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南陌塵,紫幰與朱輪。盡說無多事,能閑有幾人。
唯教推甲子,不信守庚申。誰見衡門裡,終朝自在貧。
開頭首二句寫景,以東城邊有著紫色帷帳(紫幰)豪華馬車奔馳而過。在開頭第五個「塵」字上,和豪華的紫幰朱輪有對比感。塵土沾染了高貴的馬車,意即暗示著就算是高官或者富貴人家也不免落俗。
三、四句可有兩解,一言富貴官家自欺欺人的誑語道己閑情,若以此解,則「盡言」二字的主語應是富貴官家;另言作者諷刺富貴人家打誑語,若作此義,則「盡言」二字主語是作者本人。但無論為何,三、四句皆是諷刺之義。
而五、六句「唯教推甲子,不信守庚申。」則是作者自言。此處「教」指的是道教,而「守庚申」則是道教一個特有的節日。古時用六十甲子來記年日,相傳在在庚申夜徹夜不眠,用以防止體內三尸蟲減人壽命,促人早死,在佛道並重的隋唐社會中是常見的活動。但也是有存在不信之人。作者自言「不信守庚申」,可呼應前後,前為不落俗套,後則悠遊自在。
末二句中,衡門代指陋屋,衡為橫木之義。當世人皆庸碌的忙著日常生活時,「誰見」──即言無人能見,在陋屋裡亦有人能安貧樂道、自在得宜,猶如顏回「一簞食,一瓢飲。」的情感表現。
〈閒居〉一詩是以「景」為開頭,用富有鮮明色彩的馬車馳過塵土飛揚的景象作為開端,接下來便進入了「人語」的部分,作者幾乎不假修飾的諷刺了令他不與之為伍的對象,並且以「閑」字點出全詩主題,算是為了這首詩指引出了方向。至於詩的後半不同於前半諷刺對象是有紫幰與朱輪的富貴人家,而是轉向了尋常百姓的崇拜和信仰,並且開放的指出自己是「不落俗套」的。而詩末,又帶了那麼點無奈的情感道出「誰見」二字,並且以開闊的胸襟表示了自己安貧樂道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