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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3 11:00:00瀏覽0|回應0|推薦0 | |
──『第五章‧赦免與制約』 冬陽遊蕩在熙熙攘攘的人叢之中,讓本來寒冷的氣溫回升了不少。儘管如此,人們仍然身穿著保暖的大衣與長靴,而對坐在露天咖啡座的愛莉絲投以異樣眼光。 與往常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皮夾克與長褲的身影,絲毫不對來來往往的異樣眼光有所感應,而自顧自地坐在造型前衛的椅子上,如老人般埋首於攤在桌上的報紙之中。 愛莉絲原本只是抱著隨意看看的心態,卻在某處專欄中捕捉到了令她心感興趣的標題──『奇觀!能夠顛覆自然法則的奇蹟魔術師! 』 「雖然遊走在規則邊緣的行為不算是違規,」愛莉絲在看著刊於報紙上,那張黑白相片裡的男人時,才吐露出意味深長的音色來,「但你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自顧自地從桌上拿起咖啡的愛莉絲,最多就僅只於此,而始終沒有再喝過它。 從愛莉絲看著相片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絲懷念,雖是算不上溫柔的眼神,在她身上也如下起暖陽雪般極其罕見。 「奇蹟的魔術師啊……還真是個引人猜忌的名詞。所謂的奇蹟就是要在發生之後才會有其存在的價值,只可惜魔法師所展現的並非奇蹟。」愛莉絲兀自又將咖啡杯放了回去,以僅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話音組織著話語,「〝所謂的異能者,都是一群口無遮攔的騙子〞這話當中也包括了魔法師啊,你有自知之明嗎?艾德瀚。」 來自人叢的怪異目光在霎時之間如雲霧般消失無蹤,就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過一樣,而留下了報紙與咖啡杯的位置上,愛莉絲就如同那些杳無所蹤的目光般失去了蹤影。 徜徉於石磚小徑之中、尤似踢躂舞的聲響,讓聲音之主如奏者般在富含各種藝術的法國南特中嶄露鋒芒。 各種裝置藝術就在這裡豪放不羈地於目光所到之處嶄露頭角,不論是人形雕像、以塑膠模仿動物或植物的藝術品,甚至是讓金屬重新塑形而成的抽象藝術品,都能在這裡一覽無遺。 在以塔樓和矮房建築為主的背景中,愛莉絲的身影顯然與之格格不入,這就與她還在英國聖保羅教堂中的聖火會修學時一樣,一身黑的裝扮與冷淡氣質,都和那裡的一切顯得異常相悖。 皮靴在與石磚砌成的地板互動時,打響起了富有規律的節奏,它彷彿驅散了閒人一般,使愛莉絲陷入了身邊空無一人的境地之中──那是愛莉絲讓魔力流入聲音中,暗自使用驅散閒人的術式而成的結果,而她的工坊也有相同的術式正在全天候運作當中。 這種驅除閒人的術式,可以讓目標不是被施加的人、或被施加處的人類遠離及迴避,也就是說──它只能隔離目標並不是自己的對象。 「……這還真是個很要不得的名字。」 仰著頭的愛莉絲兀自駐足在一間店面外,她看著寫有『Akasha』的復古招牌咕噥。 「果然名不虛傳,我想若是妳的話,那些魔物肯定不是問題的吧。」 一道聽來極其厭惡的話音,讓愛莉絲十分不情願地回首望去──那是在森林木屋中,向愛莉絲無理地委託『差事』的中年男人。而漠視術式在男人身上無法奏效的另一層面意義,便是這個男人的目標一直都是愛莉絲。 「今日造訪,是想一睹阿格尼斯先生的魔術秀嗎?」男人以令人心感不安的話音組織起語言來,「魔法師殺手。」 男人要不是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恐怕常人看見他都會以為是殺人魔之類的變態吧?只見他恭敬有禮地拿下了頭上的紳士帽,以看得出在十分勉強之下才擠出的僵硬笑容面對愛莉絲。 這傢伙不懂什麼叫慈眉善目的笑嗎?──愛莉絲在心裡沒好氣地數落著眼前這看來怪異的男人。 「比起代行者,你看起來比較像個異教徒。」愛莉絲在盯著男人胸前的代行者徽章時說道。 「這話令人聽著誠然惶恐,我的名字是阿卡姆‧辛德,是紅十字會中名正言順的代行者。」 「代行者居然利用魔物來戰鬥,你可別和我說,你身為代行者的宿願是建立人類與魔物之間友誼的橋樑這種鬼話啊。」 「對於魔物與人類兩者的存在定位我並無所求──誠然我這麼說,身為殺手的妳肯定是無法接受的吧?」 「什麼殺手的,拜託不要談論我。」 毫不客氣地展現出伶牙俐齒的愛莉絲逕自聳聳肩,接著才以冷淡與驕傲的態度交織出話音來:「但我幾乎不敢想像,這麼長久的社會安定居然是拜我所賜。」 只要稍微思考,就能知道愛莉絲正在影射森林村莊中所發生的事。 阿卡姆的嘴角在與此同時勾起了足以令人理性麻木的角度──只要是正常人,在看見阿卡姆那張怪異的笑容時,要不是會拔腿就跑,就是先上去給他個一拳。 倏忽間,愛莉絲迅捷地將Glock 17給從腰後抽出,一派闊氣且俐落地將槍口指向阿卡姆,接著更將槍口抵在他的鼻子上,同時收回先前隨他起舞的笑容。 「不介意的話請你把嘴閉起來,除非你想讓我在這個大鼻子上開個洞。」 眼看阿卡姆對此不為所動,愛莉絲才將槍口抵得更緊了,大概是從目光中見到她的麻木不仁,才讓阿卡姆收斂起了近似變態的笑容。 「的確,森林中的慘劇,要不是妳的出手,恐怕後果將不堪設想。」阿卡姆收斂起原本的笑容,轉而以肅穆的話音組織起話語,「但是……」 就在阿卡姆手上的黑曜石戒指乍閃出如折射般的反光時,竟令愛莉絲在一瞬間裡失去了他的蹤影,本來抵在鼻子上屹立不搖的槍口,也在與此同時因為失去了施力點而有所動搖。 即使不轉過身去,愛莉絲也能憑索敵術式感應到阿卡姆就在身後,而不轉過身的原因,大概也就只有現在不是開打的好時機這個原因而已了。 「接下來的工作顯然是無法僅靠代行者們就能完成的了,因此這是紅十字會頒布的特別獵殺指令,最高樞機已向阿格尼斯先生親頒命令書了。」阿卡姆以近乎沙啞的話音,道出憂心幢幢的心緒來。 「異教審判庭?……」咕噥著的愛莉絲,臉色顯然不算太好看。 儘管阿卡姆表現得宛如清風般謙卑,可愛莉絲對這種做作的模樣卻毫不領情,而逕自以颳起寒風般的語氣低聲吐露出話音:「我可不記得自己曾與紅十字會交好過,這工作你還是去找他們養的狗做去吧。」 面對空無一人的前方放下槍時,愛莉絲才表現出一派慵懶、實則戒慎的姿態。 「不,這件事就和妳手上目前的工作相關──」 只見愛莉絲依然掩飾不住心中感受到的百無聊賴,而她僅只對阿卡姆熱衷於任務與工作抱持著一瞬間的羨慕之情,旋即便在收起槍枝時重新打起精神來。 「妳的任務目標,因為淫蟲肆虐的緣故而死了吧?本來是份對妳而言輕而易舉的工作。」 「要不是你來攪局,我也不至於把工作辦砸了。」 「我深感抱歉,這點我確實難辭其咎──但妳知道的,我的身分是紅十字會代行者,若不向身為獵殺指定者的妳打個招呼,對紅十字會可是交代不過去的。」 即使不用雙眼所見,愛莉絲也清楚知道阿卡姆寫滿了歉疚的表情就像在騙人,畢竟因掩藏不住而昂揚的惡意,就包含在那一連串聽著就倒胃口的話音當中。 儘管如此,就算是阿卡姆也知道再抱持著這種心態與愛莉絲兜轉的話,最後吃虧的人肯定是自己。 「紅十字會頒布的特殊獵殺指令,執行人是聖火會首席駐會魔法師──艾德瀚‧阿格尼斯,以及身為紅十字會代行者的敝人。」 「然後你們就特別選我作為特殊獵殺指令生效期間的『赦免者』吧?對你們而言還真是一樁穩賺不賠的好生意呢。」 「以現階段而言確實如此,但也是有赦免者從而永久撤銷獵殺令的案例存在。」阿卡姆•辛德。 在針對會嚴重影響社會正常運行的獵殺指定者,同時在代行者名冊中又不存在足以及時將其威脅排除的人員時,紅十字會就會頒布特別獵殺指令,通常會指派一至二位魔法師與一位代行者搭配,根據指令條款,在頒布獵殺的期間內,允許執行人以『制約書』形式與紅十字會所冊列的一名獵殺指定者合作。 換句話說,紅十字會所給予的授權合作名單中,愛莉絲就是允許在獵殺期間成為『赦免者』的對象之一。 對於愛莉絲而言,這完全是可以預測得到的局勢。 在村莊中以淫蟲散播咒刻的術式,將人類化成渴求血肉的怪物只不過是副作用,又被稱為咒刻蟲的淫蟲,最根本的用處在於搜索與開發具有異能潛質的人類,因此造成森林村莊悲劇的元兇,目的肯定並不單純。 這種情況的棘手程度,迫使紅十字會頒布特殊獵殺指令只是遲早的事而已。 隨風飄來的老黃紙張,在準備經過愛莉絲的身邊時便被她給單手接了起來,對於紙張上的內容,就算不用親眼所見,她也心知肚明。 紅十字會代行者──阿卡姆‧辛德。 聖火會首席駐會魔法師──艾德瀚‧阿格尼斯。 在一連串繁雜的文字最下方,被以咒刻的方式刻上了阿卡姆與艾德瀚的簽名。 那是由紅十字會最高議會:異教審判庭所核發的『制約書』,它形同在人類社會中具有強制效力的契約書,只要在上面簽上所屬院所或機構,以及自己的姓名,就會被制約書認可,並將之轉化為咒刻。 如憑空消失般的阿卡姆,除了在愛莉絲的索敵術式中消失無蹤以外,就連她轉過身以雙眼親自確認之後,也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地從原處離去了。 「出身即使沒落已久,依然屬於名門魔法師世家的阿格尼斯門第──這是多久沒見了啊?想當年你還只是個會被教授霸凌的小屁孩呢!」 在無人之境咕噥著的愛莉絲,兀自握緊手中無法被物理摧毀的制約書,面露出就像因為被愚弄一番而氣憤的表情。 「──艾德瀚。」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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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