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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詞人: 我寫《宋代詞人》(第14章)
2014/08/15 13:34:10瀏覽571|回應0|推薦13

 

我寫《宋代詞人》是一個偶然中的偶然。

大約是2005年八月,我的《中國近現代國畫家》系列剛剛寫完,《千橡》雜誌秋季版即將出刊,而我卻因公私兩忙,沒有時間寫文交稿。

眼看截止日期逐漸迫進,我在情急之下,突然想起暑假去臺北參加同學會時,同學葉雅極送我一本葉嘉瑩教授的《唐宋詞名家論集》。在回美的飛機上,我因無所事事,就把這本書拿出來翻看閱讀。想不到這本我原以為會是無聊解悶的詩詞書籍,一讀之下竟讓我欲罷不能,難以釋手。

那時我正熱衷於卡拉OK,想借助卡拉OK機器之力,學唱流行歌曲。但在練歌之餘,卻發現有些國語老歌,音樂旋律雖好,歌詞卻俗氣不堪,由是我就有了修改歌詞的念頭。誰知從《唐宋詞名家論集》一書中,我發現遠在唐末宋初,倚歌填詞的風氣就已經在酒筵歌席之間流行開來,日後更由於文人雅士的競相修改歌詞,竟蔚為風氣,成為詞的起源。

這個發現使我興奮不已,當即排除萬難,寫下〈從卡拉OK談詞的起源 〉一文(當然想不到這篇文章後來竟被臺灣的一位中學國文老師當成教材)。以後更承蒙歷屆《千橡》雜誌主編的雅量,任我一寫多年,從五代十國的後蜀南唐、一直寫到南宋滅亡。

雖然我一直膺服「窮而後工」的人生哲理,但卻不明白:為什麼在重文輕武、工商業發達、天下太平的宋朝,會有這許多詞人經歷坎坷呢?為了揭開謎底,我決定回到歷史中去尋找詞人苦難的真象。

皇天不負苦心人,我果然在浩瀚的歷史書本中找到了答案。我綜合了一下宋代重要詞人的一生,發現他們「成功」的基本公式可以概括為:先天的才華 (包括個性) + 後天的努力 (學識廣博) + 人生的坎坷 (有過痛苦的人生經驗)。

其中所謂的「坎坷」,就常與歷史有著千絲萬縷、密不可分的關係。有人曾當面評論曹操,說他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能臣或奸雄,端看他生活的時代。所以我們也可以說,宋代詞人跟你我一樣,也都是時代的產物。歷史的悲劇造成了詞人的苦難,而苦難之後的心靈傷痛,恰是把他們作品推上藝術顛峰的原動力。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一書中說到中國蘇州,正「悄悄地過了自己二千五百周年的生日」。這句話嚇了我一大跳,蘇州這麼美麗的女子己經2500歲了嗎?(會不會多了兩個零?)

原來,真正的美麗是不會老去的。宋詞就從不曾老去過,當我們讀柳永、晏幾道、秦觀、李清照的詞章時,這些詞人在我們的眼裏是永遠的俊男美女。這些詩人詞人的肉體雖早已塵歸塵土歸土、與草木同朽了,然而他們的詩詞、他們的形象,他們的心靈,在千年之後依然栩栩如生,美麗無比。

到了南宋滅亡,我的《宋代詞人》也就寫完了,但在寫作的過程中,我意外地發現,跟宇宙萬物一樣,宋詞也有過「生命週期」。

唐詩與宋詞,在中國文壇上,歷千年而不衰,至今依然年輕貌美、風華絕代,是我中華民族永遠晶瑩剔透的翠玉明珠。但在唐在宋,詩與詞都有過完整的成長軌跡與生命週期:他們都曾是嬰兒、走過青春、度過中年、走向成熟、到達晚年。

我以前曾為看不懂「看不懂的詩詞」而苦惱,但自我發現了宋詞的「生命週期」以後,我忽然明白了詩詞的多樣性。就是因為生命的週期有變化、有消長,所以不同的時代,才有不同的詩詞。愛讀唐詩宋詞的人一定知道,雖然今天的詩詞有千類萬種,看得人眼花撩亂,其實很多詩詞的類型,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流行過了。

在百花齊放、百鳥爭鳴的藝術園地中,眼花撩亂的我們,如在大海航行,看不清方向,而宋詞「生命週期」的循環,正似航行中的羅盤,讓人們得以在花紅葉綠的詩詞園中,看到了一株株充滿生機的幼苗,正在春雨中悄悄萌發、漸漸茁壯…一個詩詞的新時代即將來臨了。

詩人洛夫說他最近正在嘗試「將唐詩以現代詩的形式」介紹給年輕人。他更說:「只有充實中國古典文學的基礎,才能傳承新詩。」

與我心有戚戚焉,這位成就極高的現代詩人,在他寫了數十年新詩以後的感悟與心得,深深的感動了我。我何其幸運,這麼多年來,因為《千橡》雜誌主編的鼓勵,我不但把《宋代詞人》系列寫完,並得以從歷史的角度,讀詩讀詞,得到了啟發。現在,我希望能追隨洛夫等詩詞大師,到老祖宗留給我們的百寶箱中去挖掘更多更美的珍寶。我更願與天下有緣人共享我們的「傳家之寶」,一個永不衰老的青春之泉 -- 宋詞。

( 創作詩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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