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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21 05:57:31瀏覽5054|回應8|推薦136 | |
從瓦德茲(VALDEZ)回安哥拉治,其實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循來時的原路,走RICHARDSON HWY SOUTH,再左轉GLENN HWY回到安哥拉治,全程約五百公里。
另外一條是取海路 - 阿拉斯加海上公路(ALASKA MARINE HWY),這當然不是把車子駕在海當中行駛,而是連車帶人搭船,由瓦德兹港口出發,航行穿過威亷王子灣(PRINCE WILLIAM SOUND)到基奈半島頂端東邊的惠蒂爾港(WHITTIER)上陸,再接舒華德公路(SEWARD HWY)去安哥拉治,船程部份約四五個小時。 這段海上行程經過曲折的峽灣,無數的海岸冰川,風景非常壯觀,是郵輪之旅的精華段,照說是不應該輕易放過,可是惟獨有一點教人放不下,如果我們捨陸路而採海路搭船,那就不能說是全途自駕囉,記錄上也就不那麼地完美,是不是全程自己駕駛當然不是那麼重要啦,只是我們三段行程的里程數加起來是一萬零一百多公里,拿掉這五百公里的陸路就很關鍵,很有可能全部的行程湊不上一萬公里,嘖嘖,風險太大,為山九仞,豈可功虧一簣! 同行的伙伴知道,人家OZ是那種上了球場一天下來打不完九個洞,卻也從不虛報桿數的人,碰上這樣堅持原則的無厘頭,什麼都說不得,只好搖頭嘆氣的跟隨上車走陸路,無可奈何地成全OZ莫名其妙的虛榮。 從瓦德兹循原路RICHARDSON HWY STH北上後,再左轉進入GLENN HWY朝西向安哥拉治前去,這條公路兩側滿山澄黃迤邐相隨,山嶺頂上覆蓋著重重的積雪,懸在山巔的大小冰川無數,公路上就可以遠眺這些凝固的白色河川,甚至能感受到迎面擠壓而來的流動力量。 安哥拉治雖然是阿拉斯加州的第一大城,不過城市規模不能跟其他州相較,從傍晚外面就間歇下著毛毛細雨,除了補給食品,洗滌衣物外,沒有地方可去,這城市是有點單調乏味,這不打緊,反正我們的重要目標不在城內,而是朝南前去舒華德(SEWARD)看冰河。 舒華德公路出了安哥拉治不逺,就沿著風景優美的"再回頭灣"(TURNAGAIN ARM)北岸而行,這個灣的入口是庫克灣(COOK INLET),看到庫克的大名,如此秀麗的海灣會有這麼奇特的名字,也就不足為奇了,因為這位在十八世紀為大英帝國走遍世界開疆闢土,鼎鼎有名的庫克船長(JAMES COOK),在許多新納入的帝國版圖中,所留下各種匪夷所思的地名,簡直罄竹難書啊,這個TURN AGAIN ARM,只不過是其中的犯行之一罷了。 儘管對庫克船長隨興所至的命名方式不以為然,這個"再回頭灣"的名字倒是取得俗擱有力,這道寬闊秀麗的長灣,依山傍水,處處皆景,讓人整路上不斷地TURN AGAIN ,AGAIN & AGAIN!想不回首也難。 假如不是被郵輪公司在臨行之際擺了一道,我們原本計劃在阿拉斯加登陸的地方,就是舒華德這個小鎮,阿拉斯加航線上有好幾家郵輪公司的船隻,都是以這座寧靜的小鎮做為航線的北口,每艘郵輪的停靠,就意味著為舒華德鎮帶來數千名觀光客的商機,因此每年五月底到九月中旬的觀光旺季裡,小鎮到處充斥著各地來的遊客,我們到達的這天傍晚,正好送走本年度最後的一艘郵輪,街道上果然流露出一片冷清。 一路走來,我們在阿拉斯加所見到的大小冰河已經多到數也數不清了,不過侷限於路徑或時間,到目前為止,都僅止於遠觀而已,來到全世界冰川最多的國度,如果不能親身接觸到冰川,多少還是遺憾。 冰川攀登探險是舒華德每年吸引眾多遊客的活動之一,在幾個大小冰河中,最出名的"出口冰河"(EXIT GLACIER)就在鎮外西邊二十幾公里處,冰河由上方基奈山(MT KENAI)的哈汀冰原(HARDING ICEFIELD)沿伸而下,這個教人有些疑惑的名字大概是因此而來,應該不是另一處庫克船長無厘頭的傑作。 天氣理想的話,出了舒華德鎮不遠就可以遙瞻這座冰河的全景,從山頂上遼闊的哈汀冰原以迄冰河嘎然而止的山腳下,在陽光普照下,雪谷裂縫,斑斑分明,十分壯觀。 由停車場出發走到最接近冰河的地方,最短的一號步道,來回差不多要九十分鐘,如果時間夠,體力也行的話,另外一條步道直取而上去峯頂的哈汀冰原,又攀又爬,難度加碼,來回八個小時,幾乎要耗上一整天,我們嘛,恰好是因為時間不足,下午還要趕回去安哥拉治,才很無奈的選擇走那個一號步道...,咦,怎麼一說好,每個身不由己的伙伴都一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呢? 步道是個順時鐘方向的循環線,先沿著河牀邊緣陰涼的林道走,然後才開始爬坡,每隔一段距離就會見到一個標著年份數字的木牌,碰見幾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標示是那個年份冰河到達的邊緣,一百多年來,冰河竟然退縮了好幾公里不止,替地球的暖化立了令人驚悚的見證! 上了陡峭的坡道後就開始見真章了,整條山徑就是大岩石與粗礫石的組合,冰河的邊緣冬增夏減,難怪山谷坡壁上被刮得寸草不生,岩石的部份還好,滑動的礫石層如果是下雨天來應該不會輕鬆。 儘管是大白天,站在冰河展望臺前山風迎面而來還是寒意逼人,這個展望點比冰河末端頂多只高個兩三百公尺,大概是顧慮到遊客的安全,前緣簡單的用繩索圍成半圓,夏秋之際冰河退到有相當一段的距離,雖然比在山下瞭望澎湃一點,但是之間跨著又寬又深的鴻溝,與我們預想中的親身接觸冰河,還是有很大的落差。 SUSAN眼尖,抬頭看到繩索旁的立示牌寫著 : "越過此界,安全自負!"。 從另一方向解釋就是說,"人家是既不阻止也不鼓勵,反正我話放到了,要不要繼續往上爬,您自個兒看著辦吧。"明講暗示,言盡於此。 OZ一向善於曲解人意,又受制於老婆殷切期待的眼神,當下鼓起愚勇,毫不猶豫,兩人攜手跨繩而過,循路直取氷河緣角而去。 遠看像是膨鬆輕柔,原以為冰河是多年的冰雪累聚而成,應該宛如棉絮,沒想到一俟到眼前,卻是面對一堵長不著際的堅冰峭壁,碧森森的千年玄冰彷彿永遠不會溶化的岩石,一年年冰雪的積壓,在冰崖上留下一層層清晰可辨的年輪。 半透光的冰岩剔透晶瑩,一處處深邃看不見底的冰窟,透著敎人喘不過氣來的詭異與神秘氣息,這時旁邊不知那個頑皮的遊客朝洞口丟去一塊礫石,鏗鏘的撞擊聲由大而小,漸去漸杳,隔了一會兒,突然由洞窟底部傳來隱隱約約的雷鳴聲,喑悶低沉,好像有一頭被囚禁幾百年的異形怪獸,正在試圖掙脫束縛翻出冰窟...., 眾人愕然,於是一哄而散! 在夕陽餘暉下,我們離開出口冰河的出口,等不及太陽下山去,一輪皎月已冉冉越過東方的山嶺,雪水潺潺而流,一路慇懃相隨送我們踏上歸途,即將吿別阿拉斯加這片浄土,譲我們離去的腳步愈發沉重,心頭充塞著諸多不捨...。 午夜,再怎麼不捨,我們都得離去,俯望機翼下璀璨的安哥拉治,十二天的旅途宛如縮時攝影般的快速浮現而過,千頭萬緖化為心中一聲輕喟,這一刻,阿拉斯加彷彿是自己另外一個故鄉,還沒完全離去,思念郤已開始.......。 2014/07/21 聯合新聞網首頁,旅遊美食|部落客帶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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