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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使用的頭像(魯賓之壺)給我的一些胡思空想(三)
2013/12/02 11:17:26瀏覽1076|回應1|推薦15

當我們拋開中間的壺,聚焦在左右的兩張人的側臉,

這兩張臉,可以是同一個人的左右兩個鏡像。

首先讓我聯想到了精神醫學裡的人格分裂與精神分裂這兩種病症

人格分裂正式學名為解離症(dissociative disorders)。臨床這樣的病人不多,多是見於小說或電影常見的橋段:主角無端端「鬼上身」,變成了一個性格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就像被靈魂附體一樣,行為舉止、說話語氣都變得不一樣,就像是不同的正常的人住在一個人的身體裡,交替而不會同時出現

http://the-sun.on.cc/cnt/lifestyle/20101124/00484_004.html

http://www.u148.net/article/28318.html

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大抵就是一般人所認知的所謂的“瘋子”,一個精神異於常人的人。特徵常常像是被控制幻覺。例如,聽到外星人對他廣播命令他去從事某些“任務”、幻聽、幻視、、。

這兩個不同疾病,常常被小說、電影拿來大做文章,戲劇張力強,細節及區別不細說了,我只是交代這張圖給我的聯想到的主題。對於細節有興趣的讀者請點閱下面連接及其他資料參考。http://www.360doc.com/content/12/0128/01/8506160_182224595.shtml


同一個人的左右兩個鏡像也讓我聯想到了的科學生理

古代的人之所以會認為有靈魂的存在,做夢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

古人來說,如果不是有靈魂的存在,那麼為什麼會做夢呢?即使是現代,很多人還是會問:“我晚上都一直做夢,睡不好。”

其實,我們每個人晚上都會做夢。做夢時,我們深層、潛意識裡的另一個自我常常會浮現出來。我們的睡眠,分為幾個週期,每個週期約一個半小時。在每個週期的後期,會有一段快速動眼期(REM)。在這段時間裡,我們會心跳加速,瞳孔放大,陰莖、陰核勃起、、、在這段快速動眼期中,我們就會做夢。以此腦波變化來看,連胎兒在子宮中就會做夢了。

而所謂的“鬼壓床”其實就是指,我們在這段時間醒來,身體骨骼隨意肌尚處在被迫放鬆的狀態,而神智卻是已經半夢半醒。於是醒過來的神智卻無法控制我們的肌肉運動,手抬不起來,嘴巴喊不出聲音來,那種感覺超級恐怖,我自己大學時代時印象深刻就碰過兩次。當時的我也不懂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只是那樣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現象呢?

演化心理學的解釋是,那是我們在夢裡自我保護的手段。我們的夢裡常常會動手動腳,揮拳踢腿,手舞足蹈(如此常常會傷害到自己或枕邊人的安全),故而演化出如此的自我保護手段。

至於為什麼晚上要有這麼多的睡眠週期、而每個週期這麼短呢?

演化心理學家說,我們的祖先晚上還是會面對野獸等的威脅,必須隨時逃命,如果陷於深度睡眠太久,會增加危險之故。


同一個人的左右兩個鏡像也讓我聯想到了《莊子  齊物論》的莊周夢蝶

我想到有人說,要看一個人是不是文化上的中國人,看他會不會背幾首唐詩。說到文學面向,則中國人很少有人沒聽過莊周夢蝶這個故事。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大部分人對這段話的解讀從:“覺夢如一”,“物我冥合”,“心物循環交感”著眼,這些我都認同。

我們以前作文都練習過“擬人化”,就是把當作如同人一樣有生命、有思考有喜怒哀樂的個體。例如,自己在看蝴蝶(物)時,覺得蝴蝶(物)翩翩飛舞,“蝴蝶”一定很快樂,這就是擬人化,是第一層次。

與擬人化相對的是,莊子這段最後一句的“此之謂物化”,我的理解則是“擬物化(去人化)”,把自己當作是物,拋棄了身為人的我執。

莊周自己心裡很明白自己就是莊周(人),不是蝴蝶(物),只是把蝴蝶看成像人一樣可是卻會飛。此時莊周依然還是莊周、蝴蝶還是蝴蝶,莊周只是自己自顧自地猜想身為蝴蝶一定很快樂。此乃將蝴蝶予以擬人化了。

再進一步,莊周將自己當作是蝴蝶,心裡像蝴蝶在四處神遊去了,這就是將自己“擬物化”。

但是到了更進一步,就沒有什麼到底是蝴蝶還是人的問題了,而是隨自己高興是要當蝴蝶就是蝴蝶,要當人就是人,完全的物、我(人)水乳交融了。到了得道,大概就超脫了莊周與蝴蝶之分,莊周就是蝴蝶,蝴蝶就是莊周。

卡夫卡的《變形記》,是部世界名著,裡面的故事之所以悲哀,是因為主角的身體雖然變成了甲蟲,他還是很清楚明白自己仍是一個人,卻住在甲蟲的身體裡面。

前面提到的那個諾貝爾獎物理學家費曼,曾經大膽的假設,這個宇宙可能只有存在一顆電子,所有物質包括我們人類,都是共用這顆電子。那麼不就是那首名歌: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地;天地與我同生,萬物與我為一的你儂我儂了嗎?

但是我補充,莊周此處取蝴蝶為例,卻不取烏龜長壽吉祥動物為例,容或不只是巧合?

我的猜想,蝴蝶這種生命相較於其他生物,有幾種特質:羽化變態、生命週期短,美麗燦爛、無拘無束、或為莊周的寓意也未必可知。而這種活得雖短但自由燦爛以空間換取時間),而非長壽卻死氣沉沉,會不會就是莊周所認同而故意傳達給我們的價值呢?留給各位自行想像解讀。

我另外要補充的是:佛教禪宗修行。縱使現實的悲苦與理想的極樂世界無法兼得,但是修行不需在彼岸(理想世界、烏托邦、死後世界),此岸(現實世界、佛家說的苦的世界)就是修行處,此岸就是立命處,此岸就是成道處!不是只能在脫離現實的夢境中才能求得解放,在覺醒的生活中修煉,一樣能在心態上達到物我交融。成語所謂的“無入而不自得”,此言雖不中亦不遠矣?!

說到這裡,我想起來一件事。我有一次去故宮聽國畫的導覽,那個導覽老師說,古代的皇帝,不是說出門逛街就能夠出門逛街。他們經年累月被等同“幽禁”在深宮大院中,活像個高級大監獄,偷閒觀看國畫對這些皇帝而言,猶如我們小時候的郊遊。而這些皇帝們,不像我們現在這麼幸福趴趴走,只能在畫裡隨山水魂遊罷了。

哇!聽了這段話,我才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忘情於山水之間!我從前看國畫,只是旁觀者,從來不懂得學習皇帝們讓自己化為蝴蝶,神遊畫裡一番洞天,難怪我起不了什麼感動,沒有產生共鳴之故。呵呵,我果然沒有皇帝命,不像皇帝鍛煉出神遊的技巧。

而說到皇帝命,男人們都羨慕古代皇帝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可別騙我你不羨慕!)可是如果各位知道,他們其實有點像是“種龍(負責播龍種的機器)”,為皇家血統傳宗接代算是他們的使命之一,晚上臨幸的女人也未必是他們自己看上眼的。如果晚上拖太久,半夜還會有宦官前來敲鑼催促,快點快點結束。警告兩次再不交人,為了龍體及國家著想,還會直接進去裡面將女人搶出來,嗯~做皇帝好像也沒有那麼快意!? 哈!這是我學歷史的同學告訴我的。


同一個人的左右兩個鏡像也讓我聯想到了心理學裡的鏡中客我

心理學家說明:我們都會參考鏡子裡的自我形象,以建立自己與世界分離為二的初步意識,並且會在我們長大一點以後,感知到別人的對我們的眼光,而形成自我意識及自我認識,並經由別人對我們的評價及回饋,來修正我們的行為及思考。

我所理解的意思就是:我們的自我形象是來自於我們眼裡的他人,並根據他人對我們的回饋來修正我們自己。這是一個迴路loop)。

進一步的延伸是,我們對他人的評價、別人也會回饋給我們。我們對別人笑、別人也回報以微笑,我們對別人面露出嫌惡、別人也給我們類似的臉色來回敬我們。

所謂的“你笑,世界跟著你笑;你哭,世界跟著你哭!”、“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各位覺得意思是不是也有幾分相像?


同一個人的左右兩個鏡像也讓我聯想到了社會學說的、與鏡中客我相對的內在自我

社會學家說我們人有兩個自我。第一個自我是我在鏡子裡面看到的那一個我,另外一個自我是鏡子裡面看不到的自我

鏡子裡面看不到的自我,是孤獨自處的時候那個能與自己聊天的自我,是當所有的朋友親人都不在的時候,我們心裡的那個剩下的朋友

這個朋友一般要到大學年紀了我們才能夠開始意識到他的存在,(在青少年之前我們感受到的世界幾乎都是外在的世界,而幾乎不會真正地反思意識到自己內心的那個朋友。)

而我們念大學最重要的任務之一,是去認識熟悉那個內心的自我,跟他交朋友建立友情,在夜深人靜、孤獨的時候,還能陪在我心裡跟我說話的那個內心的自我。

說到這個,我不禁想到李白的千古名作《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在明月下陪李白喝酒的,字面上看起來是他的影子,其實更是他內心裡的那個朋友。


同一個人的左右兩個鏡像也讓我聯想到了馬克思的異化論(alienation)

異化論是社會學大師馬克思早期的理論。馬克思在台灣,因為政治意識形態的關係而被特別的醜化,在我青澀的學生時代裡,連馬克思這三個字都曾經是不准出現的禁忌。然而,醜化他不能減損他身為一代社會學大師的精彩的精銳分析。

他針對資本主義市場中的勞動人民的處境及疏離感的分析令人贊嘆,我看過的介紹異化論的版本以《社會學理論》,巨流出版社,這本書最為易讀精彩,以後有機會的話,專文介紹他的異化理論。「異化」這個專有名詞的感覺很拗口,文鄒鄒,是那些專家搞的把戲。我們其實可以將異化簡單理解為「疏離」,亦即我們的自我尊嚴價值,從自己身上疏離了。如此解釋,更符合其精神意旨。

例如最近有一齣日劇『半澤直樹』,紅遍半邊天,也可以印證“疏離異化”的存在。


這裡簡單介紹異化(疏離)理論四個層面的要旨。

第一階段,工人和他們的「生產活動(工作)」疏離、工作變成了一種無意識的冷漠,難以從工作中獲得自尊與快樂。

第二階段,工人與他們所生產的「產品本身」疏離、產品不再屬於自己,對產品失去那種類似於自己懷胎生出的感情。

第三階段,工人與他們的「工作同事」疏離、同事變成了工作中的競爭對手,大家爭相在老闆面前表現,爭取考核。

第四階段,工人與「人類自我」疏離。工作中的自我不再是那個能夠自我實現的自我,人變成像機器般冷漠的存在。

各位可以想想,這樣的感覺有沒有在自己或朋友的身上,得到驗證?!


最後同一個人的左右兩個鏡像讓我聯想到了不同時空下的我

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约公元前530年—前470年)有一句名言:“人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兩次。” 說明了客觀事物是永恒地運動,不斷的在變化和發展。

我們每一天都在學習!

譬如我們每一天都在接受挑戰,學習怎麼當一個不同生命階段的人子(女)、人夫(妻)、人父(母)。今日之我,已經由於新的生活經驗而不同於過去的我,而未來的我,也將因新的體驗而相異於今日之我。

(待續)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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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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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07 15:01
通常人格分裂或精神分裂比較容易想到的是畢卡索的畫,魯賓之壺左右的兩張側臉雖然是對稱的,卻分處兩旁,能聯想成同一個人的這麼多種自我關係就需要像版主的博學才有可能做到。
驅逐低端人口,這樣對嗎?(YUUDNYU) 於 2013-12-08 09:24 回覆:

您言重了,若說博學豈敢?

只是看書時不時對一些作者能夠把事情看到那麼透徹,心中充滿佩服感動,才會常常欲罷不能。

想到人格分裂,是取其不同人格在同一時間不會同時出現,猶如此圖壺與臉不會同時出現之意。而“人格分裂”,與“精神分裂”,又常為大眾所混用不辨。

我想到之前也曾在霸凌對大腦組織的傷害一文提及解離症,這裡順便把它貼過來給其他沒看過該文的網友看一下。

受到顯著語言霸凌的小孩,出現臨床上顯著憂鬱症的風險可以增至2倍焦慮症及情緒焦躁的風險可增至3至4倍而解離症的風險可增高至10倍。("Substantial exposure was associated with a greater than twofold increase in clinically significant ratings of depression, a threefold to fourfold increase in anxiety and 'limbic irritability,' and 10-fold increase in dissociat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