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小節　The 18^th  Measure　水落石出 (Part I)

五天之後，三月十四日星期四，早上──

M市警局。

「鈴鈴──」宋仁豪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按下通話鍵，「我是宋仁豪……什麼？真的？太好了！」他一臉欣喜的按下停止通話鍵。

然後，他站了起來，說：「大家請注意！」

警局裡其他五名警員立刻轉頭看他。

他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說：「剛才蒐證小組打電話來……」他看看大家，賣一下關子後，大聲宣布：「彈痕吻合！」

「耶──！」全場歡聲雷動！

「好消息？」聲音之大，連在自己辦公室裡的警局局長都聞聲出來看看。

「是的！」宋仁豪點個頭後，繼續說：「從孫神父家中搜出的珠寶盒中的那把手槍，經蒐證小組的檢驗，證實即是射殺魏正海與何嘉威二人的凶器！」

「太好了！」局長走了出來，來到宋仁豪的身邊，伸手拍拍他的肩，說：「做得好！」然後，他轉頭對其餘的人說：「能在我退休之前將這雙屍命案偵破，是結束我警察生涯的最佳退休禮物！」

宋仁豪同意的回答說：「是的！」

而一回應完，宋仁豪亦隨即轉身對陳昱揚說：「陳警員，請你打電話給孫神父，要他再次到警局來接受約談。」

「馬上辦！」陳昱揚一回答完畢，馬上拿起他辦公桌上的電話聽筒，撥電話給孫神父。

「杜警員……」而宋仁豪也沒浪費時間，立即指派警局裡的警員們做逮捕孫神父的準備事宜。

然而，當大家正在忙時，警局的大門被推了開，王妤琦走了進來，一臉笑嘻嘻的說：「我找到了！」

「找到什麼？」此時，正專注於案件的宋仁豪，因被王妤琦打擾，所以有些不高興。

幸好，王妤琦的神經很大條，沒注意到未婚夫的臉色不太好看，逕自在原地向後轉，說：「進來、進來，快進來！」

這時，宋仁豪才發現原來有一個中年男人在她身後。

「這是……」不明白王妤琦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的宋仁豪，朝她揚眉。

可是，王妤琦即刻舉起手來，要他別說話，並把她身後的那個男人拉到她的前面，對大家說：「這位先生是個流浪漢！」

宋仁豪忍不住皺眉，因為這個男人乍看之下，一點也不像個流浪漢！他上身穿著一件十分潔白的白襯衫，下身則是一條雖然有些陳舊可是洗得很乾淨的牛仔褲。他的頭髮是有點長，不過他頭上的鴨舌帽讓他看上去還挺整齊的。如果真要挑毛病的話，可能就是他看上去有些凌亂的鬍子……

等等！宋仁豪睜大眼睛，伸指比著那個流浪漢的穿著，說：「鴨舌帽、白襯衫、牛仔褲！不就是……」

「對啦！對啦！」王妤琦打斷他的話，來到牆邊的白板前，比著板子上寫著有關魏、何命案線索中的一條，說：「不是有目擊者說看到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白襯衫、牛仔褲的男人從禮儀公司出來嗎？」

一聽，「難道……難道，這個流浪漢才是真正的犯人，我們冤枉孫神父了？」宋仁豪一臉難以置信的反問王妤琦。

「不是啦！不是啦！」王妤琦連忙揮手，要宋仁豪別亂猜，然後，她接著說：「這位流浪漢先生告訴我，他這身衣服是孫神父給他的！」

「哦？」宋仁豪走向前來，問流浪漢，說：「是嗎？什麼時後的事？」邊問話的同時，一陣陣刺鼻的尿騷味從流浪漢的身上飄了過來，宋仁豪現在相信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了！

流浪漢搔搔頭，想了一下後，說：「昨天還是前天？」

「昨天或前天？」宋仁豪朝流浪漢從頭到腳看了一眼後，又問：「你是如何將白襯衫保持得如此乾淨？」

流浪漢回答說：「因為我是今天早上才換上的呀！之前，我一直找不到地方換衣服，今天才想到去圖書館的廁所換，可是一換好出來，就碰到這位小姐……」他以拇指比了比身旁的王妤琦，再說：「這位小姐一看到我就問東問西的，然後，她硬把我帶到這裡來了。」

「然後，你就乖乖的跟她來？」宋仁豪真是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忍不住要問：「你就不怕她其實是把你當小偷，故意帶你來警局，好叫你被警察抓起來？」

流浪漢一聽，開始擔心了！他趕緊為自己辯解說：「我沒有偷！這襯衫、牛仔褲和帽子真的是孫神父給我的！」

宋仁豪點點頭，再問一次：「這襯衫、牛仔褲和帽子，真的是孫神父給你的？」

流浪漢舉起右手，認真且大聲的說：「真的！我對天發誓，真的是孫神父給我的！我要是有半句謊言，我會遭受到天打雷劈！」

宋仁豪再點一次頭後，臉上無特別表情的對流浪漢說：「既然如此，那你應該不介意做個筆錄吧！」其實，他不太確定一個流浪漢的證詞，在法庭上有多少的公信力，他也沒有十全的把握這白襯衫、牛仔褲和鴨舌帽，將會是證明孫神父及是殺人嫌犯的強有力證據，畢竟很多人都有白襯衫和牛仔褲以及鴨舌帽，不是嗎？

然而，當流浪漢一聽完後，馬上點頭答應，說：「好！我做筆錄！」

於是，宋仁豪向另一名警員示意，請他帶這位流浪漢去一旁做筆錄，不過，就當那名警員和流浪漢往一旁的一張桌子走過去時，宋仁豪突然想到：「等一等！這位先生，做完筆錄後，你能不能將你這身衣物留下？」雖然衣服洗得很乾淨，但或許可以找到被害人血液的痕跡，如此一來，這身衣物便能將孫神父與被害人連在一起，成為有力的證物了！

但流浪漢一臉為難的回答說：「警察先生，我這身衣物給你的話，我就沒衣服穿了呀！」

「別擔心！」搶著出聲的是王妤琦，她說：「這位宋警探人很好，他會買一套不僅是全新，而且品質更好的衣服給你的！」

「呃……」他原本打算去舊貨店逛逛的說，這下子……「唉！是的，我現在就去買。」說完，他轉頭瞪了王妤琦一眼，要她以後別亂出主意。

但王妤琦偎到他的身邊來，低聲對他說：「這算是做件好事，不要太計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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