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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從印度學會制糖秘法,助古代中國賺錢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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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從印度學會制糖秘法,助古代中國賺錢上千年

原創 朝文社 2020-06-06 21:32:09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楊基寧

在中國周邊的“老鄰居”裡,印度常給國人帶來“喜感”,比如騎個摩托拍個電影,都常叫中國網友歡樂半天。但實事求是說,這個“喜感”的鄰居,絕不能小看。

比如在我國“悠久的歷史”上,印度,就一個有著深遠影響的鄰居,且不論“唐僧取經”這樣的大事,就連一些當時看起來不起眼的小事,也能深遠影響中國的古代經濟文化史,比如“貞觀盛世”年間的一件“小事”:大唐使節揍印度。

這“小事”的影響力,遠遠超過“打架鬥毆”的範疇,甚至對古代中國的經濟版圖,都產生深遠影響。

一、“打架”是小事兒,學手藝是大事

這個“大唐使節揍印度”的典故,就是唐太宗貞觀二十一年(647)的“王玄策出使”事件:是年大唐使節王玄策率團出使印度大陸的摩揭陀國,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卻正趕上摩揭陀國國王去世,其國內爆發叛亂,搶紅眼的叛軍手一滑,把使團也順手搶了。這下王玄策大使暴怒,立刻集結衛隊,又找吐蕃等“實在親戚”借了些兵,接著大敗叛軍,單俘虜就抓了一萬兩千人,還把篡位的叛軍首領拉到長安坐牢。

實事求是說,這確是一件“大唐維護印度半島和平”的大事兒。但完成這樁大事的王玄策大使,回來後只是升為散朝大夫(從五品下)。因為在唐太宗看來,此次出事,另一個目標要比“維護印度半島和平”更重要——得到印度的一件“美食”:糖。確切說,是要學習印度的製糖技術。

“打架”是小事兒,學這門手藝才是大事。

中國製糖歷史久遠,公認世界上最早“吃糖”的國家。但放在隋唐年間,比起水分多易融化的中國糖來說,當時印度產的糖,即中國史料裡的“石蜜”,公認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糖。其實就是我們今天熟悉的沙糖,但放在當時,那是絕對的名貴奢侈品!

“唐僧取經”回到大唐後,也給唐太宗帶來重要信息,印度大的寺廟,都會種蔗製糖,生產干固體沙粒糖,也就是“石蜜”的原料糖。於是,為了能吃上這上好的蜜糖,唐太宗這才決定派王玄策帶上一批留學生,非學到印度的產糖技術不可。這才誤打誤撞,打了一仗。

但經過這一仗,“大唐學印度製糖”這事兒,也基本掃清了障礙。彼時世界最先進的印度製糖技術,從此源源不斷傳入中國。“打過架”的王玄策,此後又從印度帶回十名製糖高手,確保這門“神奇手藝”,穩穩在中國生根。

貞觀二十三年(649)年初,歸國的製糖留學生們,在唐太宗的宴會上大秀國產的“石蜜”,《新唐書》形容“色味逾西域遠甚”,開始了對印度製糖技術的“完美反超”。

也伴隨著這“完美反超”,自唐太宗年間起,中國的本土製糖業,從此開始上規模,進入井噴式發展。其意義何止是讓統治者“吃上糖”?更激活了糖果貿易,持續帶來滾滾財源。就連一些“相關產業”,也跟著大受裨益。比如——鐵鍋業。

二、鐵鍋大賣,和製糖技術有啥關係?

製糖和鐵鍋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呢?這關係,可真大了去了。

古代的熬糖,主要用鐵鍋,鐵鍋的質量,自然關係糖的產量與質量。製糖業越火爆,鐵鍋的生產技術,也就日新月異。比如在製糖業發達的廣東,鐵鍋業也是馳名中外,其中以“佛山鐵鍋”為代表的“廣鍋”,更是以質量強大而著稱。佛山產的四尺大鐵鍋,一次就可煮糖汁七百斤,快速生產大量優質白糖,源源不斷的“吸金”。

所以,伴隨著製糖業的火爆,以佛山鐵鍋為代表的“廣鍋”,也成了古代中國手工業,一項媲美瓷器絲綢的“國際知名品牌”。佛山鐵鍋採用當時世界獨有的“烘模技術”,不但生產率奇高,且耐高溫耐燒,堪稱當時大明“性價比最高”的鍋。如此“好鍋”,不止方便老百姓熬糖燒菜做飯,甚至還肩負起特殊使命——維護北方草原和平。

怎麼維護?明朝隆慶年間時,大明朝通過“隆慶和議”,冊封了韃靼部落並實現“互市”,長城沿線終於實現了和平。而在“互市”裡,鐵鍋更是韃靼各部落最“剛需”的產品,貿易十分火熱。但這火熱貿易裡也暗藏風險——萬一有哪個部落不懷好意,把買來的鐵鍋扔爐子裡煉化了再鑄成刀劍,臉一翻呼啦啦殺過來。好不容易實現的和平,分分鐘白忙活。隆慶年間之前的明朝,沒少吃這種虧。

但有了“廣鍋”,這事兒就好辦了。大明閣老張居正在《答王鑑川計貢市利害》裡特意交代,“互市”上的鐵鍋貿易,只能賣給韃靼部落“廣鍋”。因為這鍋最大的好處,就是耐燒,哪怕像《西遊記》裡一樣“燒個七七四十九天”,拿出來一瞧,它依然還是一口鍋。除非對方真的破罐破摔,扛著鍋騎馬上戰場。否則再有野心,也只能乖乖做大明“順義王”治下的守法子民。

以這個意義說,“隆慶和議”後長城沿線“六十餘年邊氓生息,遂長不識金草矣”的繁榮景象,各族百姓民生經濟的發展,真有這“廣鍋”的功勞。

而放在當時的“國際貿易市場”上,“廣鍋”更是公認的“寶貨”。要知道,在那個時代,中國鐵鍋本就是“國際市場”的稀罕貨,比如在當時的歐洲,鐵鍋就是名貴奢侈品,甚至是被貴族君王們用來“傳代”的寶貝。“隆慶開關”後,“廣鍋”的身價當然也暴漲,大明境內賣七分銀子一口的普通“廣鍋”,倒騰到日本,價格就漲到一兩白銀。賣到南洋甚至更遠的地方?那都不知什麼價。

如此“商機”,也令東西方商人紛至沓來,年年來中國砸錢“買鍋”。高品質的“廣鍋”,從此“倏忽數千里,以中國珍麗之物相貿易,獲大贏。”發展到清朝雍正年間時,造訪廣東的外國船舶。百分之八十都為“買鍋”。有的外國大船來時滿載白銀,離境時,滿船竟裝了一兩萬斤鐵鍋。當地的鐵鍋產業,利潤賺的盆滿缽滿。

而這一切的根本原因,恰恰是中國東南沿海強大的製糖工業,一直推動著鐵鍋的技術進步。

三、白花花的糖,賺足了西方世界白花花的銀錢

當然,比起相關產業的意外驚喜來說,製糖業本身對中國歷史的影響,那更是深遠。特別是明代時,中國的製糖產業,又終於完成了歷史性的突破:黃泥水淋糖法。

黃泥水淋糖法,以《天工開物》的記載,就是把甘蔗榨汁後火熬,先製成黑砂糖,然後把黑砂糖放入瓦制漏斗裡結塊,再把黃泥水澆入漏斗產生反應,就能得到雪白的白糖。這麼個簡單技術,意義卻無比震撼:中國古代糖果中最為昂貴,一度只是達官貴人專享的白糖,從此可以大規模生產,走入尋常百姓家。

比如在當時製糖業發達的廣東,明清年間時老百姓“無論貧富”,婚嫁等大事上都要用糖果做“宴客答禮”。市面上的糖食多達數十種,不但民間食糖成風,每年更遠銷全國各地。吃糖,已經是當時中國老百姓的日常需求。這事兒放在現在看,似乎不算啥,但放當時“全球範圍”,卻是意義重大——歐洲直到16世紀才吃上蔗糖,白糖更是其中珍品,英國的貴族只有在生病時,才有機會享用一點。

這麼一來,在當時中國可以用“親民價”買到的糖,販賣到歐洲就是天價。“隆慶開關”後,單是近鄰日本,每年就要從中國進口數萬擔糖。17世紀初時,“海上馬車伕”荷蘭通過大規模向歐洲倒賣中國糖,年年賺取暴利。後來英國也參與進來,明末時每年就要從中國購買上萬擔糖,到了清代時“即遠如不列顛三島,亦有華糖蹤跡”。

建國早期的美國,對“中國糖”的需求更到了狂熱地步,《中國近代國民經濟史》上給出的不完全統計:1804-1829年中國輸往美國的搪和搪果,由幾百擔火速竄升到幾萬擔。可以說,這白花花的糖,賺足了西方世界白花花的銀錢。在鴉片戰爭之前,給世界上唯一的產糖大國——中國帶來了巨額財富,令國人受益數百年。

如今想來,正是古代中國人這開放學習的精神,才能造就這樣的財富奇蹟。“擁有核心技術才能強國”的真諦,其實就包裹在糖果的美味裡。

參考資料:周可湧《中國蔗糖簡史》、冼劍民 譚棣華《明清時期廣東的製糖業》、李治寰《唐代引進印度制沙塘法考證》、張嶔《唐朝三件進口商品,幫古代中國賺足世界的錢》、《朱元璋的三大冷門功績,連清朝都受益,黑也黑不動》、劉軍《明代海上貿易的出口商品》、羅洪星《明至清前期佛山冶鐵業初探》、史話探秘《在古代,歐洲人為何把不起眼中國鐵鍋當成寶,蒙古人為何為鐵鍋搶破頭 》、朗博《甜蜜之下的罪惡:白糖背後的黑暗歷史…… 》(世界華人週刊)、歷史咖啡《蒙古向明朝跪求一樣東西,張居正卻察覺千年變局,為中國開創世界格局》、劉人滋《清代鋼鐵製品哪裡最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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