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蝶 7

給我一雙手　對你依賴

給我一雙眼　看你離開

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　沒有誰忍心責怪

給我一剎那　對你寵愛  給我一輩子  送你離開

等不到天亮  美夢就醒來  我們都自由自在

「妳終於醒了！」林如月抹抹藹然發汗的額頭「接到范毓倫的電話真把我嚇死了！澄然也來了，在廚房忙著，說要煮粥給妳吃。」

「現在幾點？我～我睡多久了？」

「五點多吧？天快亮了。」林如月微微拉開窗簾「會不會太刺眼？妳昏睡兩三天了，阿姨擔心得要命！藹然～」

藹然搖頭，希望窗簾在拉大一點。林如月又稍微拉開一些，回身微笑看著藹然。

「憔悴成這樣，阿姨真捨不得！」她上前捏捏藹然下巴「得買雞回來燉，多吃點補的。」

「我已經好了！」她伸伸懶腰，露出甜蜜的傻笑「以後我再也不睡了！」

「說什麼傻話！」林如月輕斥，笑意擴大，幸好藹然平安度過範與落死去的苦，她深深感恩「妳要趕快好起來，一起到美國。姨丈已經先去打點了～」

「真的！」她盯著林如月，天真地說「我在等聶小倩，所以我不能睡。」

「聶～」林如月一愕「誰是聶小倩？」

「喔～」藹然食指放唇邊，輕聲「我不會告訴妳，免得妳帶走他！我把他記得牢牢的，只要見面我就認得出來！沒有人騙得了我，因為我有雷達！哈哈～」

她笑了起來，隨意看著四周。

「這裡是哪裡？我的蝴蝶照片呢？」臉一變，笑容瞬間不見，藹然怒拍著床「我的蝴蝶照片呢？妳藏哪去了？快還給我！」

「我～我就去拿！」林如月試著喊她的名字「妳～」

「我是甯采臣！」她瞪著林如月「妳不要隨便改我的名字！妳這討厭的老妖怪！你們～這裡全都是妖怪！你們越想拆散我和小倩，我們就越反抗，我們一定會排除困難～嗯～」她突然住口，原來桌邊的燈塔照片吸引她，她拿起來端詳很久。

林如月趁機出去，走了幾步又折回偷看。她看著藹然拿著照片下床，站在窗邊，凝視遠方，漸漸浮出一絲詭異的笑。

「藹然醒了嗎？」一直未闔眼的柯聰漢過來，看到林如月吸了吸鼻子，抹抹眼睛。

「她說要找聶小倩！」林如月嘔的一聲，再也忍不住撲在柯聰漢懷中「那孩子～我們把那孩子逼到什麼地方去了！天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們竟然把一個孩子逼瘋了！」

「都是我的錯！」柯聰漢呆愣好一會，最後忍痛拍拍林如月的背「我以為讓藹然知道真相才是好的，希望她不要繼續癡心等待。沒想到～沒想到卻讓她完全崩潰！說再多道歉都無法彌補我犯的錯～我～」

「姊才不會發瘋！不會！」澄然端著麵，氣憤的衝入房間。

房內，藹然一會左，一會右，好像在追逐什麼。

「蝴蝶！」她仰起頭，雙手高舉「好多漂亮的蝴蝶！好長的蝶河！好美～」

「姊！」澄然欲上前，林如月抓住他，制止。

「不要～」她難過的搖頭「讓藹然自由吧！不要再剝奪她的快樂！別再讓她煩惱了！這樣～這樣就好！別再讓她回到現實了！」

藹然回到床上，背起她所知道的蝴蝶資料，癡傻的笑著。

天色漸亮，當第一道光出現，她又像發現新事物一樣衝到窗邊。

「我要喝新鮮拿鐵！」隨後衝回床邊，拿起杯子，伸出窗外舀了一杯空氣。

杯裡的水灑出窗外，啪的一聲，她低頭一探，聳聳肩，對著冉冉而上的太陽緩緩舉杯。

抱著你　在寂靜之中　我傾聽你的聲音　融化我臉上凍結的淚　冬天就要結束　在度過許多悲傷之後　相繫的手的溫暖　知道所有一切　我想和你　兩個人一起活下去　這樣就好　其他我甚麼也不要　不論白天　夜晚或夢中　我們也會永遠　如果我能和你一起活下去　我就能一再重生　在時間的大海中讓未來浮現　我們將永遠　永遠在一起

咧嘴，她笑了，沐浴一身陽光，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