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一株植物，就是照料一個生命，這其中，愛在傳遞。小盆栽中，蘊藏著宇宙萬物間的什麼大秘密呢？春天裡，願你展信，歡顏閱讀。

創文社群2024年春創意徵文「給盆栽的一封信」，邀您欣賞盆栽的四季故事。本文為入選文章小展。

親愛的鄰舍

文丨文伊利

親愛的鄰舍：

你好嗎？在你斜對面那炮灰色矮矮花盆中，零丁一株那個就是我。

我仍記得那個晚上，主人從那精緻的絲絨禮品袋裡，雙手小心翼翼地把你端出來的一幕，你一定是價值不菲。

你知道嗎？你家看起來比我家大，我很喜歡你家的外牆，那些棱角切割得非常立體，但卻無礙那光滑而又潤澤的色調，那種介乎翡翠與白玉之間的綠，太美了！

我渴望主人在換泥時，也給我順道替換一個新家，我需要一些新動力。老實說，呆在這個廳房已快五年了，頭上的嵌燈，沒有把我顯得雍容華貴，相反把我映襯得更加孤寂。我多麼渴望重回那扇大窗的淺米色窗台上。你知道嗎？有一年春天，飛來了一對知更鳥。他們喜孜孜向我宣報，產下五顆健康的藍色蛋，主人還爬上梯子，半蹲於松樹梢上，又怕又要拍照，蠻有趣。

盛夏我又嘆著爽利的冷風，豔陽下隔著玻璃，觀賞室外的花草。有黃色、紅色、白色、粉紅色、橘色，太美麗了，蜜蜂與花蝶爭競，野兔靜靜吃嫩芽。遺憾的是我們都只能成為盆栽植物，我想你也應該有被困在盆子裡局促不安的感受吧......可惜現在，我更只能在這裡發呆，外面的一切，再也看不到。

算了吧，談談另一些，想知道為何我會寫這封信給你嗎？因為我心裡一直都有疑惑，到底你是否塑膠材料製成？你來這裡快兩年了，我卻從未見過你長大啊！

倘若我沒收到你的回音，那我就真倒楣。據聞好些主人，不曉得分辨真假，還常常為假植物澆水，但願老天爺給你生命，不然我也只好認命了。

鄰舍 紅邊竹蕉

親愛的紅邊竹蕉：

高興於您的來信，使沉睡渙散的我甦醒起來。原來我已在這裡兩年，且活得極像一件塑膠品！我是屬仙人掌科，源於熱帶雨林，莖葉扁平且一節一節相連，就像螃蟹的腳，聖誕及復活節是我的開花期。

我依稀記起，原本的主人床邊圍滿了我的親朋，之後她再沒有為我澆水，我亦開始輾轉被領養的生活。

此後，每次我都需要費力才能適應新環境。次數頻繁了，我也漸漸沒力量結花蕾，甚至連抬頭看窗外自然的風雨，吸吮新土壤中養分的力氣也失去。每戶新主人的一切安排和照顧，對我來說，變得徒然。

但奇妙的是，您的信件竟喚起了我更深層的記憶。我在家族中曾經聽過，我身上的每片莖葉都有目的有意義；每一節片，本身都帶有生命力和盼望，只要悉心浸泡，就會繁衍出新的一棵。 家族長老還告訴我，我們被委任在4月及12月開花，您知道嗎？這兩個月份，就是與一個被稱為耶穌的人有關。

我活存到今天，才終於明白從前家族的教導。他們說，縱使盆栽植物有無數品種，但也有共同點，就是要克服盆栽遇到的挑戰，共同學習彼此扶持，互相鼓勵及欣賞，一起為主人增添室內的安恬美麗。更重要的是，不忘本身的使命，不辜負主人對我們的期待，功能和作用，就像拼圖，互相配合。

我衷心想和你做朋友，儘管我們外形不同。你高挑的外形，細長的葉子，優雅的形態，每片葉子的邊緣都繡上極其纖幼的紫紅色帶子，顯得高貴，且更具備凈化空氣之能。而我卻只會橫行霸道地生長。

從這窗簾隙中往外看看，現在應該是深秋了，樹禿花兒掉；街燈發出暗微淡弱的光，在秋雨的反映下，竟也能顯出閃爍光輝，很迷人。為了感謝主人的關心和呵護，我要重新振作。秋去冬來是聖誕，今年我要為這家主人，添上濃濃節日色彩。

盆栽快樂，盆栽幸福！

你的朋友 蟹爪蘭

作者簡介

文伊利，喜歡閱讀精簡文章，正學習文字事奉。

寫給那盆袖珍椰子的信

文丨莫名

親愛的小椰子：

真的很抱歉，我把你弄丟了，雖然不是故意的，卻比故意更惡劣。其實，或許你早就看出來了，我很早就厭倦了，只是狠不下心一刀兩斷，就先把你搬到了門外走廊的窗台上。

每天上下班，我偶爾瞥見愈加灰頭土臉的你，兀自枯立於冷酷單調的走廊，怎會想到你內心的感受？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發現你已蹤影不見。請原諒！

我急著上班，急著回家，每天重複一樣的生活，甚至熟悉地鐵上每一處顛簸，卻沒有騰出哪怕半分鐘來關照你。來到我家實在是你的不幸！

記得當初，我花十元錢買下你，興沖沖把你捧回家。你是多麼青澀，為我的案頭平添一份綠意，默默凈化每一寸空氣。看書寫作之餘，我時常撫弄你嬌嫩的枝葉。夜晚，明亮的檯燈讓你的身姿更加青翠秀美，桌面之上影子婆娑，不覺間，我的思緒飄向那遙遠的南方島嶼。我在你旁邊捆上一瓶自來水，讓它的溫度和你的一樣，這樣你喝水的時候就不會被殺菌劑嗆到，也不會感覺冷。每逢週末，我會把你搬到外面，用噴霧器為你洗澡。伴著我的書香，你也放開手腳快速生長。

過不多久，不知怎的，你好像肆無忌憚起來，那豐碩的羽葉竟伸出半米開外，妨礙我取書送書，甚至擋住視線。我知道，是時候修理你一下了。這是我們第一次交鋒。當孩子拿著你的殘枝歡快奔跑時，我舒了口氣，終於可以清爽些了。親愛的，那時候你是否在黯然神傷？

我常常想，你們也會感覺到痛嗎？我不是指物理上的創痛，而是那種類似我和她鬧彆扭時的痛，或者是我用杖責打孩子時自己心裡的那種痛。如果說物理創傷使細胞破損，讓病菌有可乘之機，那麼心靈創傷是否使靈魂破口，讓罪惡乘虛而入呢？你的默默承受，就像羊在剪毛人的手下無聲，這讓我想到了那位真正的代罪羔羊。想到祂，我也常常會心痛，不是撕裂的痛，而是那種難以形容的溫柔的痛，就像撫摸已經癒合已久的傷疤，帶著心有餘悸的熨帖。

慢慢的，你變得成熟，更多葉子呈現墨綠色，窗邊的微風不會輕易將你撼動。有時候我特別羨慕你，可以不用上班，不用去應付那些討厭的人情世故。你雖然無法看到更廣闊的世界，但那天邊的雲捲雲舒依然為你展現。我原以為，走過萬水千山才能找到內心的寧靜，其實，只有自己首先靜下來，才能感受到那些意想不到的運動之靜美。原本以為是靜止的東西——如在微風中浮動的蘆葦和莊稼、舒緩的河流與雲彩，還有那燦爛的日月星輝，其實都伴隨著自然之韻律。 我們太過匆忙，何曾注意過這些呢？

親愛的小椰子，每次看到你，我內心都會感到平靜安定。你雖然不會說話，但卻會用行動進行反饋，我對你精心，你就一定以茂盛相贈。你總是讓我感到一種確定性，就是造物主奇妙而穩定的護理，在你弱小的身體裡隱藏著巨大奧秘。

然而，你偶爾也會感到憋悶吧？是因為身上積滿了灰塵，還是想念窗外淋漓的細雨？我懂得你的苦楚，我們人類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們的身體被困在所謂的量子力學和相對論的物理定律之間，我們的靈魂被罪惡捆綁而不得自由，而且常常因為不知足而互相排擠和傷害。

我們不像你們那樣擁有從容的真智慧，每當遇到壓力，你們不是內捲或拆台，而是拚命向上，朝著陽光用力生長。因為你們知道生命的源頭是什麼，所以向上是你們一生的姿態。在這一點上，我們人類自愧弗如。

有一次，一個朋友看到你，調侃式地問道，這是真的假的？我說，當然是真的。但有時候我也會恍惚，你長得那麼真，以至於像假的那麼真。你有很多假兄弟，只是它們不會呼吸、不會長大，就像聖經上說的那些啞巴偶像。這不能怪你，自以為聰明的人類真的很會做假，以至於到最後連自己都傻傻分不清楚。

終於，你越來越蒼老，身上的灰塵越積越多，甚至有些枯黃。對不起！因為我實在是「太忙了」，虧欠你太多，漸漸地不再給你洗澡，也沒施過肥，也沒換過盆。然而，我知道你是不會記恨的，因為你是上帝在創世第三天專門為人類而造的，註定在生命裡奉獻自己，以至於死，毫無怨言。所以我向祂感恩，雖然你無法感受......

那天我抱著孩子讀繪本，「小橡果，你原本就是一棵大橡樹，你就要成為上帝造你的那個樣子」。我心想，人可能會變成植物人，但植物不會變成人植物。小椰子，請放心，我不會如此庸碌下去。我深知自己的受造也是為著一個目的，一個更為崇高的目的，就是敬拜賜我生命和靈魂的那一位！

親愛的，這封信或許你永遠也收不到，但我還是要寄出，就算是寄情於天地萬物吧！

你曾經的主人

2024年2月17日

作者簡介

莫名，85後弟兄，東北人，農學碩士，行政工作。2018年接觸創文。

傷痕

文丨多果

親愛的小樹：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春天來了，冬天將要過去！這不值得雀躍歡欣嗎？啊！你說，當起風的時候，你就用兩片轉黃的葉子鼓掌、跳舞！

我好像已經看見，你穿上一襲綠油油的春裝，在陽台上亮相。新綠總是怡人，像初生嬰孩甜美的笑容，算是給我——一位忠實守候者的禮物。

從娘家把你搬過來的時候，你帶著傷痕。斑駁的身體記錄著你的健康情況，已經乾渴半年，甚至營養不良。弟弟說：「把它帶回家吧！加些營養土，適量的水，它會活過來！」

記得那天，弟媳把你搬到電梯內，我們像是搶救生命的醫護人員，弟弟為你找到安身之所。我連盆帶你走，走進另一個家，由另外一個人照顧你，你女主人的女兒。你的心情，我瞭解，正如我們都一樣失落，我失去了母親，你失去了女主人。你不想離開客廳，那個你生活多年熟悉的地方。

多年前，弟弟在花市中選中你作為應景盆栽，過年時為家族帶來新氣象。翠綠色的六角釉瓷外盆，每面都有梅樹國畫；圓形的磚紅塑膠內盆，栽著一棵綠意盎然的小樹，直徑約有五公分，身長十幾公分。根顯露在土壤上，樹枝像伸長出來的手臂，湯匙狀的葉子排列如手掌。

小樹，你出自鵝掌藤，葉如掌狀，一掌約有七片葉，每片葉形如湯匙。一週澆水兩次，土壤乾了再澆，多澆水會使葉片變黃。這是我查到的資料。

我把你置放在陽台，每日清晨破曉，蹲在你面前察看破損的傷痕，禁不住用指頭探入。好奇多疑的多馬也想用手探入人子的釘痕和肋旁，而復活的人子允准他且說：「不要疑惑，總要信！」這句話如雷貫耳，震動我心。

經過了一年，你身上的傷痕逐漸痊癒，殘破的樹皮奇妙地覆合，枯乾的樹枝旁邊又長出新的手臂，取代原有的，葉子生長茂盛。大自然真奇妙，它也有自我療傷的方式，廢退了枯乾樹枝，啟動了生命力。看見你，就是看見一個死了又活過來的生命。造物主藉此對我說話，用這種方式安慰我的失落。

小樹，在娘家的客廳角落裡有你一席之地，陪伴母親的那些日子，你親自見證我們之間的互動，聽進去我們之間的對話。一週一次探望母親，後來姊妹輪流夜宿陪伴她，總覺得還有時間，沒想到母親如此快離開我們。

你的生存力讓我驚奇，一再激勵我這個旁觀者，每天從你身上看見喜悅。這正是造物者向我捎來的信，是祂安慰我的方式。試想若是沒收到造物者來鴻，我的損失會有多大啊！謝謝你為信鴿，聯繫了兩端。

新近學習到一種澆水法，正好用在你身上。以色列有很多土地是曠野，卻成為農產品輸出國。缺水情況下，聰明的以色列人想出向空氣借水的方法澆灌作物，澆水也很講究，絲毫不浪費水，就澆在根部，減少蒸發。

照顧植物，尤其是照顧死亡邊緣的植物，是在爭取一個生存機會。這些日子以來，有時我還會回想自己是否盡心儘力照顧母親，傾聽她說出心裡的話。後悔沒有把她的話記下來，也許她還有許多話要說，像父親留給我們的那本《回憶錄》。

如果多一些愛心、耐心照顧植物，它會活過來，生長得很好，對人更是如此。我還是會感到虧欠，母親對我的愛遠超過我給她的，從她身上我看到願意給的愛。小樹，我想做母親最大的快樂，是能給兒女她的愛。愛是要有對象的，在愛裡，母親是富足人。

終於，我能明白，當把水滴注在盆栽裡，每天我都在澆灌愛，而我是最快樂的園丁。於是，我又能走到祭壇前，到我最喜樂的神那裡；然後，再走入廚房，開始這一天的生活！

看你長大的園丁 敬上

作者簡介

多果，盼望所寫的文字如水滴注入池塘，並預約一片心靈沃土，讓撒種的與收割的一同快樂。

草葉上的天使

文丨卉慈

小兔仔：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名字？

沒什麼創意的我，只能根據你頭上的兩隻長長耳朵為你命名。

數月前，當兒子把你帶回家時，我沒理你。養動物可能還有些能耐，植物嘛，我始終就是「謝謝再聯絡」的心態，能不碰就不碰。

畢竟曾經死在我手中的植物已不知凡幾。即便你是「仙人掌」，不愛喝水，最不用費心照料，有一股隨便擱在哪兒都能活的韌性，我還是擔心到頭來下場也會是一樣，死得很難看，福德坑垃圾場就成為你最後的落腳處。想到這裡，我就更沒心思理會你了，也怕害了你。

數月不見，再看見你時，原本挺拔的身驅不見了。不是駝背，而是對折成為兩半；原本最有特色的兩隻耳朵垂吊到胸口，像九十度的鞠躬；還被忙碌的兒擱置在窗台的角落，到底曝曬了多久，讓原本的綠色外套褪去，成了髒髒的褐色？你都快成仙人掌乾了！

「仙人掌怎麼變這副德行？」我忍不住問兒子。

拿高處東西時，東西掉下來，正好軋中它，就折斷了......

吼！莫非植物殺手也有遺傳嗎？植物們不是枯死，就是意外從天而降......

眼看著身受重傷的你用意志在硬撐，總覺得沒救了，扔進垃圾桶的意念又在心裡湧起......

只因駐足多看了你幾眼，多動了一點慈心，索性抱著一絲絲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把你從被冷落曝曬的窗台移到後陽台。那是我的工作區域，也是屬你的加護病房，可方便就近觀察。

除了陽光、空氣、少許的水，還能做什麼才可以把你救活呢？（在跟你說話呢！）

總之，心裡抱著最壞的打算，也抱著最好的期待！期待什麼呢？當然是你活起來啊！要不然呢？雖然姑娘我技術不到位、對你們認識不清楚，胡亂澆水，還是很希望你們都好好的，也想像有一句話可以成真：

每片草葉上都有位天使彎身對它細語：「長吧！長吧！」——猶太法典《塔木德》（The Talmud）

忍不住對你輕輕喊話：

小傢伙，我盡力，你也加油喔！希望看到你重新站起來，恢復你原本的精氣神......

也才兩天吧！居然發現你的小耳朵角度提高了些，看錯了嗎？但明擺著就是往上抬起來一點點了呀！天地萬物間那無形也無語的奧秘出現了嗎？

你從奄奄一息開始有了反應，那一刹那，好像陪伴很久的植物人，手腳突然動一下，讓第一時間捕捉到的我眼睛發亮、心跳加快，雀躍到不行。又生出動力又更用力用心地對你喊話：

你好棒！你要站起來了，繼續加油！加油！

每天探你數回、回回輕聲鼓勵，你都沒讓我失望。你是仙人掌，卻聽得懂人話，喊出的話如陽光、空氣、水，你都接收了。

你的長耳角度越抬越高，眼睛越撐越開......看在我眼裡，簡直像看一出連續劇。從有動靜開始，大約一星期，你就恢復原本高度，直挺挺地站起來了，復原神速啊！你還漸漸穿回綠色外袍，雖然折斷的地方多了一道又深又明顯的傷疤，卻無損你的容貌。這道傷痕反而成了可訴說的故事，在你我中間，也在天地之間。

小兔仔，如今你的耳朵又恢復原狀，真的像只兔子，可愛極了！

謝謝你的出現，雖然是在受傷狀態下相遇，看似我救了你，其實是你幫助了我。尤其是在養了16年的愛貓過世後，我仍處在暗暗哀悼的日子，你的出現讓我注意力有了轉移，讓愛有了出口。

你從重傷到痊癒過程，幫助我多了一份養育植物的信心和耐心。尤其跟姐妹訴說在你身上發生的奇蹟後，就開始有人送來九芎葛的幼苗、龜背葉的盆栽、含苞待放的長壽花......我沒抗拒全接收了。

如今，原本空蕩蕩的後陽台熱鬧得很。粉紅色的九芎葛繽紛綻放，太陽照射下的龜背葉發出亮綠光芒，片片飽滿了膠原蛋白似的......從今往後，我可以不再是「植物殺手」了。

你知道嗎？我停筆一段時間了，寫不出成文的篇章，暗自稱為「休耕期」。

休耕太久的土地有時候硬得擠不出來任何東西。從裂縫中冒出來的不過是喃喃自語，要不就是無病呻吟，一堆一堆擱在紙上，留也不想，丟也不是。每看一次就歎息一次。

你的出現，讓我見識了被壓傷但沒有被折斷的生命經過。有聲音一直在我心裡催促：帶著信心和耐心，寫吧！寫吧！

那句回應在我心裡的話「寫吧！寫吧！」如同草葉上天使彎身對你說的「長吧！長吧！」

謝謝你，被壓傷卻不折斷的仙人掌。你的死裡復活，鼓舞了我！

你的主人

作者簡介

卉慈，文字練習生，一個走路很慢、開車很快的家庭煮婦。性格有狗一般平易近人，也有貓一般安靜，更嚮往鳥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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