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真是累死了！」萬母揉著肩膀「整夜搖著，都沒睡好。」

「下次就別坐夜車了！價錢不都一樣嘛？」雨虹仔細梳著母親的頭髮，討好的表示要幫母親洗頭。

「不用啦！昨天才洗過。不是有面試嗎？趕快去準備，我沖一下就好......」萬母唰的拉開浴簾，雨虹心裡慘叫兩聲，想是躲不過了。

「既然水這麼滿，」萬母伸手入水試水溫「溫度又剛好，泡一會也好，消消疲勞。妳去忙妳的吧！」

人呢？沉在底下？

雨虹立刻拿過一旁的蓮蓬頭，遞到母親手上「幹嘛那麼省，水我泡過髒了。我把水放掉，換新的。」

「我還怕妳泡過的水？」萬母嗤之以鼻，指著女兒的背搖頭「妳就是亂花成性，老愛買些有的沒的，半生積蓄花掉連心都不抽一下！唉～不是我愛比較，看看妳兩個好朋友，樂誼嫁給有錢有地位的大律師，後半生不愁吃穿。曉琛年紀比較大，丈夫還在念書，感覺跟妳弟很像，雖然我也不是很看好，不過人家房子、車子都有，小孩也有，平凡又幸福......只有妳齁......」萬母眼一掃「長相和身材都是三個裡面最棒，卻過這種走味的人生......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跑到希臘去？我就是太放任妳了！現在想想，當初......」

以往她最怕老母囉嗦，現在卻巴不得老母多說一些。她故作恭謹的聽著老母訓話，兩隻手裝做清理浴缸，神不知鬼不覺，搖著裡頭的朱利安，要他看情形離開。

「你還好吧？」見他稍微浮出來，她無聲的問。

「剛好險，妳媽差點摸到我！我幾乎黏在邊邊了！」

雨虹忍不住笑，用眼神問「現在該怎麼辦？」

「轉移注意力啊！不然我也可以背妳，妳當上半身，我當下半身，再找個藉口出去。」他也用眼神回。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耍嘴皮！」雨虹拉掉塞子，暗示朱利安準備。

「好啦，媽，妳先洗頭、洗澡，稍微休息。等我面試回來再陪妳逛街，讓妳抱怨梅莉娜抱怨個夠，這樣行了吧？」

母親默不作聲，看來是同意了。

「媽，那我先幫妳卸妝兼按摩。專櫃美容師教我的呦！包準媽年輕個十歲！先閉上眼睛。」雨虹拿出化妝棉和卸妝油，輕輕塗抹在母親臉上，扭開蓮蓬頭，讓水聲分散母親注意力。

朱利安趁機離開浴缸，還對雨虹扮了個鬼臉，躡手躡腳的溜進房間，讓她大大鬆口氣。

「不是說省點用嗎？」

「媽難得來，怎麼能讓妳這麼委屈。」雨虹嘿嘿笑著吐舌，徹底地將母親臉上的裝卸除，毫不馬虎的揉著母親的肩好一會。

很快將浴缸沖過一遍，然後把塞子塞回去「衛浴用品都在這了，我趕面試去囉。」

關上浴室的門，雨虹拍拍心口，快步趕回房間。

「今晚怎辦？你有地方去嗎？」她環住朱利安的脖子，看著他的眼一會，垂下眼「可能不只一晚，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她是妳母親呢！」朱利安捏捏雨虹下巴，啵一下她的嘴「大不了睡公園椅子！」

「公園椅子？不行啦！會有好多蚊子......」

「騙妳的！不用擔心我，我可以回伴遊公司。」他拿起床上衣服「時間不多了，我送妳。」

下樓，出了路口，朱利安招來計程車。

「你不跟我一起坐嗎？」

「不了，我先回公司看看，回頭再打給妳。」朱利安關上車門，直到車子轉彎，才伸手招了另一輛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