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兩人的距離-P.J和人荷3

額頭的一陣冰涼讓韓人荷睜開眼睛。　

「喔～妳醒了？」Ｐ．Ｊ鬆了口氣「很抱歉，我沒想到妳居然不吭一聲。現在覺得怎樣？有沒有比較舒服？我以後不會這樣惡作劇了！抱歉。」

人荷轉著眼珠，看著天花板一個穿黃衣，好像在馬上跳舞的女孩。她的後面還有一個人在翻跟斗，四周還有觀眾，還有幾個穿西裝和緊身褲的男人，好像在馬戲團裡面。

「那裡～有個女孩在跳舞～」她指著天花板「是我的幻覺嗎？我覺得頭有點暈。」

「那是秀拉畫的『馬戲團』，我還有一幅『日光浴』在我房間的天花板～先別說這些。」他扶起人荷「妳再不醒來，我就要叫醫生了。」　

「幾點了？我想我該走了。」人荷掀開被單「我不是存心讓你擔心，不過那個房間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好像在參觀博物館。看著看著，等我覺得很熱已經來不及了。」她慢慢站起來，臉上仍是一團紅氣「我應該沒事了。」

「等一下～」Ｐ．Ｊ又抱起她「我已經叫人送餐上來，吃完再讓妳走。樓下的宴會也差不多要結束了。等所有人離開之後就不會有人煩妳，那時再走也不遲。」

懷中的人荷動也不動。真的熱昏啦？Ｐ．Ｊ心想。 　

他倒了一杯酒「這主廚是阿奎特從某家高級餐廳挖來的，所以手藝絕對很好。我特別要他幫妳煮些清淡的東西～」

他話還沒說完，人荷就舀起稀飯吹了幾口氣，然後吃下去。

「味道怎麼樣？」他問。　

「你自己吃吃看就知道了。」人荷說。　

「我不太吃這個。」他看著面前黏稠的固體，露出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說「有點噁心！」

「你是混血兒？外國人不吃粥嗎？你們什麼時候來台灣的？」

「妳對混血兒有意見？」他問，不知為何和她在一起他的耐性就特別好，心情也特別好。

「沒有，我也有混血兒朋友。」人荷搖頭「粥很好吃！」

「我的母親是混血兒。中國和日本的混血。我的父親是歐洲人，祖先很複雜，所以我是混血再混血。」他說的很輕鬆，壓抑著心潮。　

「你和凡德先生不太像。」　

「我們又不是雙胞胎！阿奎特是阿奎特，我是我。」

「我是說氣質。凡德先生像兔子，你像狐狸。」　

「妳們女人都喜歡用動物形容男人嗎？之前也有人說我像斑比。」

「斑比？」韓人荷第一次在他面前毫無防備的笑。她舔了舔湯匙，那動作讓Ｐ．Ｊ情不自勁的走到她身邊。

「怎麼了？」她問，仍帶著笑意。

「妳的嘴邊沾到湯汁了。」他用了最老套但也是最有用，最讓人失去戒心的謊言「這裡。」

他的手輕柔的滑過人荷的嘴邊，接著用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吻住她。　

「嗯～」人荷掙扎著想推開他，他當然不會讓她離開。他的手臂牢牢的抓住她的椅子，不讓她有後退的機會。　　

將近一年的佈局為了就是這短短幾秒鐘的幸福。

終於他放開了她的唇，看到人荷一副缺氧的模樣，他笑著。

「粥的味道很鮮美。我說過沒有完成我家鄉的禮節會倒楣～」他不經意抬頭看到窗裡的自己「我～我去拿瓶酒～」

他衝進浴室，扭開燈。　

「我要回家了！！」他聽到韓人荷氣呼呼的聲音。

他的眼睛！！他看著鏡子，整個人呆住。

變色了！！

兩隻眼睛變成整齊的棕色。

「你怎麼了？」韓人荷突然出現在他後面「我要回去了。」

「妳別～」他回頭，眼睛的顏色又變回來了。

右眼棕色，左眼藍色。

是他眼花了吧？因為和韓人荷接吻太專心而昏頭了吧？畢竟他從沒真心誠意和女人接過吻上過床。　

是他看錯了，他心靜了，沒什麼好高興的。　

「我送妳回去吧。」他對人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