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勤衣食露，晚歌暮白首 每次經過這裡，總會不自覺得望著這糢糊的幾個字，這是我們在大學時期，你帶我回故鄉遊玩時，拿著石塊在大溝水泥牆上塗寫的，說你以後就是想要過這樣的日子，因此我也迷上了鄉村生活，沉浸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老牛陪伴的生活夢想中，大學畢業工作一年後，說服了家人隨你回鄉定居，殊不知嫁過來等著我的，竟是一連串的不幸事件與道德綁架！

回想剛嫁來那時，夫家的人和親戚朋友們，無不說我們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真讓人沉醉在花言巧語中，但殘酷的事情來了，就在短短的半年內，因為公公和丈夫的相繼意外過世！我成了毀了這個家的掃把星！婆婆見我如深仇宿敵百般驅離！哎！早知如斯必不就此，傷心之餘含淚捲袱將離，鄰舍見我亦避之猶恐不及無人挽留，怎奈婆婆適時犯病！而我呢~能算是她唯一在身邊的人了，放下行李專心照顧，她也總對我不理不睬，出言也是難以入耳！哎！能怎麼辦呢，忍吧，等她病好了再說，先夫表弟時不時過來幫忙將收的稻田，唯鄉人竊論要他小心別被我剋到！是啊，人言猶可畏，但婆婆是他的大姨，所以也不能叫他不要再來，好笑的是他對婆婆說：人終歸一死早晚而已，本身命歹別牽拖什麼剋不剋啦，亂講話的人最應該小心沒命啦，妳不要聽人亂講什麼都怪阿嫂啦。可惜婆婆並沒有被他說動，反而要他不要跟我走太近就對了啦！正在準備午飯的我聽了這話眼淚再度流下，當下不滿的拍桌怒吼著：嘿啦我鐵掃帚啦，啊妳怎麼不會死！被妳說得像是碰到我就一定會死掉一樣！那我走可以了吧，丟下摘一半的菜起身想走，表弟追過來拉住我，要我不要跟大姨賭氣啦，我看著他：你不怕被我剋死嗎！他罵了句三字經後，說如果被他知道這話是誰說的，一定要跟他拼一下輸贏，又說自己是畚箕命沒在怕掃帚啦。聽他這麼一說竟讓我笑了出來：哈！畚箕命？你自己算的嗎？話是你大姨說的啦，不是要去拼輸贏嗎，去啊去啊。

如此鬧騰一下之後我又留下了，婆婆身體漸好後，有意無意的跟我保持距離，我故意自言自語說：對啦離我遠一點就永遠不會死了啦，好留在世間做妖怪啦！婆婆也回應了妳才是妖怪，妳大妖怪啦、妳小妖怪啦，哈！婆媳總算有了不正常的對話，其實婆婆也應該知道現在只有我陪伴她，就跟婆婆說土地荒蕪一年多了，種稻麻煩我也不會，也不好意思再麻煩表弟了，不如我們改種菜好不好？婆婆揶揄的說對啦妳最聰明啦，田中央種菜，農藥自然有人替妳噴，種出來的菜妳敢吃嗎。哎！說得我不知如何應對了，說要租人她又不同意，哼！真是奇怪的婆婆，表弟又來了，還是不忘揶揄一下他大姨：哎唷！天山童老恢復了喔！啊妳這次要去抓誰來吃了？婆婆拿起拖鞋就朝他打下去：沒大沒小欠打叫你不要來你還來，他嗯了一聲說：不來怎麼可以，我要證明阿嫂不是掃把星啊。哈！這小子還真有趣，我索性就問他能不能教我怎麼種稻子，他則說大姨是好野人不欠錢啦，那麼辛苦幹嘛租給別人種就好了啦。真是奇蹟出現了，婆婆竟然說好啊，哎～這個老太婆真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我說租人她說不要，表弟一說就好。

閒處時光易過，一晃眼又過了大半年，我常在屋後的小菜園裡裝忙，某天聽到了隔壁鄰居說要搬去市區了，有意要賣掉舊房地，於是慫恿婆婆買下，奈何瞬間被否決了，不死心的找了表弟出馬，果然還是表弟有用，因為隔壁有個很大的後花園，這正是我看上的，買下後我拿了鋤頭開始除去上面的花草雜物，婆婆在一旁念著：連鋤頭都不會用的人還想要種東西！然後吼了一下拿來啦，看樣子是要我把鋤頭拿給她，看著她俐落的用著，我想說這應該不難嘛，又從婆婆手中接過鋤頭，才第一下就往自己的鞋頭上鋤去！一時痛得我直掉眼淚，趕緊脫下鞋子才知道大拇指的趾甲，整個掀翻了血滴個不停！婆婆先是：看吧！妳喔就是講不聽才會這樣啦，妳是血太多要把血流光嗎！先按著啦。但我看到翻起的趾甲不知道怎麼壓也沒勇氣壓，只見婆婆拿出她的手帕，一手就綁住傷口，瞬間痛得我差點尿失禁！還一直催促我站起來啦！快走啦，來去看醫生啦，哎！長這麼大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怕痛，跛一步哀一聲，婆婆一直強拉著我走，我說妳是故意的嗎，我腳在痛也不借我扶一下還拉我走這麼快，婆婆竟然說嘿啦故意的啦，要不然妳是想怎樣，講不聽就活該啦。見表弟遠遠跑來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婆婆說沒什麼啦，鋤頭打到而已沒什麼啦，我大叫著不是妳在痛當然沒什麼，表弟一下就拉我上他的背，一路跑到前院要開車送醫院，婆婆在後面喊著哎唷你們不要這樣背啦，會被說閒話啦下來用走的啦，表弟回頭說妳不說就沒人知道啦，然後念著誰不知道她是怕我們被說閒話，我說你不怕嗎，他則瀟灑的說嘴是人家的，妳越怕人家就越要說，抓到誰說的就抓來揍一頓就好了啦。

眼看著自己的腳指頭被打了麻藥不覺得痛，但看趾甲被從根部剪掉時還是一陣頭皮發麻！回到家表弟對著婆婆說：大姨拍謝喔，嫂子要麻煩妳顧幾天囉！婆婆不高興的說你是在拍謝什麼，她是你家的人嗎？又叫著我進來啦還站在門口幹嘛，又揮手趕著表弟先回去啦。

哈！聽婆婆抱怨了整個星期：都已經是大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弄到要人侍奉，還做沒什麼工作就搞得大傷小傷••••••，我不耐煩的說好了啦，傷已經好了妳不要再唸了啦，婆婆不甘示弱的說：妳當是我愛唸喔，妳跟他表弟兩人進進出出載來載去，不怕被人講話喔！然後哼一聲的走出門外，當下很想回應她丈夫死了又沒小孩，照道理說就算我再嫁人也跟妳沒關係！但我並沒有說出口，應該說是不敢說出口，因為半個多月前，她庄內種水果的朋友來找她聊天，雖說我在屋外挑菜養雞，但她們在屋內說話我還是聽得見，她朋友問她說（ 妳媳婦對妳好嗎？）哎～要怎麼說好跟不好，她也是算乖啦（ 不幸的事發生都發生了，事情也過去快三年了，妳媳婦她有說要走嗎？）有說過啦，那時事情發生沒多久，我罵她掃把星剋死家裡的男人，那時她就有說要走，後來我就生病了，她就一直留下來照顧我，只是想到就不甘願，一個好好的家，她一進門就散了！（ 哎唷妳別再哭了啦，沒了就沒了哭也沒用，這是個人的命啦，說要怪什麼人也是沒道理啦，總說一句心情要放開一點，人家要留下來照顧妳就不錯了，換做別人說不定就不理妳的死活了，妳也剩她可以依靠了 ）哎！我也不知道她可以留多久，我妹妹的兒子很愛來找她，我不是說不行，就是怕萬一（ 萬一安怎，妳是怕又剋死誰了嗎？）哎！我也知道她還很年輕不到三十歲就守寡，照道理我不應該把她綁在身邊，哎～我也不會講啦（ 哎唷妳想太多了啦，您老猴是喝酒摔進大水溝，妳兒子是開鐵牛車翻車壓死！這怎麼能牽拖人家啦 ）哎呀我就不知道怎麼說啦，現在整個頭殼亂糟糟不要再說了啦，（ 好啦不說了，自己身體顧好蛤，我先回去了有空再來看妳，對人家好一點啦，不然哪一天她要是走了，剩妳一個孤單老人的時候看妳要怎麼辦 ）。

這就是我所聽到的對話部份內容，我知道她是在害怕，害怕自己一個人過日子，如此我怎麼忍心再拋下她呢，除了認命還能怎麼辦，雖說婆婆才五十歲身體還健康，但一下子家人全都離開了，這對一個老女人來說是會瘋掉的！我想我們就這樣過了，或者哪天她會想開了吧。

有天跟婆婆去市場買菜回來，聽到屋後有機器的吵雜聲，過去一看是表弟弄了台小鐵牛在翻土，這又引起我的興趣了，趕緊過去要他教我弄，婆婆說傷好了就忘記痛了嗎！還要繼續弄。其實我才不管她說什麼，叫我除了挑菜葉養雞，不然就是掃地看電視，我才不要過這樣單調乏味的生活，表弟拉我的手教著如何操作，婆婆硬是把我拉開，對著表弟不高興的說：你要是喜歡上她就叫你老母來講啦！別有事沒事兩人拉拉扯扯的，然後還是把我拉進屋裡，哎～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把土翻了一遍又一遍，再把雞放出來翻土吃蟲，是啊，我就是想過這種簡單恬適的生活，婆婆直喊：還看，有什麼好看的，安怎？坐不住想要走了嗎？要走就走啦，東西收一收出去啦！哎！要不是了解她的個性真的會吵不完，家人跟朋友們曾勸我趁年輕再找個對相，說婆婆自有親戚會照顧，尤其是我媽，說三十歲不到就喪偶，難道要我守寡一輩子嗎！一直認定是婆婆不讓我走，非要去理論不可，我好說歹說才作罷，這要是讓我媽聽到剛喪偶那年被說是掃把星的驅趕，這場戰爭可就要打一輩子了！再說丟下婆婆一人獨居！心軟的我肯定做不到。

哎～好幾天沒出門了，翻好的空地看著綠綠的草也要冒頭了，婆婆每次菜市場回來就抱怨，哎唷菜怎麼那麼貴啦，哎唷什麼什麼的又漲價了，我總是要她不要再碎碎念了，我說要種菜妳就不要，買到貴的就不要哀啦！她則有意無意的說我也是嘴巴說說而已，說要種菜，地都弄好了也沒看我種什麼東西出來。隨即把菜往桌上一放：菜挑一挑揀一揀啦，丟下這一句後就又打開電視，我想了又想，她的言下之意是說我愛搞菜園就去搞嗎？看了她一下後要她那種節目不要看啦，不是教壞小孩的長壽劇就是賣東西的！喔！表弟跟婆婆的妹妹正往這裡來了，問了婆婆我應該叫什麼，哈！婆婆咬著下唇斜瞪我一眼：叫姨啊啦叫什麼，哈哈哈哈哈，那個表情真是好笑。姨啊先是拿起了遙控器關掉電視，再搭著婆婆的肩說：來跟妳商量一件事，然後向祖先牌位上了柱香：多桑卡桑，阿敏今天有一件大事要跟阿姊參詳，希望您二位可以幫忙做主。

她先是跟婆婆聊了一下家常，隨即切入重點：（ 妳兒子也走了好幾年了，媳婦也算是妳的女兒了，妳看她還這麼年輕，不知妳有沒有打算讓她再嫁？）姨啊看婆婆一直沒有回答後又說（ 說真的那是在我們這裡，如果是市內的話，人家的父母早就把人帶回去了 ）婆婆看了我一眼後對著姨啊說：我又沒有叫她不要走，是她自己要留下來的。姨啊安撫她說（ 哎唷妳火氣不要這麼大啦，就問一下而已 ）問什麼？有什麼好問的（ 就阿坤啦，一直說他很喜歡她啦，他說是妳說的，如果喜歡她就要我親自來談啦，阿姊妳先不要生氣先聽我說完，妳要是有答應的話，日後第一個兒子就過妳夫家的姓，不同意的話就當我沒說，我們姊妹倆就不要為這個事翻臉好嗎？）我不知道啦，妳自己去問她啦。

哎！聽到婆婆的那種回答，我知道她是有幾分期待的，畢竟有關香火的延續和田產的繼承，哈！突然間我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很重要，姨啊開給婆婆的條件讓婆婆無法拒絕，突然婆婆說要不然就問祖先啦，看祖先同不同意了，然後她倆姊妹自顧自的拿起筊子有模有樣的問著丟著，吔～這種事不是要問我的意思嗎？看著她們念念有詞的一下丟一下問的，姨啊大喊著：連三個聖杯啦祖先同意了啦！高興的拉我的手說祖先有同意了祖先同意了！哎！被她們搞的腦筋一片混亂，我嫁不嫁跟妳們祖先有關係嗎！此時表弟也開始添亂了：我知道妳放心不下大姨，要不然我們就住大姨隔壁，這樣大家都看顧得到了。一夥人煞有其事的說著，怎麼好像我是她們的童養媳一樣！什麼都是她們決定好的，我說讓我考慮幾天啦。

我一直沒有表態，她們也不敢再逼著我做決定，哎～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還是打電話回家聽老媽的說法吧，本來以為老媽一定會臭罵我一頓要我回家，結果回了我一句：妳高興就好了啦還問什麼問，然後狠狠的掛了電話！眼淚要下將下時電話又響！他人怎麼樣？對妳好嗎？哎！欲語淚先下，我哽咽的說以為妳再也不理我了！這樣聊了不知多久的時間，天色漸暗！我說該給婆婆煮飯了才不捨的掛上電話。

幾天後有了不好的消息傳來，說不知道是誰放的風，開始流傳了我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不堪入耳的流言猶有更甚者！！哎！做人真的很難，我是那種沒魚蝦也好的人嗎！把我說的跟妓女一樣！但看表弟一天到晚說要找人算帳，婆婆也是一幅都是我的錯的表情！罷了，實在很不明白為什麼人的嘴會這麼毒，怎麼不會毒死自己呢？好好的生活因戲劇性的劇情急轉直下，我還有辦法在這裡立足嗎？

哎！結婚原是錯捲袖終成空，在房裏待了一下午，婆婆問道：啊現在被人說成那樣妳打算怎麼辦？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收拾行李，收好後跟婆婆道別：妳以後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婆婆看到我拉著行李廂（ 啊妳要走了喔？）要不然怎麼辦，住這裡的一半以上都是壞人，見到人好就說些有的沒的，見到人家不好就落井下石，我只是結個婚就話題一堆，不走行嗎？（ 哎唷~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啦 ）算了吧，說不定以後生了小孩，又會說不知道孩子是誰的，總之妳自己保重就對了啦，還未踏出廳門表弟跟姨啊又來了！腦海中浮現要被放棄的感覺，不容我先開口，姨啊就說了（ 啊妳是做什麼？要走嗎！哎唷妳要是不想跟阿坤在一起也沒關係，我們是不會因為這樣就趕妳走啦，妳就安心住著就好了啦 ）我搖了搖頭拉了行李往外才踏出一步又被姨啊拉住！對著婆婆喊：阿姊，是妳要趕她走的嗎？婆婆嘆了口氣說沒有啦，我怎麼可能趕她走，是她自己要走的。姨啊繼續問著那是什麼原因啦？婆婆無奈地說：妳沒聽到外面把她們兩個說得多難聽嗎！只見姨啊哎唷一聲：（ 我以為是什麼大事情，不要理他們就好了啊，十嘴九卡蹭沒聽過嗎，當做他們在放屁就好了啦，要是把每一句不想聽到的都記在心裡，我跟妳說喔，遲早有一天會活不下去，跟妳說一句坦白的啦，想要在這個世間活下去，臉皮就要夠厚知道不知道，走到哪裡都一樣，惜皮惜肉不堪人家說了幾句難聽的，只能一輩子窩在家，留下來啦，這麼多人給妳撐腰怕什麼啦，要是聽到亂說話的妳就譙回去就好了，譙粗魯一點，看是要譙三字還是五個字的，譙不贏就回來討救兵，吐口水也要吐到贏 ）哈哈哈哈哈！被姨啊說得我覺得自己書是白讀的了！譙回去！有道理喔，就這樣我又被說動了。

問題又來了，我該從哪裡嫁出來！老媽跟婆婆各持己見！台北太遠從原本的婆家老媽又不同意，折衷了半天先住在市區的大飯店，再由新郎娶回斗六，突然覺得老媽比原來的婆婆還難搞！規矩一大堆都快被氣炸了！還好住的地方是當初說好的屋子，不然老媽又不知道要如何攪局！折騰一整天那請客呢？那稱呼呢！又該如何稱呼自己原來的婆婆呢？哎！我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嘆氣了，我算得上是二婚那他呢？不少鄉親都吃過我的喜宴，現在又算什麼？而他咧！到最後敲定不收禮金    嘖！所以說人情事故最是麻煩，不知道姨啊為什麼非我不可，表弟說因為在為我們合婚時，算命的說我會旺夫旺子！我苦笑說這你也信，不怕我這支大掃把嗎！他竟然大笑著說看各人的命啦，反正阿母相信就好了啦。哎！原來又因為算命的，難怪不管老媽說什麼，姨啊總是退一步讓！

既然都決定好了我就只有順從了，那原來的婆婆我又該如何稱呼呢？變成大姨了嗎？問了半天都沒有人知道，後來姨啊說照原來的叫就好了，讓她覺得親人還在身邊吧，聽了姨啊這麼說也好。

閒處時光易過，轉眼二婚五年蹦出了三個男孩，我呢也真的被他們父子弄得氣質全沒了！該吼的吼該罵的也照罵！照現在的婆婆說的，老大過給前夫續香火，樂得前婆婆笑的合不攏嘴，但有時還是對著神龕上的牌位嘆氣，這丈夫也都全看在眼裏，所以我們一家連帶婆婆，有事無事常往前夫家塞，小孩子也都大阿嬤大阿嬤的叫，儘管如此前婆婆還是覺得自己命不好，剛過半百丈夫兒子就離她而去。嘖！老是哎哎嘆嘆的我也無可奈何了，倒是現在的婆婆，只要人捧一句好命就跩得要命，說那個算命的有多準，就是聽了他的話硬把我留下的，說她們家族世代單傳，說我會讓她們開枝散葉旺夫旺子••••••，哎！好家在替她多蹦了幾個孫子，要是蹦出來都是女的，那以後的命運就悲慘了吧！

和他帶孩子散步到大溝邊時，原本模糊的字已經不見了，問他原本的字還記得嗎？他搖頭，於是我隨手撿起路緣的土塊重新塗寫上去

朝勤衣食露  晚歌暮白首，我自說著這本來是你表哥許我要過的生活，每天早上勤快的下田工作，衣服上也都沾滿了露水，傍晚收工時一起唱著歌一起變老頭髮變白，哎！虧我解釋了半天，他竟是跟孩子一起站溝邊小便！也罷，跟不同的人生活，日子一樣滿足就好了，回家的路上悄悄告訴他說我又有了！他竟抱起我說：妳真是我的寶貝老婆，又在我的臉上親了又親，哄得孩子說爸爸媽媽羞羞臉，要回去說要告訴阿嬤，一溜煙一個個的跑回去，我說你打算要讓我生幾個？他也笑著跑回去，留我看著四周的農田，我滿足了嗎？如果有人這麼問我，那答案就是我非常滿足。

2023  斗六的阿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