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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08 01:13:39瀏覽4110|回應16|推薦150 | |
↑站在辛亥隧道頂端的山路, 塵垢近在幾呎之間
那袋Elle打折時買的床單在臥房角落沉默一個月多了。台灣製,因此質地特別柔順,靛藍的水色,讓幾年沒再買床單的她動了心,想在春天,睡出一床天光水藍的心情。 那是一個多月前的事。 昆德拉喜歡說,”Einmal ist keinmal” ("once is nonce"~ what happened once might as well have never happened at all). 這個德國俗諺狠狠道出了存在的微不足道。 她總從這個角度看自己不堪的那一段人生,在華服之下,曾經,她看不出白袍內掩飾良好的私心,更看不出白紗之後隱然將至的險峻。如果一次這樣的人生可以當作不曾發生,那麼,或許「人生的再製版」,或至少是其「再製的可能性」,才更能夠加重它的意義。 她更喜歡從這個角度解讀自己現今的人生,直到上一個人生的惡夢重新回來之前。 惡夢會假笑,會虛偽感謝,會狡辯饒舌。惡夢穿得更高級,也發胖了。大量的垃圾灌入她原本重組良好的硬碟,垃圾情緒、垃圾道理,經由異性專屬的超大發聲桶震天嘎響,五臟六腑一一開始抗議。上個人生送來的病痛,一時間依數回鍋。她腹瀉數日,每當想起惡夢的笑,但至少這回,不會有人要求她流產中還要繼續工作,把她當成賺錢工具。 她是不崩潰的,再多的垃圾亦然。正如上輩子的她數度坐在窗緣,都很確定自己不可能跳下一般。活著不是傲氣,而是請求上蒼繼續賜予孩子無盡歡顏的一種謙卑、用行動為生命的再製寫下禱文。 吃了止痛藥與胃藥之後,她繼續以安穩的微笑為孩子簽上聯絡簿,等待下一個與惡夢重逢的通知。但她是不哭的,面對虛假的眼眸不應有淚,她唾棄自己的軟弱。她也不能哭,這是牽引一個安穩搖籃必要的堅持。她試著尋出內心最深的恐懼,直視過去,即便惡夢已經出鞘,就要直直插入心尖。 新生的或酸敗的,滿握的過期謊言就將自掌心溢出。她請求老天再度賜予分辨真偽的智慧,探索內在的能力。在那對剖的恐懼裏,為了自己或是為了孩子的各有幾分?她願意自己永遠只是孩子邁步過程中蔭涼休憩的影子,不必偉大,只助他渡越驕陽。 禱告中上帝倒是捎來頑笑一句,問道,不正才說小說需要素材嗎? 她起身,決定把靛藍的Elle床單換上。假想的春日中,塵埃揚起,還是惹紅了眼。 ↑塵蛛把腹中的心事編織出來 ↑渦蛛卻甘心躲在心事的後面 ↑忙碌的貓蛛把心情遺忘於蕨葉的齒痕間 ↑你總以為自己架起的理智永遠撐得起情緒 ↑蝶舞的美麗來自對足稍蛛絲的掙扎 ↑若生命僅只一次就這樣落入惡夢的網間 ↑便會有笑容如此疲倦蒼白的幼蕨 ↑新生的驚奇或許只在剎那 ↑光的妙觀卻能是永恆 ↑若血桐淚水不再 ↑鳳尾蕨的葉心即將展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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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