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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28 01:54:03瀏覽2519|回應5|推薦109 | |
引用文章薰衣草森林讓我想起最初的夢想 引用文章它們在想你
新書還慢條斯理地在路上爬,除了兩位好友,完稿半年來一直沒有再與人說,我真心誠意地獻給了曹老。 寫給婦女卻獻給一位紳士,因為他就在執筆之初過世,我差點無力繼續卻又督促自己要堅守方向,也因為曹老對於學問的宏達態度。 能有一個老師,在人生路指點分享相同的熱情,是多幸福與幸運的經驗。 和宋銘一樣,我的藝術瘋與鑽研瘋在曹老的引領指點之下,越學習越覺浩瀚無垠,最初的夢想竟然在年長後才被啟發萌芽。不同的是,與曹老才淺淺相識約莫5個年頭,一同到電影院看的電影不過三部,參加的曹府音樂會其實數數不超過10回,這幾年忙讀研究所,完全想不到因而錯失許多原可與他相處的時刻。 曹府音樂會的對象最早立意都是幫助新進音樂家,也因此後來揚名國際之後,這些大牌樂手願意屈就在時有孩童吵雜聲的家庭式音樂會中;也有些則完全衝著與他的私交而來。但他幫助新進音樂家的心意始終不變,來者身份再生嫩,他一律幫忙。 他不曾有真正的老師身份,卻是我遇過的學問最淵博的人。這淵博來自他能迅速把所知融會貫通的能力與悟性。 我是在他的談話中讀出這些背後的精神的,曹老不喜自誇,從不嫌棄任何音樂家,就愛取笑腐儒。 他從臺大經濟系畢業,把經濟學對於人類消費的分析能力放在自己深愛的音樂、人文、藝術、哲學、歷史,然後他自此未曾停止親自組裝瞭解音響。因此他不是志在變為一本"百科全書",或光對音樂演出作作版本比較或曲式分析,他希望知道一首交響曲作者的文化背景、曲風的哲學影響來源、對於當代的意義,乃至那一段的什麼地方要注意那種特別的音響表現,那個指揮會希望如何表現、那個音樂廳會呈現何種的音響。於他,呆板二字是不可思議的文字,在他眼中,每種現象都可以變成一個足堪玩味的故事。 家庭環境使然,他也深愛台灣,推動江文也,並默默捐助許多音樂團體如台北室內合唱團,每年親自帶兒童團出國比賽。 然後不知為什麼,往往我們一通電便會聊上1-2個小時,大多時候是我天馬行空亂發問他說故事回應。直到去年二月,內容才曾觸及彼此對情愛的經驗與觀點。 最後一次與輕鬆健朗的他相處,在他剛出院結束一次不順利的手術之後,搬離他家中巨大的音樂庫與書庫,忽然只特別想聽爵士。 那陣子他開始試試電腦,這是他唯一不想跟上時代的地方,否則他態度悠閒往來捷運之際,你根本看不出這是位擁有司機的70多歲長者。我找出Wikipedia告訴他這其中資料多快可以找全。他玩得高興,一邊查美國爵士的重要白人樂手要給我們看,一方面說起好幾個當時的唱片界秘聞。 那幾天他也開始送幾位朋友自己辛苦收集的海報,趴地挑了好幾張頗具童趣的,我拿得沉重,回家後供在音樂櫃上,始終無法打開捲軸再看一眼。曹老過世後朋友說了我幾回,認為裱框才能表達對老師的敬意, 但我就是做不到。走筆至此,又是陣深沉難過。 為什麼相識如許晚?近來我才能比較平靜地談及曹老。 朋友出國赴音樂會,必定打上曹老送的領帶。他給我的,則都是沉甸甸的原文書本,與特別的CD。偶爾也有些別人送的怪玩意,如可以洗手的德國金屬肥皂。有一回,則是興奮地把音響室的上位讓我坐,練習分辨新音響Pioneer AX10Ai展現的音樂廳音場變化寫真。 他的過世引發樂壇一陣對於曹府收集名琴的討論與羨慕,但是他送給我們這些晚輩最珍貴的──那些朋友口中的人來瘋、說不玩的音樂典故、比較不完的歷史觀點,讓我們得以在未來每一場音樂會,滿滿地走入,暖暖地走出。 認識得這麼晚,他給身邊每個愛樂晚輩孩子的是終身受用的無價禮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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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