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回首來時路 7

「池亮，成婕她～」

「對不起，我～」小樹慌忙抹乾眼淚「我不應該～」

「噓！」池亮對小樹微微一笑，比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然後站起來。

「你不要插手。」他瞪了書其一眼「這是我和她的事。」他關上房門，將書其和成婕推回客廳。

「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妳不是親眼看到我收了支票？」池亮走到門口，打開大門，面向外面「拜託妳！不要讓我難做！要我還一千萬是不可能的了！我已經盤算好買什麼，都做好規劃了～」

「房裡那個女人是你的第幾條船？告訴我！」　

「妳問這些做什麼？妳何不暫時休學，出國散個心？我保證不用一個月，妳就可以把我這個渾蛋忘掉！」　

「我不要！我不管你踏幾條船！如果她們可以，我也可以！要我永遠當備胎～」成婕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池亮扭住。他用力把她拖到門口往門外一甩，接著用力關上門。

「池亮！」書其又是一喊。

「不要理她！她撐不了多久的。累了，她自然就會回去。」

「你這樣傷害她～如果也有人這樣傷害書雅，你不會生氣嗎？我很生氣！因為成婕沒有錯～」

「對！全是我的錯！錯在我家太窮！錯在我沒有帶她遠走高飛的勇氣！全都是我的錯！你揍我啊！狠狠揍我！想像今天被我傷害的是書雅！來吧！」

「你去洗把臉冷靜冷靜吧。」書其拿起外套，打開大門。

如他所料，成婕還呆坐在門前。書其扶起她，查看了一下她的腿部。

「幸好沒有受傷。可別掉眼淚，我印象裡的成婕是很陽光的女孩。」

她聽著書其憐惜言語，哭著抱住他，搥著他的肩。

「為什麼？我連當其中一條船的資格都沒有？為什麼？我很傻嗎？很傻嗎？」

「不要～再來找池亮了。」書其低低的說「他不會再見妳了。」　

「你們這一家的男人特別可惡！偏偏又有張吸引女人的臉！」成婕突然推開書其「像你！聽說戲劇系某個權威女教授特別喜歡你，常替你對外宣傳，所以你比其他學生有更多更好的試鏡機會。戲劇系的學生都在傳，總有一天你會上她的床！總有一天你會不擇手段進入戲劇圈！」

「我送妳吧。」書其並沒有因成婕這番話動怒。經過歲月的歷練，他慢慢變的沉靜，但非冷酷！感情，不需要多說。該懂的人自然會懂。 

沒有雙親的環境曾經讓他一遇上對他們兄妹好的人就急忙把所有的熱情拿出來。滿滿感激想回報的心情，曾讓他看不清楚誰才是真心而不是嘴上說說。

經過無數次捉弄，無數次傷害之後，他才控制住了內心熱情的激流。讓它不再隨意澎湃。

「小婕～」他輕喊。

「我自己會回去。」成婕抹乾眼淚，深吸數口氣「我會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
「小婕～」他試圖再說些鼓勵的話，緩和她的心情。

「書其，對不起。」成婕搖頭「現在說什麼對我來說都太沉重。我需要保護自己！所以～就讓我自己回去吧。」她掩著臉，落寞的走進電梯。

目送成婕離開後，書其回到客廳。小樹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

他知道自己和成婕的對話全被她聽見了。兩人沉默的對看一會。

「池亮呢？」他問。

「在房間睡覺。」小樹回答。眼神還是溫柔的在他臉上來回。

「妳也去睡吧。妳的身體需要多休息。」

「那你呢？」

「我還要趕一個報告，需要什麼我就在客廳。」書其聳聳肩「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