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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4 19:45:24瀏覽15|回應1|推薦1 | |
──『第三章‧出於漫天大火的真名』 今夜的天空不見繁星與月光,沿著皮膚竄進體內的冷意,就在停滯的空氣中浮游著。 彷彿不速之客的身影就沿著草地襲入樹林,隨著腳步踏入雪地中所產生的聲響,魔法師殺手的身影旋即透過火光被照明了起來。 陷入火海的無名村莊裡,除了被大火所吞噬的建築物以外,還有更多的哀號與咆哮就夾雜在劈啪作響的火勢之中。 這裡彷彿與世隔絕的異世界般,冬雪的寒冷是一點也無法傳進其中,就連感知不到氣溫的她都為此感到詫異不少。 「居然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設下異界?看來兇手是個精神失常的魔法師呢。」她在叼著的菸上點起火來,話音就隨著自口鼻呼出的煙霧,奏響著調侃的話語,「都怪這瘋子,害我這次的報酬泡湯了。」 大概就是經常遇到類似的情況,所以才會身懷絕技,卻仍過得如此窮困潦倒吧? 野獸趁勢襲擊無法反抗的人們,盡享漁翁之利的牠們趁火打劫般地不僅在今晚飽餐一頓,還有更多足以過冬的食物就遍佈在目光所到之處。 遭到生吞活剝的人們如觸電般在地上陷入抽蓄,苟延殘喘的他們在失去抵抗與行動力下,就連自殺都可悲地無法做到,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野獸朝自己接近,在感受身體被撕咬的極端痛苦下緩慢死去。 她如置身事外般地行走在火海當中,在以兩指拎下嘴上的菸時,圍繞著香菸的火圈才像是停止燃燒般地失去動靜。 隨著她越是深入村莊,火焰就越演越烈地灼燒著可見之物,當中包括形同殭屍般手舞足蹈地朝著她奔跑而去的人類,儘管身體已經被火吻得近乎焦黑,卻仍張口發出如老人咳痰般的駭人嗓音。 只見她將拎著的菸在自己前方憑空畫出了盧恩符文字,數道形狀怪異的文字符號就以朱紅色的光芒映照於她面前,而一樣的符號就在與此同時出現於狂奔而來的殭屍身上。 當她完成文字的刻畫以後,它逕自從朱紅色轉換成了七彩火焰,而殭屍身上與此呼應的盧恩符文字也同樣被轉化成了七彩火焰,它在眨眼間侵吞了正常火光,且如薄膜般籠罩住了全身上下。 「Gorgeous Fire」 毫無累贅的表情,正如她的朗誦一樣果斷──那是以朗誦詞喚醒魔法術式,透過盧恩符文字將七彩火焰具現化在殭屍身上的手法。 事實上,她到現在所使用過的魔法術式,都並非是自己所創造的,而是在與魔法師、異能者相關的『機構』之一──聖火會中學習並複製而來的技術,因此她正是出身於聖火會的異能者之一。 她只是將魔力當作驅動力,把自己所學的魔法術式重現罷了,它們既不能被完美復刻、也無法超越原典,充其量就只是個贗品罷了。 在殭屍趴倒下去時,她才從遺體的背部發現一道既不對稱、又從所未見的圖騰紋樣,因為被烈火所灼燒過而無法看出原本的顏色,儘管如此──她依然看出了紋樣的本質。 「咒刻?」她細膩的眼神中透析出嫌惡,同時以只有自己聽得見的音量咕噥,「Search。」 索敵術式在遺體下方以白光呈現而出,緊接著如受到術式所影響的蠕蟲在遺體每一處,鑿出如拳頭那般大小的洞口掙脫而出。爬行於屍體上的漆黑蠕蟲有的甚至發育出了翅膀,就差拍動翅膀便能體會一生之中的首次飛行。 只見她單手持著菸,像在畫線般憑空劃出一道軌跡,方才的七彩火焰便旋即再次灼燒起來,而這一次則是連同黑色蠕蟲一起吞入這片奇異之火。 「這是什麼噁心的魔法師?」扔掉被當作點火的觸媒而燒得焦黑的菸蒂後,她才兀自扭起脖子,在重新點起一根菸時,讓接下來的話語隨著煙霧一吐而出,「居然以淫蟲作為媒介,散播這種咒刻……」 與此同時,一望無際的火海中,逐漸融入了接近而來的人影,它們與腳下的這具遺體一樣,一面以怪異的姿勢前進、一面對她手舞足蹈了起來。 見狀的她便將菸叼回嘴上,並為左手戴上了一隻黑色棉質手套,看來普通不已的棉手套,卻因為使用者的身分而顯得危險萬分。 她接著抽出Glock17並取下彈匣,下一刻更將一枚附有銀色咒刻的彈匣給裝了上去,只見在抽動滑套的下一刻,原本只在彈匣上的咒刻就如水墨般地擴散到了整把半自動手槍上。 「不曉得是哪個低級的魔法師,還真想看看他長得什麼樣子。」 在面對形成人叢的殭屍群時,她絲毫不改面色的從容,兀自在將槍口指向它們時呢喃自語:「肯定是個既滿肚肥油又見光死的臭大叔吧?」 震天的槍響彷彿警鐘般,加快了這群殭屍移動的腳步,被擊出的子彈從原本的黃銅變成失去形體的銀色火光──那是為了在面對數量龐大的敵人時不被彈藥數所限制,而開發出的魔力放射式彈匣。 她將術式化成咒刻依附在彈匣上,並為咒刻預先注入魔力,便可以透過魔法術式將存入的魔力當作彈藥使用,而她左手上的黑色手套也具有相同功能。 在殭屍因為被射穿額頭而接二連三如骨牌般倒地時,更龐大的屍海就緊接著前仆後繼地朝她湧去,直到其中一個殭屍在足夠靠近她時,單手穿過夾克襲上了胸部,彼此被拉近的距離幾乎能讓殭屍在下一秒撕碎她的上衣,埋首進入她的胸膛,張口從乳房開始撕咬眼前白皙粉嫩的胴體。 只見她以帶著手套的手抓住了殭屍的頭顱,緊接著呼之欲出的七彩火焰便在她未讀朗誦詞之下自指間溢出,眨眼間就把整個屍體給埋入了火焰當中,而本來用力緊抓著乳房的手,也因為肌肉被燒毀而兀自鬆了開來。 「真是的,連我這種貨色你都想要?那隻躲在陰溝裡的老鼠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哪?……」她在不斷的槍響之中意義不明地笑了起來,絲毫不為自己剛被吃了豆腐而感到羞辱,「不好意思哪,我對多人性愛可沒興趣!」 如此妄自菲薄地貶低自己的她,對於自己所擁有一等一的外表毫不自知。 在一連串震天價響的槍擊聲中,燃著銀色火焰的魔力子彈可說是毫無虛發地擊入了來襲的每一具殭屍,使它們的眉心上多了個彈珠般大小的圓形焦洞。 然而只要有殭屍突破彈雨並來到她的面前,她就會用戴著手套的左手,揮灑出預存在那之中的七彩火焰,乾脆而殘酷地將它們燒滅殆盡。 鎖定敵影的目光上絲毫沒有多餘的思緒,也因為過於平心靜氣而使香菸的火圈仍以正常速度在燃燒,老練而準確的擊殺讓這些殭屍幾乎都是被一槍斃命──種種跡象都顯示出她對於這種殺戮早已感到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畢竟清道夫就是負責完成雇主提出的工作,事後收錢的非法行業,也因此有更多比眼前這些還見不得光的骯髒事存在於業界中。 「嘖!──」 大概是因為殭屍的數量太多,而讓她開始對現況產生不滿。 「Cobweb to Gorgeous Fire。」 以蜘蛛網狀擴散出去的七彩火焰,就從她的腳下如滲透般向外迅速延伸,本該將一路上的物品給燒滅的火焰,卻奇異地並未點燃除了殭屍以外的任何存在。 整片的朱紅色光景在剎那間全被冷色調的七彩火焰所取代,登時將兀自站在原處、抽著菸的她給照得如蒼鬼般青藍。 乍響起的槍聲從原本綿密得如同此起彼落般,變成稀疏而寥寥可數,可見這招燒滅了絕大多數的殭屍。 「這不是完全空了嗎?又要重新囤積魔力了啊……」她在看著左手上的黑色手套時,以無奈的口吻組織起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語言,「雖然早就想過乾脆當沒看見,但又不能放任這些殭屍逛大街,真是……這一趟不但沒酬勞,還虧本虧到老家去了。」 垮著肩膀的她,在往下游移的目光中,看見了一道怪異的身影就冷不防地出現在面前。 在意識到自己甚至沒有感應到任何被接近的跡象時,使她不禁面露出驚訝與戒慎的神情。 ──這小鬼……我居然沒發現到她? 那是有著一頭不知是被血給染過色,還是原本就如火焰般赤紅的及肩紅髮,瀏海底下更有雙稀罕至極的火紅睛,手裡卻拿著染滿鮮血的西餐刀、身穿著破爛連身裙的小女孩。 「小鬼……妳被咬了嗎?」她問道,並仔細打量著女孩的外表。 只見女孩微微搖著頭,看來是聽得懂她的一口破法語。 照正常人邏輯都會給予援助的現況,卻是她將槍口指向女孩、準心不偏不倚地對上眉心的情況! 「妳肯定有殺人的資質,否則不可能只靠一把西餐刀就能在滿坑滿谷的殭屍群裡活下來吧?」她瞪著女孩幾近失焦的目光,從那之中看不見任何思緒之下,使女孩在她眼中就像一具如空殼般的人偶,「與其將妳未來的人生被殺人所佔據,不如在這裡砍掉重練。」 就在女孩不為所動之下,板機也被這位魔法師殺手給乾脆地扣了下去,只不過應該震響四方的槍聲,卻沒有如願地充斥在空氣之中,而被自動退到後方的滑套,彷彿是Glock17正在拐著彎說:『別殺她。』 只見她不死心地換下魔力見底的彈匣,將裝有實體彈的彈匣給重新裝入並上膛──當槍口再次指向女孩時,她便試探性地姑且一問:「妳不跑嗎?剛剛可是妳最後的機會了。」 女孩既閉口不語、也不願從她面前逃開,這讓她感到困擾地不知該如何接話,而放下了原本應該成為死神之鐮、取走女孩性命的槍枝。 「是紅十字會的代行者嗎?……」她彷彿有所感應般地,發覺到了來自村口的動靜,「既然打算要來善後,就不能早一點來嗎?真是……」 「能帶我一起走嗎?」 在聽見女孩的請求時,也是她取下即將燒盡的菸頭,並扔到地上將之踩熄之後的事了。 只見她一派冷漠地看著這女孩,從女孩身上看到的希望有些特別──那是有點黑暗,卻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氣質,那是什麼氣質她並沒辦法做詮釋。 在這一片大火之中,她們的身影看來稍嫌狼狽,登時讓火光成了最適合她們的背景,而風的吹起讓火焰逐漸搖曳起來,它的來源便是身在不遠處、隸屬於紅十字會的代行者們。 「告訴我妳的名字。」她將槍收回腰窩處,對著女孩以半命令式的口吻說。 「紅。」 ──是何其相襯的名字啊! 她不禁在心裡讚嘆起這個既浪漫又完美的巧合。 女孩張開的櫻唇小口,與她滄桑的臉雖然幾乎不搭,卻奇異地也感受不到任何相異,那雙非凡的火紅睛如今就直視著這位女性異能者,不──是魔法師殺手。 「妳呢?」紅問。 只見她看著紅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中毫不掩飾地透露著:『妳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愛莉絲──」 就像是告訴她也無妨一般,她以無所牽掛的態度、足以縈繞在腦海中久久無法散去的音色,字字清晰地譜出自己的真名── 「愛莉絲‧艾絲堤。」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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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