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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9/20 15:40:58瀏覽372｜回應0｜推薦5 | |
| 「我早上要練球。」凱駿學長說。 「原來學長劈腿啊。」師儀聳聳肩，小黃狗食髓知味地跳了起來，兩隻泥爪在師儀的淺藍褲管肆虐。 今年的七夕，像花瓣一樣地落在七月，山腰的7-11屋簷下，滴滴達達的週末夜雨，雨中飄著玫瑰香，「叮咚」一聲超商門開，遠方迴轉的角落，一對用夾克當傘的情侶躡腳而行，男的小心翼翼掩住女孩，朦朧煙霧裡，女孩甜蜜地回送一個吻，在臉頰和嘴角的交界溶化，溫熱的。 「什麼嘛？」師儀望見那個吻，撐著黑傘，巴不得傘再撐低一些。 「叮咚！」進了7-11，抓抓溼漉漉的頭髮，裝盛兩條關東煮在紙杯裡，付了帳，又回到雜誌架前翻著五顏六色的雜誌，猛烈的雨勢偶而閃來瞬間的火光。 「打雷打成這樣。」師儀打哆嗦。 不知過了多久，連店員都在倉庫裡補貨到昏迷，師儀仍舊佇立架前。 「喂！」有人從後面重拍師儀的肩膀。 「唉。」師儀才回頭，女孩靦腆的酒窩是隻雨夜飛來的黃色蝴蝶。 是婷婷。 「不會吧？」 「不會什麼？」婷婷問。 師儀傻笑著，尷尬地臉紅。 「不用錢的雜誌這麼好看呦？」婷婷揚起眉毛，俏皮地抱胸。 「下雨嘛，借躲一下。」師儀注意到她的馬尾濕成泥直的形狀，幾根髮絲還黏在細緻的鎖骨凹陷處。 「妳…淋地好濕？別感冒了。」 「所以我才進來買傘。」婷婷晃著手上爆開的碎花傘，傘架歪曲變形。 「那妳買到了嗎？」師儀問。 「雨天生意太好囉，都被你們買光了。」婷婷回頭望一眼睡眼惺忪的店員。 「打電話叫凱駿學長來載妳。」師儀盯著地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喂，你這什麼態度？」婷婷推他一把，師儀臉漲紅一片。 「哈，老師沒教你跟女孩子說話眼睛要看對方嗎？」 「還臉紅咧。」婷婷狠狠虧了這個平常在班上不太多話的害羞男生。 「你聽誰說學長的事？」 「大…大家說的。」師儀腦裡兜了一圈那個「大家」到底是花襯衫男同學，還是麻子女同學。 「吼，你們！」婷婷咯咯笑。 兩人靜默半晌。 「如果雨都不停，你要在這裡一直站到天亮嗎？」 師儀搖搖頭。 「我住山仔後派出所旁邊，方便用你的傘一起走回去嗎？」婷婷大方問道。 「喔，這樣可以嗎？」師儀睜大杏圓的眼睛。 「吼，就走路袂。」她笑著，露出虎牙輕輕頂著下唇，婷婷一把搶過師儀的大黑傘，「砰」一聲撐大的傘架，像是張翅飛翔的禿鷹。 「噥。」婷婷有點吃力地把大傘再交回師儀。 仰德大道的夜雨輕盈點兒，婷婷和師儀的背影漸漸朦朧在7-11的玻璃窗，巷子裡遠遠傳來日本Remioromen樂團肺腑激昂的歌曲「粉雪」。 「粉雪 ねえ心まで白く染められたなら，二人の孤独を分け合う事が出来たのかい…」婷婷輕輕哼唱，師儀偷偷看了婷婷一眼，微笑著。 「好聽的歌，什麼意思呢？」師儀問。 「細雪，若連內心都染成雪白一片，是不是就能分享兩人的孤獨…」婷婷詮釋著，水靈的眼睛把細雨泛成淚光。 「真希望這山路就這樣永遠也不要走完。」師儀暗自這樣祈禱。 「情人節你要跟誰出去呢？」婷婷疑問著。 「我？」 「沒有女朋友！」師儀吞吞口水。 「那請加油。」婷婷轉過身來，拍拍師儀的肩頭。瞬間，手肘卻不小心碰到婷婷豐腴的側胸，師儀手心冒汗，斜雨滑過他赤道的臉龐，沿著下巴匯流成亞馬遜河。 「對不起。」師儀道歉。 「哎，沒關係。」婷婷也察覺到了，尷尬地咬唇。 「學長...凱駿學長情人節約妳吧？」 「嗯。」婷婷點點頭。 「妳不想講就不要講呦。」 「沒關係。」婷婷偏著頭微笑。 「學長情人節那天要帶我到擎天崗…聽來有點無聊，不過能跟學長共度情人節，我想我是很幸福的，也許。」 「也許？」師儀喃喃自語。 「那他下午約你嗎？」師儀問。 「不是吧，他說他下午要練球，早餐的約會更浪漫…」 「為什麼這問？」婷婷想想不對勁，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師儀。 「喔…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下午學校有五月天的演唱會，你們本來能去的。」 「是噢？有點可惜。」婷婷微微失望。 情急下，師儀撒了個謊。 「我家到了。」山仔後派出所腫著眼袋的員警，從值班桌抬頭望了婷婷和師儀一眼。 「謝謝你的大黑傘。」婷婷對著師儀瞇著眼睛，道路高速駛過一輛三門喜美。 「噢！」婷婷尖叫，白色裙襬沏過一條泥濘。 「妳還好吧？」師儀焦急。 婷婷原本哭喪的臉，才見到師儀臉上黏著粗粗一條泥漿，糊住左半鏡片，再從左臉劃去右耳，活脫七月半出巡的七爺八爺，狂笑不已。師儀摸摸狼狽的臉頰，會過意，也噗哧笑出來。 婷婷掏出皮包裡的面紙遞給師儀擦臉，就像她在球場上，遞礦泉水給滿頭大汗的凱駿學長一樣。師儀忍不住春心盪漾，泛起漣漪，不過也只有一圈，馬上又驚覺自己的份量。 「晚安。」經過一路攀談，師儀才能稍稍勇敢望著她說話。 師儀轉過身，婷婷又「喂」一聲叫住他。 「嗯？」 「沒雨了，呆頭鵝！」婷婷躬著燦爛的嘴角，奪下大黑傘，「啪」一聲俐落收傘，交還他的右手。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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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