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more cry 5

「連翌凱翹課？」

看到殷海遙坐在公佈欄前發呆，狄昀過去拿出菸。

「他太勉強自己出了問題。」他愣愣的嘆了口氣，接著將目光移往狄昀「你會抽煙？」

「會啊！」點了火，狄昀熟練的抽著「混流氓若不會抽煙、不會喝酒，又不會打架會被人看不起，我是被訓練出來的！我們三人裡面大概你最嫩了！」

「嫩？肉體關係上應該是吧！」

狄昀忍不住笑哈哈笑，差點被菸嗆到。

「也不是什麼值得炫燿的事！」殷海遙又說。

「是啊！」狄昀有所感重複一次殷海遙說的話，隨後丟掉菸「關於擺地攤，我有個計畫。」

「什麼計畫？」

「我家燒掉的分店也荒廢很久了，附近的居民一直對我繼父那邊的親戚抗議。那群人卻要居民來找我談，也不想想餐廳的利益都給他們拿去，每天吃飽等著收錢，卻吝嗇不出半毛重建，真的叫人心冷。現在既然我們要創業就認真來做，別再讓人瞧不起！」

殷海遙點頭「可是重建得花不少錢吧？光我們三個湊的到那麼多嗎？會不會想得太簡單了？廚師呢？餐廳能不能做起來就看合不合大眾口味。我和阿凱勉強只能端盤子，料理可是一竅不通！」

「廚師不是問題，錢我也有。」狄昀突然露出神秘笑容「只不過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過去有個大角頭的情婦很中意我，我也就讓她包養，後來大角頭被暗殺，她知道自己帶著大角頭留下的鉅款很危險，所以把一半的錢給我，要我幾年後再跟她會合。結果～」

「她被殺了？」

「沒錯。」狄昀微揚眉「我無意間知道她在香港被殺了！」

「無意間？」殷海遙有點擔心「那筆錢還是不要動比較好，說不定那情婦死前透露了你的下落！」

「只不過一年多，我的身材樣貌都沒太大變化，他們要找我也不是件困難的事。」狄昀語調平淡「大角頭情婦養很多寵物，我想我還有點拖延的時間。」

「你也太輕鬆了吧！」殷海搖肩一垮「我可不想日子變黑道電影，每日東躲西藏。」

「有長谷川和你的冰兒，我怎可能讓你們過那樣的日子！等連翌凱『回神』，我們就可以著手計畫。」

「不行！這樣是自投羅網！突然有錢整修店面不是引那些黑道過來嗎？」殷海遙仍覺不妥「錢的事......」

「所以要靠你幫忙，用你的身分就不會有人懷疑了！」

「我的身分？」殷海遙想了想，明白。

兩個禮拜後。

對著冰兒小舅媽說出那時在別墅懸崖邊發生的事，殷海遙誠心懺悔。

楊羽飛聽的很仔細，眼眶微微泛紅，沒有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冰兒卻很緊張，始終握著她的手直到殷海遙說完。

「請原諒我！」他低頭「對冰兒全家，尤其是您，我感到很抱歉！」

一會，羽飛伸過手握住殷海遙。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她擦著已然落下的淚微笑說「我不會知道我愛霧朗那麼深，說不定也不會嫁他！而且～」她停住搖頭，笑容擴大。

即使是她這樣大剌剌的個性也不好意思在兩位小朋友面前坦白她保存了霧朗的精子，正積極準備『做人』中。

「怎麼了嘛？小舅媽？突然那麼神秘！」冰兒嬌嗔「所以......妳願意原諒小海嘛？」

殷海遙忍不住反握住羽飛的手，緊緊盯著她。

「我本來就沒有怪小海，霧朗也沒有。我怪我自己～」她放開手拿起咖啡，別過頭又抹掉一行淚。

餐廳裡放的爵士樂讓人忍不住想跳舞。殷海遙看著喝著咖啡調適情緒，漸漸隨音樂搖擺的楊羽飛，舔舔有點乾燥的嘴唇。

他想起『伊麗莎白鎮』裡失去另一半的蘇珊莎蘭登。痛苦和迷惘讓她看似歇斯底里，又是報名踢踏舞又是學做菜又是修馬桶，整天忙碌不停。直到告別式那天，她先在台上說了讓在場親友爆笑的笑話，感性的表示另一半喜愛快樂不希望大家含淚送他，隨後用另一半最愛的曲子跳了場柔美踢踏舞，那段讓人很感動。

「對了！你們不是說要請我去看你們的店嗎？」羽飛又喝口咖啡，心緒似乎較穩定了「我去補個妝就好。」

殷海遙和冰兒互看都不知該說什麼，最後殷海遙緩緩露出笑容，兩人再度握緊雙手。

到了新店面，工人正在裝招牌。冰兒仔細的跟羽飛解釋店面的規劃種種。羽飛看著畫滿世界知名建築的牆壁，充滿年輕朝氣和特色不住點頭稱讚。

「明明是五個人，為什麼要叫『六人行』？」狄昀嘟噥「你和冰兒，連翌凱應該和長谷川，加上我。客人問起不是很難解釋嗎？」

「空的那個是留給你的啊！你的靈魂伴侶！」殷海遙糗，連翌凱默不作聲「這樣很好解釋了吧？」

狄昀臉突然一紅，啐了聲繼續工作。

「別害羞了！」殷海遙又鬧，狄訪差點惱羞成怒，最後是連翌凱阻止。

「小舅媽，」冰兒開口「我打算暫停工作回到學生生活。」

羽飛了解一切都是為了殷海遙「合約呢？有糾紛就不好處理了。」

「公司答應等我上大學再繼續。小海的記憶雖然大部份都回復了，可是還是需要有人陪在他身邊，未來還得和他父母聯絡......」

「嘿！」殷海遙對羽飛和冰兒揮揮手嚷「大家一起照張相好不好？」

「小舅媽，」冰兒趁機「本來我是不希望妳再婚，可是如果有好對象......我想，小舅也會這麼希望，希望妳幸福。」

羽飛明白冰兒還記著那天出現在餐廳的炎正雪，卻笑而不答。

「大家要用力說cheeeeeeeeeeese！」殷海遙把相機交給工人，趕回冰兒身邊。

即使往後的考驗還很多，在這一條充滿變數卻又精彩的路上。

所有人肩搭著肩，對著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們以為眼前所看到的是美景。但實際卻是～

太陽將落，黑夜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