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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8/05 18:22:08瀏覽60｜回應0｜推薦0 | |
| （ 第四章 ）
「等等，那個是！……」 本來萬念俱灰之下，在萊爾特先生的這句話之後，情況奇蹟似的有了轉機。 事實上我並不懂萊爾特先生為何會對我所取出的髮帶有所共鳴，當我狐疑地看著他時，他正以震驚的慘白表情，對著髮帶投以不知所以的眼神。 『先生？』我輕輕喚了一聲，就怕他會因為過度驚嚇而暈倒，『您還好嗎？』 「這個是？」 『這是福拉達夫人連同尋人啟事一併給我的，她說這是她與艾蒂之間唯一的信物。』 「噢──我的老天啊，這是真的嗎？」 萊爾特先生小心翼翼地從我手中接走了那個藍色髮帶，彷彿它的蝴蝶翅膀就像玻璃一樣脆弱。 『請問它有什麼問題嗎？』 「啊？喔……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只是……」萊爾特先生先是向我道歉，然後才小心地把手裡的髮帶交還到我手上，「還記得我目前也有在隔壁鎮任教吧？」 『是的，我還記得。』 「有位一年級的女孩，她是我的學生之一，叫做艾娃。她也別了一模一樣的髮帶在頭上啊……」 一模一樣？ 「求求您，這是我唯一能夠和女兒相認的東西了……」 倏忽之間，我不明白原因是什麼，但福拉達夫人在將髮帶交給我時所說過的話，現在就像湧泉一樣不由自主地從腦海中浮現。 難道那個艾娃，其實就是艾蒂本人嗎？ 「我是艾娃的物理科教授，而艾娃是個優秀的學生。有一次，她在教室裡被班上的女學生們欺負，我趕緊前去阻止他們，那時我才發現艾娃竟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請問艾娃的模樣，您還記得嗎？』我緊張地追問著，就怕萊爾特先生會在下一個瞬間就失憶一樣。 「啊，那當然──回想起來那場景還真是可怕！女孩子們的嫉妒心真是令人心生恐怖。因為艾娃長得相當亮眼，有雙碧藍大眼睛之下又有天生的一頭長金髮，縱使她並沒有化妝的習慣，仍舊是男孩子們心目中的一朵鮮花。恐怕是這點，才會讓她們心生嫉妒而不斷地在班上霸凌她。」 我趕緊再一次把在剛才因為過於激動，而不小心揉得皺折不已的尋人啟事給攤開後，比對起上面艾蒂在１６年前時的照片──碧藍大眼睛、被紮起雙馬尾的金色長髮，雙馬尾上的髮帶正是藍色蝴蝶結樣式！ 依照這些線索，我幾乎可以斷定艾娃就是艾蒂了！血液因為過於興奮的情緒而不斷往心臟猛灌，登時讓我能夠清楚感受到胸膛上焦躁難耐的鼓動。 「在那一次我驅離了那群欺負她的女孩子們之後，我們竟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之交。」萊爾特先生逐漸地恢復到原本笑得慈祥的模樣了，他的口吻裡滿是和對孫女一樣的溫柔，「艾娃是個很勇敢且極富正義感的女孩，她不僅不會對惡勢力屈服，更會對欺負弱小的人給予迎頭痛擊，儘管許多師生都對她粗魯的行為感到頭疼，但多過於此的，是同學們對她的讚聲，讓她一下子就成了同年級裡的風雲人物呢！」 至此，我早已開著車，快速地奔馳在往隔壁鎮的路上了。 在從萊爾特先生那裡得知艾娃的住處之後，我便透過導航的衛星定位，行駛在杳無人煙的馬路上了。在車內的暖氣之中，我不只沒有睡意，更精神奕奕地回想萊爾特先生所說的，那些直到剛才都還在耳中迴盪不去的話 「她就住在隔壁鎮的一位叫做〝葛萊恩〞的家庭，就如同我剛才所說的，艾娃在校內是個風雲人物，所以除了正義感豐富以外，更多的是足以讓校方把家長叫到學校來的事件。而我也拜此所賜，見過了幾次葛萊恩夫婦一面。」 『所以艾娃現在是姓葛萊恩嗎？』 「艾娃‧葛萊恩就是她的全名。她的父母乍看下就和一般父母親無異，他們與其他家長同樣愛護自己的孩子，孩子做錯事時也會給予教訓，我從他們的身上可看不出來半點和強盜相似的氣質……」 『……您的意思是？』 不知為何，有關於葛萊恩夫婦的事情，萊爾特先生總是把話講得很保守，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在包庇他們一樣。 雖然我並不這麼認為……但會不會是萊爾特先生早已知道葛萊恩夫婦就是當年的謝爾夫婦呢？ 「如果他們真的是當年的謝爾夫婦，而艾娃就是當年的艾蒂的話，那我實在是不願意讓你去叨擾這樣幸福的家人。」 『不，如果艾娃就是當年的艾蒂，那謝爾夫婦就是綁架犯，我必須實行我的職責將他們逮捕歸案，而艾蒂應該回到自己的原生家庭，姓回福拉達！』 「……萬一艾娃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葛萊恩夫婦的親生女兒了呢？」 『那怎麼可能？天底下有人會不願回到生母的身邊去嗎？』 「就我認為的話，艾娃很有可能就是那樣的孩子。」 對於萊爾特先生的想法，我感到非常荒謬。 我不知道自己在當時的表情有多令人嫌惡，只知道萊爾特先生在我說出要逮捕葛萊恩夫婦之後，對我的態度就不再是原來那麼和藹了，彷彿將我當成了壞警察，而想要將我從他的家中驅逐出去一樣。 被說不解風情也好、或是冷酷無情也罷，履行警察職責本身就是我的責任。我對此深信不疑地要求萊爾特先生告訴我葛萊恩夫婦的住址，然後我就從他的家裡奪門而出了。 車內電台正播送著聖誕夜裡的快樂頌，但那些快樂卻一點都傳不進我的心裡，畢竟現在在我的腦海裡，早已被萊爾特先生的說詞所佔據，早已容不下任何一點其他的資訊了。 我希望福拉達夫人能夠幸福，也希望艾蒂可以幸福，我衷心地認為這種想法一點問題也沒有，有問題的是明知不是自己的女兒，卻欺騙了她長達１６年的謝爾夫婦才對！ 在看著窗外黑壓壓的景色時，突然有種心情沉入泥濘的感受出現，那就像本來踏著充滿自信的步伐，卻在一次次的自我懷疑之下而變得開始舉步維艱──我開始擔心，如果我不能將艾蒂從葛萊恩家裡帶出來的話，那麼福拉達夫人會露出多麼哀傷的表情來。 在看見即將進入隔壁鎮的告示牌時，我才開始躊躇了起來，同時不知為何地想起了萊爾特先生在我奪門而出以前，站在門口對我所說的話── 「艾克斯警探──」 萊爾特先生不顧門外的寒冷，兀自在門口摘下了眼睛，我在那時才看見了他眼中的迷濛──它就像隨著月光照映下，有道淚光正在眼角打轉一樣。 「如果可以，我並不希望你前去拜訪葛萊恩夫婦。儘管葛萊恩夫婦很可能曾經是強盜集團之一、是在１６年前那場暴動中倖存的強盜。但我相信，艾娃在隔壁鎮的世界之中是幸福的。」 還記得我當時並未對萊爾特先生的話做出任何回應，除了趕時間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我想是自己根本擠不出任何一點駁言來。 隨著緊抓著方向盤的雙手，我的確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有些厭惡，就好像我正在拆散他人的幸福家庭一樣──用的正是英雄般警察的職權。 艾莉雅，請告訴我──我這麼做是正確的。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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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