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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7/19 23:11:28瀏覽2946|回應29|推薦342 | |
湖濱散記另一章 漫步在西子湖畔的湖濱路,想起「湖濱散記」作者梭羅,二十八歲時隻身來到華爾登湖邊離群索居,在無人居住的山林中,自己搭建一個小木屋,住了兩年兩個月,與大自然為伍,自耕自種,捕魚打獵,拿自家種的蔬果到村子換大米,夜晚觀星辰看月亮,有空就在小木屋裡看書寫作,居然寫出一本記錄他在華爾登湖畔隱居生活的散文集「湖濱散記」(Walden又名華爾登湖)還被公認為最經典的自然文學和心靈遊記的代表作。 梭羅筆下的華爾登湖宛如世外桃源,他說大自然是他的新娘,而這湖是大地的眼睛,是康科特的一顆明珠。大自然生機盎然,各種魚類和飛禽走獸諸如麻雀、蒼鷺、野鴨、壁虎、鸚、蛇、山鼠、水獺、狐狸、龜、鱉、蛤蟆、蟾蜍、蟋蟀等等,無一不是他的朋友。他崇尚自然主義,喜愛簡樸原始的生活,強調簡單、簡單、再簡單。僅以黑麥、玉米粉、土豆、米,少量的醃肉、糖漿和鹽並喝水維生。他認為一個人可以像動物一樣吃簡單的食物,仍可保持康健和臂力,會挨餓,不是缺少必需品而是缺少奢侈品。他年輕時與哥哥同時愛上十七歲少女艾倫被拒,艾倫後來嫁給一個牧師,讓他自此對愛情心灰意冷,從而獨來獨往終生未娶。由於常特立獨行,當年被認為是有怪癖、有雙重人格的人物,一八六二年死於肺病時還不到四十五歲。 文人多寂寞,生時窮困潦倒,據說一八五四年出版社印了二千本「湖濱散記」,五年都賣不完,自然靠稿費難以糊口。一九八五年此書卻榮登「十本構成美國人性格的書」榜首,而他的另一論述「論公民的不服從權利」也成為很多民間團體反抗不公不義政府的利器。這樣的身後名,實在是開了梭羅一大玩笑。 華爾登湖有多漂亮,我不知道;但每次來到杭州西湖,總是叫人流連忘返。這是我第五次來西湖了,梭羅名言「每一個清晨,都是一個令人欣喜的邀請。」二零一四年五月二十七日清晨六時不到,我步出旅店,又漫步於湖濱,整個西湖早就甦醒了。西湖搖身一變成為運動公園,形形色色的晨運者各展身手。熱衷跳舞的可從早跳到晚,熟男熟女公開擁舞,也不知真想藉跳舞健身或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位手持大筆的長者在地上揮毫,渾然忘我。走過斷橋,穿越白堤,忽見水面有些許不平靜,一隻大蝴蝶從水裡攢出,先在水面盤旋,繼而一飛沖天,看得我目瞪口呆,原來是一位風箏達人在表演絕技。 聽,有人在打數,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整齊的步伐加上打數聲,還以為是軍人呢。原來是一支由銀髮族組成的健行隊伍,約二、三十人,領導還手持一面大旗,上面寫著「杭州市健康協會健行隊」趕緊靠過去一起走拍照存證,機會難得呀。真是一日之計在於晨,湖濱兩個小時的漫步,走到白堤盡頭,更見青年學子及各色旅人一波波,原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還想繼續走蘇堤,為了要回酒店吃早餐,只好打滴回酒店。在車上,看著這位年輕楊師傅一臉憨厚,我找話題搭訕。 「師傅一天要工作幾小時呀」 「十二個小時」 「那一天總有上千元的收入吧」 「沒有,平均五、六百元」 「車子是自己的嗎?那一天可淨賺多少?」 「車是公司的,一天只能拿到一、兩百元」 「師傅是杭州人?」 「不是,河北來的」 早上的計程車很難叫,這位師傅還解釋,車子調頭不易,車資會多幾塊錢。我說沒關係,到洒店門前二十一元人民幣並不貴。 昨天下午住進延安路的維多利亞麗嘉酒店略事休息後,就延著延安路、解放路、西湖大道進入西湖景區,望著那寫著「世界遺產」的標誌,搭配美麗的花卉圖案,特別醒目。剎風景的是途中遇到一個醉漢在路角瘋言瘋語,另兩位大媽中間夾著一個光著屁股的小孩就地大便,屁股下面壂著半張報紙,警察視若無睹,這裡可是國際級的知名景點。 杭州人真幸福,在中國大陸,世界遺產沒收費的大概只有西湖了。杭州人把西湖當成自家後院,衣著簡便,短褲拖鞋,飲茶嗑瓜子,打橋牌玩麻將,打太極拳跳現代舞,唱卡拉OK,吹長短笛唱黃梅調唱京劇越曲,湖邊垂釣放風箏,張藝謀編導的「印象西湖」一演好幾年,歷久不衰。 西湖的星巴克是另一道風景。坐在星巴克一角,來杯熱熱的卡布其諾,看著週遭的人幾乎都是低頭族,眾人皆醉我獨醒,智慧型手機仍與我無緣。對面那夥年輕族群一邊玩手機一邊高談闊論,真厲害。但也有人認真看書打電腦,一杯三十元人民幣的咖啡展現了不同的樣貌。 還是到那家百鹿餐廳晚餐吧。抽取號碼牌,等候半小時,點了菜,沒多久菜一道一道的上來,四個大人一個小孩吃得不亦樂乎。我拿出三百元結帳,居然只用掉一七六元。隔天晚餐就花掉二四三元人民幣,這還差不多。 西湖夜色,多麼羅曼蒂克。沿著西湖大道走著,回憶幾次遊西湖,坐在湖邊休閒坐椅上,沒有月亮的夜晚,星光點點,有人坐上畫舫,漁火向你眨眼,旁座的年輕情侶卿卿我我,西湖的水像一罈甜酒,遊客不飲而醉了。那年欣賞「印象西湖」水上歌舞大型劇更是難忘,是在有雨的夜晚穿上雨衣觀劇的。如今,西湖夜色依舊迷人,印象西湖的戲碼繼續上演著。 湖濱天地也有兩樣情。第二天下午在號稱全球唯一面對西湖湖景的星巴克,享受一杯拿鐵和甜點心滿意足步出咖啡店時,驚見垃圾桶附近有人在拾荒,是衣衫襤褸白髮長者和滿臉鬍髭的年輕人在吟誦無奈的流浪者之歌。對比著高唱越曲拉胡琴唱卡拉OK的遊客,我一時無言了。 繁華背後免不了辛酸和苦澀,就像當年的梭羅,彷彿我也看到他瘦骨如柴的身影。 (2014.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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