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月 29 日星期二

      早上 6:30 就醒來, 因為大家說好要看沙漠上的日出.

      此時還有點兒涼意, 我們穿了外套, 爬上一道沙丘. 回頭看去, 我們的帳篷區, 和遠方的別家帳篷區, 散落在沙漠上, 這樣的景色好特別.

      大夥兒坐在沙丘上等日出, 分別細聲聊天, 在涼風吹拂下, 頗有蒼茫的味道.

      大約 7:38 am, 金烏現身, 光芒萬丈. 如果沒記錯的話, 這應該是我生平第一次在沙漠上看日出! 當年在海軍服役時, 在海上看過許多次日出; 爬山時, 也看到無數次的山上日出. 此刻的沙漠, 映照在太陽下, 呈現金色沙丘, 感覺又很不一樣.

      太陽整個兒升起後, 有一隻小鳥飛過來. 體型和嘴型像鶯類, 但我叫不出名字.

      等太陽明顯升起後, 大夥兒去餐廳帳吃早餐. Hassan 到了之後, 我們便把行李搬上車, 離開這迷人的沙漠. 說實在的, 如果不是有豪華舒適的帳篷, 有水有電的, 沙漠生活其實是很困苦的. 我們很幸運, 花一點錢就可以在這種乾熱貧瘠的環境中享樂; 當你不愁溫飽時, 才能有風花雪月的瀟灑......

      Hassan 載我們進入 Merzouga 市區, 今天的行程, 是體驗這一帶居民的生活. 我們從一道繪飾精美的城門進入, Hassan 把車停到一旁後, 帶我們走進一座傳統市場.

      這裡有賣衣服, 鞋襪, 蔬菜, 肉類, 但不知是不是時間不對, 感覺上好像顧客不多呀!?

      有許多商品頗為現代化 (拖鞋, 衣服), 我比較沒興趣; 所以, 我往往是被經過的當地居民所吸引--> 看看他們穿著如何, 是騎驢還是騎腳踏車? 於是發現, 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有戴頭巾, 看起來不會很突兀. 但如果我在台灣戴個頭巾走出門, 保證會引來許多異樣的眼光.

      走到一家鐵匠店, Hassan 介紹說我們騎駱駝的坐墊, 就是先用這種鐵架支撐住, 才把座墊放上去的. 這樣看來, 這鐵架放上去時, 駱駝會不會很痛啊? (有點內疚了~)

      走出傳統市場, 外圍一圈是賣香料或辣椒的; 還有比較現代化的商店, 賣藥品或生活用品.

      賣水果的好像比較少, 這裡終於看到一家.

      Hassan 帶我們走到另一區, 這一區是賣動物的, 以圍牆當區隔. 在賣羊這一區, 有賣山羊或綿羊.

      我們沒去問價錢, 因為當地人其實不大喜歡我們拍照或問東問西.

      賣牛這一區, 我只看到乳牛, 沒有耕田的黃牛或水牛.

      賣驢的廣場大很多, Hassan 說這裡的驢很便宜, 好像才 150 dirham 就可以買一隻, 但駱駝就貴很多, 畢竟在沙漠地區, 駱駝比驢還更有用.

      動物區結束, 來到另一區傳統市場, 這裡賣香料的老闆很熱誠, 也願意入鏡, 所以觀光客都被帶來這一家消費. 在這裡, 肉桂相當常見, 各式辣椒和咖哩也都有賣.

      紹殷, Eve 和玉萍看中了一種香皂, 分別秤重買了幾塊 (但我覺得還滿貴的), 店員還很開心地跟我們合照.

      看到穿著傳統服飾的婦女, 頭上還頂著一袋不知道是米還是麵粉, 只好偷偷拍她一張~

      接下來, Hassan 帶我們到化石店參觀. 我們其實是沒興趣的, 可是, 這似乎是沙漠地帶旅遊的其中一項必備行程, 所以我們只好進去參觀一下, 就當是增廣見聞吧.

      說是增廣見聞, 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咧! 真的有這麼多真正的化石嗎?

      三葉蟲之多, 居然在各種岩石中都有!?

      頭足綱的軟體動物, 包括鸚鵡螺和好幾種已經絕種的生物都有, 太神奇了! 我實在無法辨識到底是真是假, 但光看看這些化石, 對我而言是很賞心悅目的. 可能剛好是跟 "生物" 有關, 所以其實我滿有興趣.

      裡面當然也有不少 "商品", 譬如做成杯墊的, 做成煙灰缸, 燭台等等, 都有化石的生物標本在裡面. 我對其中一組杯墊很有興趣, 價位也可以接受, 但好重喔! 而且, 老實說, 我平常不大使用杯墊的, 不知道買來要趕嘛? 最後還是忍住沒下手了.

      離開化石店後, Hassan 載我們穿過一段草原區, 看到駱駝走在馬路中間, 我們只好停下來等牠過去. 接著切入草原區, 有一群看似野生的駱駝正在漫步. Hassan 說這是有人養的, 他早上買了一袋橘子, 叫我們拿橘子皮去餵駱駝.

      我們遵從他的指示, 走向駱駝. 這些駱駝並不大怕人, 但也不會露出敵意, 只當沒看到我們似的從旁邊繞過. 但是當我們把橘子拿出來之後, 就會有一兩隻靠過來, 舌頭一捲, 便把橘子皮吃了. 速度之快, 讓我想趁機摸摸牠都沒機會!

      回車上後, Hassan 載我們來到一棟民宅, 原來這是他家, 而今天的午餐是他媽媽負責.

      他們的房子還滿大的, 有兩層樓, 每一層樓大概是 18 坪左右, 但是幾乎完全沒裝潢, 乍看之下, 頗有茅茨土屋的味道. 但她媽媽的煎餅卻非常好吃, 比我們前幾天吃到的餅都美味多了, 可能是因為比較像我們的蔥油餅吧!

      玉萍這幾天已經學會了拉高茶壺來倒水的技巧, 所以就讓她表現一下, 幫大家倒薄荷茶~

      Hassan 的媽媽依舊做了傳統的 Tajime 給我們吃, 份量好大, 我們根本吃不完. 大家一邊吃, 一邊聊天說笑. 餐後, 跟他父母拍合照, 這才發現 Hassan 長得比較像媽媽. 我覺得他爸爸還滿英俊的, 如果 Hassan 像他爸爸, 應該會比較好看, 呵呵!

      接著, Hassan 載我們到一個柏柏爾人的村落, 看他們的表演. 這個古老的民族曾受到不同種族侵略, 甚至當過奴隸, 算是有悲慘歷史的民族. Hassan 沒有做任何介紹, 我們是自己看桌上介紹牌的說明.

      他們的表演看似簡單, 就是每個人雙手各抓一組銅片, 拍擊做節奏, 配合一些簡單的舞步; 但實際上, 要做到大家都很整齊, 其實相當困難.

      這麼近距離聽銅片敲擊的聲音, 有點兒刺耳, 雖然這表演還算不錯, 但一直都是銅片敲擊的聲音, 聽久了居然有點兒想睡!? 幸好大約 15 分鐘後, 表演就結束了. 我不知道旅行社有給他們多少錢當門票, 但 Hassan 要我們四個人總共給 50 dirham 當小費就好. 對我而言, 好像莫名其妙看了一場表演, 不知道對他們而言, 這樣的收入有沒有意義?

      接著 Hassan 開車載我們在沙地上飆起車來, 他故意蛇行又加速, 想聽我們的驚叫聲. 我只是覺得好玩, 但每當後面三個小丫頭尖叫一聲, 我就跟著 "喔~" 的假裝叫一下, 反倒逗得大家笑出來, 我笑說 "這是迴音喲!" 但後來看地上的痕跡, 其實他倒不是要故意蛇行, 而是沙地上已經有許多車痕, 他要順著車痕開, 才不會太過顛簸.

      他載我們來到一處高地, 讓我們下車欣賞四周風景.

      但這裡實在很荒涼, 沙地上有幾座黑色岩石形成的小丘 (乍看像是火成岩), 遠方有幾處帳篷區, 真難想像這種地方要怎麼生活?

      但事實上, 距離這裡不到一公里處, 就有一座水井可提供大家飲用水. Hassan 為了證明有水, 還把水桶拋下去汲水, 並把撈出來的水喝了一口.

      我不敢喝, 我相信這是地下水, 但乾淨程度則存疑. 接下來, 他帶我們來到一個遊牧民族的居住地.

      我之前沒有看行程, 不知道今天會參觀到哪些地方. 對遊牧民族也沒甚麼概念, 小時候在書上唸到的, 只說是 "逐水草而居", 但到底是怎麼個逐法和居法, 其實是完全不了解的. 突然就來到一處遊牧民族的 "家", 讓我有點兒不知所措.

      Hassan 說這些遊牧民族, 家長 (男主人) 白天會帶著駱駝出去吃草喝水, 女主人則在家照顧小孩. 小孩子沒有去上學, 日常的飲食, 有些是自己種植, 有些則是到市場去跟別人交換. 每個地方, 一住就是 2-3 年 (我以前以為是隔幾天就要換地方, 去逐水草咧)!

      有幾個小朋友躲在牆壁的陰影下玩遊戲, 我心想 "他們不去上學, 這樣實在很可惜, 他們的人生, 就因為父母選擇的生活方式而變得很不一樣!"

      Hassan 跟他們滿熟的樣子, 小朋友們看到他, 會來跟他打招呼, 最小的那個小男孩還可以給他抱. 他帶我們走一圈, 介紹他們的廚房, 儲藏室, 曬衣架, 房間等等. Hassan 把事先買的一袋橘子給那些小朋友, 本來問我們有沒有帶糖果來, 可是我們都沒帶任何零食 (我們之前從台灣帶來的零食, 前幾天就給 Hassan 吃了), 於是此時雙手空空的, 覺得很尷尬.

      我悄悄問 Hassan "我可以給他們一些錢嗎?" 心想 "這樣他們的家長到市場, 就可以不用以物易物, 可以直接用買的." 可是 Hassan 說不用. 於是, 我們很不好意思地在他們的帳篷裡坐下, 喝著薄荷茶躲太陽, 感覺有點兒奇怪.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先準備一些食物或糖果給這些小朋友? 我一向認為在落後國家, 不要給小朋友糖果或巧克力, 免得干擾了他們的價值觀. 但在這遊牧民族的聚落, 一些我們認知的既有價值觀, 其實是不存在的, 也無法套用在他們身上. 到底孰是孰非? 真的很難判定. 但像此刻這樣, 參觀他們的生活方式, 喝他們的薄荷茶, 卻沒有一點付出, 我覺得很尷尬, 也很丟臉, 於是我們拍拍照之後便離開.

      這一趟摩洛哥之旅, 我最喜歡的部分, 就是沙漠這一塊; 但是 "遊牧民族居家參觀" 這一部分, 卻成了其中一大污點, 讓我耿耿於懷了好一陣子.........

      Hassan 中午有問我們要不要開沙灘越野車? 一個人 400 dirham, 我開過雪地的越野車, 但沒在沙漠上開過, 所以有點兒躍躍欲試. 她們三位也同意了之後, 我們便在傍晚過來玩沙灘越野車.

      每個人簽了切結書之後, 獲得浴帽一頂當隔離 (應該是以前有人建議過), 再戴上安全帽和魔術頭巾之後, 越來越像要去搶劫了!

      老闆簡單地教我們車子的加油, 後退和煞車, 我先開到前面, 再回頭幫她們三個拍照. 等她們都上路之後, 由老闆領隊, 我押隊, 一行五輛四輪傳動車出發囉~~

      誰知, 才第一道陡坡, Eve 就卡住了!

      老闆下車跑過來幫她開, 先後退一下, 接著便可以開出去. 不久, 換成紹殷卡住了.

      這回我雞婆, 想說用老闆的方式, 先幫她後退再前進就好. 誰知, 我一催油門要後退, 突然一大坨沙子噴上來, 噴的我滿身沙! 而且一開始我是先站在我的車上去幫她推車, 結果, 因為後座力的關係, 噴完沙之後, 不但她的車卡住, 我的車也卡住了!

      直等了十幾秒後, 老闆才發現我們倆沒跟上去, 回來幫我們倆脫困, 大夥兒才繼續前進. 為了不要被沙塵影響, 我都跟她們隔了一大段距離, 這樣可以順便幫她們拍照.

      這車子滿好開的, 只是在沙地上行進的時候, 有時候要順著前車的痕跡開, 才不會被堆起的小沙丘弄到顛簸不已; 但若完全順著前車的車痕開, 有時候卻反而會陷在更深的凹槽裡, 所以其實還是要臨機應變.

      在沙丘上上下下地開了二十幾分鐘後, 老闆讓我們在一處沙丘上停車, 下車爬上那座沙丘. 從沙丘上回看五輛沙灘越野車, 那景觀好美呀. 黃沙漫漫, 車影瘦長, 頗有蒼茫獨立的味道

      老闆幫我們四個拍照, 可惜角度沒有抓得很好, 否則這一張一定很棒 (天空應該要再多一點的).

      風吹在沙漠上, 形成的風紋很美, 一層一層的, 間隔居然相當整齊! 我在欣賞沙紋的時候, 意外在沙丘上看到這一排足跡, 不知道是什麼動物? (應該不是輪胎吧!?)

      抓起一把細沙, 往天空灑去. 看著沙漏的痕跡, 幸好今天沒甚麼風, 所以拋物線很清楚.

      接著我們玩 kuso, Eve 的雙腿踢得夠開, 配合我和玉萍的姿勢, 很像武俠片的畫面哪, 呵呵!

      Eve 意猶未盡, 玩起跳躍的遊戲. 只要時間抓得準, 看起來真的跳很高!

      老闆看我們幾個在跳, 居然也跟著來玩; 他的跳法很不一樣, 像是佛祖升天的感覺.

      接著他抓起每一個小丫頭拍照, 逗得她們尖叫大笑. 然後比著我說要抱我的時候, 我說 "我很重喔, 有 80 公斤耶!" 他回說 "沒問題", 一把就把我抱起來.

      我有點害怕他抱不動的話, 會讓我摔下來, 弄得全身是沙子 (這沙子很軟, 所以我倒不怕會摔傷). 不過, 這位老闆大叔顯然還滿有力的, 居然可以抱得動我. 我上中學之後, 還沒被人這樣 "公主抱" 過咧!

      玩鬧過後, 老闆先走下沙丘, 要我們跑下來, 他幫我們錄影.

      這沙漠越野車整個行程還滿有趣的, 雖然 400 dirham 不便宜, 但這種難得的體驗卻是很值得.

      回程途中, 夕陽已殘, 有一大隊駱駝在遠方走過, 大約有 30 幾位, 陣容真是浩大呀! 這場景, 讓我一直想到夏炎先生 "沙漠之旅" 的第二段慢板那一段, 好有味道.........

      回到店裡, 大夥兒脫下安全帽, 謝過老闆, Hassan 便載我們到今晚下榻的旅館--> Ksar Merzouga.

      這家是藍色系的沙漠旅館, 設備略嫌簡陋, 但空間夠大, 也算乾淨, 我就不挑剔了.

      中庭是座大泳池, 我從旁邊一道階梯走到另一端的二樓, 避開了中庭的燈光, 立刻便看到了滿天星星. 但下樓時, 在樓梯轉彎處不小心拐了一下(因為直式的階梯, 突然變成轉彎處的三角形階梯), 幸好我立刻跳一小步避開了. 回到中庭, 遇到紹殷和 Eve; 她們聽我說到天台上可以看星星, Eve 便上去觀星.

      不料她下樓時, 在樓梯轉彎處也拐了一下 (我沒想到要提醒她, 因為當時我已忘記這件事), 結果她的右腳扭到! 這一扭, 直痛到最後回國後.........

      當下, 紹殷用絲襪和貼布幫她先做個固定架; 而 Hassan 突然嚷著要找人喝酒, 於是我們三個陪她在泳池畔喝酒聊天 (玉萍累到先睡了), 直到深夜, 這才各自回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