仲裁者機關。
對於被列為指定獵殺者,並面對代行者的暗殺早已司空見慣的她,就看似毫無防備地兀自向著目的地舉步前進。大概是連續兩次的暗殺都被識破的緣故,而使那位紅十字會的代行者在這之後都沒有再莽撞行動。
對於身為異能者,卻和魔法師一樣利用魔法進行戰鬥的她,人們便給了她一道褒貶未定的稱號──『魔法師殺手』。但鮮少人知道的是,在此之前她可是紅十字會所管轄的教育與外派機構之一──聖火會中最高位的其中一位魔法師。
對於這道稱號,她僅只表示過:「要看穿陷阱,自身存在就必須高於那道陷阱。」藉此暗示那些光說不練的門外漢。
入夜的樹林彷彿異世界般與白天時相悖,獵食者的嘶叫聲在夜幕中隱隱作響,各種怪異的野禽叫聲彷彿出自周圍的樹幹一樣,讓人摸不清方位地在四面八方彈跳著。
時有時無的風夾雜著雪吹打在木屋的窗戶上,讓它在漸趨溫暖的室內發出了可憐兮兮的噪音來。
火爐中的乾柴正燒得劈啪作響,橘紅色的火光讓室內變得稍嫌昏黃起來,儘管如此,在不用遭受風吹惡寒地露宿野外為前提,這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被逃掉了,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猜大概是紅十字會派來的代行者。」
只見她將手中裝有廉價咖啡的馬克杯放在室內唯一的桌上,然後慵懶地以單腳把倒在地上的木造椅子給踢了起來,接著一面回應手機對面的地頭蛇,一面一屁股地坐了上去。
「從他沒有追擊來看,要不是因為看出實力差距而撤退,就是在附近蟄伏以待吧?」
話筒出現的噪音向她明確表示出了訊號的問題,而使她在難掩嫌惡的表情上皺起眉頭。
「喂喂?」在她將交叉起來的雙腳無禮地抬上桌時,才不耐煩地把斷訊的手機給扔上了桌面不再管它,「果然電子產品就和雇主的情報一樣不可靠。」
在放下雙腳、兀自將拿起的馬克杯靠上嘴唇的下一秒,正門便被外面那無禮的人影給推開,從他那副挺拔姿態中甚至看不見一點對此的歉疚感。
門扉在不速之客舉步踏進木屋的同時被應聲合起,西裝筆挺的身影也同樣映入了她的眼眸,而廉價咖啡就在正門關上的下一秒被她喝了起來。
「不好意思,這裡不是便利商店。」她以嘲諷的話音組織出話語。
她以穿著黑色吊帶上衣的姿態,毫不遮掩地面對駐足於自己面前的陌生異性,並攤手無禮地要他滾蛋:「如果是想借廁所,那就在後面。」
比起她的模樣來看,男人明顯較為年長,看起來甚至還有些歲月的痕跡遍佈在臉孔上,而那雙孔武有神的目光卻與其外表毫不相襯。
──他身上沒有武器。
這是她透過經驗在男人身上判斷的結果。
「如果要借宿的話,不好意思就不奉陪了。」以近似挑逗的口吻譜出話語的她,在起身的同時將藏於桌下的Glock17準備好,並以另一手撐在桌面上,露出稍嫌明顯的乳溝面對形同過街老鼠的男人,「畢竟我不跟陌生男人過夜的。」
「百聞不如一見……」男人終於開了口,並以接近沙啞的話音說道,「雖然只是個在幹清道夫的異能者,但卻有著如此完美的魔法資質──」
男人對她目露近似於覬覦的目光,但她明白那並非是針對自己的美色而來。直到男人再次開口道出話音之後,她才確信了自己的臆測。
「妳就是正統魔法師世家們、紅十字會,與代行者的敵人──魔法師殺手吧?」
「真有趣,這玩笑是從哪聽來的啊?」她聳聳肩,以毫無壓力的態勢回應,「確實是個好問題,但我不太想回答。」
只見男人咯咯地笑了幾聲,便兀自將雙手放在桌緣,並心懷不軌似地將手指藏於桌面下。
兩人所釋放的魔力在相互對峙下,登時讓室內本來還洋溢著的暖空氣,在此時變得如同結冰般被凝結了起來。這不請自來的老鼠對她而言具有一定威脅性,而身經百戰的她從魔力中甚至能探出更多資訊。
雖然只是水準普通的魔力,但裡頭夾雜著的其他元素又是什麼?──在感知出對手的魔法水平中庸的愛莉絲,謹慎地思考起令她在意的部分。
她一面抵禦著侵襲而來的魔力,一面試著感應被藏匿在魔力之中的未知元素,在清晨時的襲擊者恐怕就是這個人吧?
「我有份還不錯的差事,要給作為清道夫的妳,當然……少不了豐厚的報酬!」
只見男人以戴著黑曜石戒指的手將整張桌子給掀起,並隨著他滿懷期待的話音如猛獸般朝她撲去。
「Slicer!」
早在此之前就將Glock17從桌面下抽出的她,先用左手兩指在桌面上畫出一撇,再以朗誦詞喚出的切割魔法,將它給沿手指畫過的軌跡劈開。
她逕自從化成左右兩半的桌子中央向前跳出,準備拿半自動手槍裡的子彈來餵養這欠教育的中年大叔!
退去的男人,以手上的黑曜石戒指召喚出無數瘦骨嶙峋的魔物!
它們彷彿被燒得焦黑的身軀,就以令人震懾的詭異姿態對她張牙舞爪著,手裡拿著刀或狼牙棒的武器上更是佈滿血跡。
隨著正門迅速地敞開又關閉,被魔物所阻擋的她儘管氣憤難耐,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從自己眼前溜走。
在將Glock17指向前方時,無數漆黑魔物的身影便取代了男人,成為特意留給她的『豐厚報酬』。
「這就是你說的報酬?」她自顧自地在環視這群魔物時,以槍口搔著有些發癢的頭皮,「品味到底要多低級才能幹得出這種事?」
就在她的目光游移到落在地上的手機時,她便噗哧地自嘴角露出了一抹壞笑來。
「吭──」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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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