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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你一百塊,快唱歌仔戲‧‧‧
2015/01/30 07:53:09瀏覽445|回應0|推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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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如果「機會」永遠不平等,偏鄉的孩子永遠沒機會學到更多的實用知識和紮實的數理能力,有能力進入技術產業,還是永遠只能唱歌跳舞、飯店端盤子或是苦力維生,「老鼠的兒子只配去打洞」之偏差,還是永遠會發生‧‧‧

        ===【老鼠的兒子只配去打洞】===

 

起那一位其實只是個「導遊」,卻也會趕時髦,在名片上自稱是「歷史文化導遊」侃侃而談的中部地區某導遊之嘴臉,雖然經過了兩年,我仍然想要一巴掌往他的臉上打下去!

 

那時,我不能!

 

因為那位中部地區旅遊事業頗有成,因此自稱的「歷史文化導遊」當時正在談「禮貌」,一巴掌下去就不禮貌了‧‧‧

 

現在,我仍然不能!

 

如果「老鼠的孩子只配去打洞」的不公不義不打破,這種「贏者圈」的傲慢,依然會在許許多多不知名的角落,殘忍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

 

那是二○一三年三月的某個周日清晨,暖暖陽光中,我漫步在南投的「東埔吊橋」,險峻河谷,碧綠遠山,這就是台灣的「真善美」。

 

台灣的「真善美」亙古長存,只是太多人自困於俗世的競爭,或是在藍綠鬥爭與廟堂術士的算計中,看不到也聽不到了!

 

只要打開心裡的那一扇窗,台灣的真善美觸手可及,哪裡需要「偉大」行動去「發現新台灣真善美」?

 

台灣真正需要去重建的,是那一顆「贏者圈」已經「忘了我是誰?」的傲慢心!

 

那一天,我信步漫遊,走進路旁的一家早餐店,位子滿了,我正要走出門,一位在地方上還算有點名氣的自稱「歷史文化導遊」認出我來,熱情地招呼和他同桌。

 

才一坐下來,自稱是「歷史文化導遊」的話匣子就打開了,他說:「這裡的布農族小孩子真的很沒有禮貌!」

 

怎麼回事?原來是這位自稱是「歷史文化導遊」在這段日子常帶大陸團到南投,他說,每次總會有小孩子圍過來,他也給了糖果和小禮物,大陸遊客也很有興趣,但要這些小孩子跳舞,小孩子就是不肯!

 

望著大陸客一臉掃興,他又忙解說布農族是「全世界最會唱歌的民族,八部合音就是天籟」,自封是「歷史文化導遊」的這位先生,又拿出一百元給小朋友要小朋友唱「八部合音」,沒想到小孩子還是不唱,路邊的布農族青年還惡狠狠地瞪著他。

 

「真是太沒有禮貌啦,布農族的大人都不會教,難怪東埔的旅遊在沒落‧‧‧」聽著這位我多次聽當地人說過,但尚不認識的「自封歷史文化導遊」分享他的觀點,我耐住性子和打著「歷史文化」名號的他解釋:「台灣的原住民中,布農族是不跳舞的民族,您應該有聽說過吧‧‧‧」

 

「就算不跳舞,唱唱『八部合音』總可以啊,客人都來了,這麼沒禮貌!」

 

「再和您報告,『八部合音』是祖靈之聲,不可以亂唱的,更何況,真正的布農族是不教未成年的孩子唱『八部合音』的‧‧‧」

 

「不唱就不唱,那些年輕人惡狠狠地瞪我幹什麼?這麼多客人願意來,他們應該要感恩,我們又沒有侵犯他們‧‧‧」

 

沒有侵犯?我終於忍不住了提高音量告訴這位「自封歷史文化導遊」,信義鄉並不是布農族的祖靈地,他們原來是居住在國道三號高速公路的南投休息站處,以英文字母拼成的「LAMUNGAN」巨型看板,在一公里外就可清楚辨識。

 

南投、名間地區,才是布農族人的原本生活領域,族語LAMUNGAN,意指「沼澤、被包圍的地方」,所謂包圍,是因為處於與平埔、漢族群交界地,後來族人沿濁水溪被迫遷往信義鄉山區,對祖居地始終未能忘懷。耆老相傳,以前老人家過世後下葬時,採取「蹲葬」方式,臉部都會朝著祖居地LAMUNGAN的方向!

 

就算是我身處的早餐店不遠處的大客車停車場,對原住民也有重要的意義,那是在數十年前,政府粗暴地就用推土機把布農族的祖墳刨開,屍骨亂棄,引發了「還我土地運動」的起點,後來,原住民同胞北上請願,政府竟然是調集全台灣原住民籍的警察,隔著封鎖線來一場「以夷制夷」,讓本是同胞的抗議者和警察「兄弟相殘」大打一架‧‧‧

 

「這裡所有的土地都是原住民保留區,怎麼都變成是漢人在經營?我們的祖先,怎麼沒有侵犯過他們?」我還耐心地想要解說著,只看「自封歷史文化導遊」臉色變了!

 

「過往誰知道?要記得這麼清楚是他們自己想不開!今天我們願意來,大陸客跨海來,就是要幫助他們,不要不知好歹!」咆哮聲中,我看不到一絲一點兒的「歷史文化」!

 

我終於要耐不住性子了,很想從口袋裡拿出一百元,拋在桌子上說:「賞你100元,快唱歌仔戲給我聽!」想讓這位「自封歷史文化導遊」設身處地想一想。

 

我沒有,我吃不下去了,起身,離開,內心哀傷。

 

大清早的「真善美」感動全沒了,只有惆悵。

 

這些年,不論政經圈,有權有勢者中有一種「時尚」,他們總愛說「一步一腳印,『發現』新台灣的真善美」,但他們真的對於「歷史文化」有過理解和尊重嗎?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在二○○九年元旦時,在十‧六度低溫中,那兩位站在台上哆嗦倡國歌的赤膊原住民男孩,他們,並不是首都市長的兒子,所以,站在台下被厚重夾克包裹的首都市長根本沒想到孩子正在受凍、腦袋裡只關心這個秀場的進行,在好幾家電視攝影機面前,公然怒斥媒體:「不要干擾活動」!

 

我也想到了在建國百年慶典前一夜,那一場政府款待歸國僑民在五星級飯店的酒宴,也是受邀出席大典表演「百年禮讚」的原住民兒童合唱團被政府請來共襄盛舉,沒想到那一個最高行政首長不但遲到,還對這些孩子視若無睹,當孩子在獻唱時,大官根本聽都不聽,忙著敬酒,把國慶大典貴賓的原住民孩子當成是「賣藝者」。

 

還有,百年大典的籌備預演檢討會上,有「教授」嫌領唱的陳樹菊阿媽與台東原住民鄉親「服裝不對」,說原住民臉本就黑了,不該還穿黑衣服,渾然不知黑色是他們亙古相傳之最尊貴顏色。

 

我真的不怪那一位自稱的「自封歷史文化導遊」,而是擔心,台灣的「真善美」會不會也只是一種「包裝的時尚」?

 

不論政經的權貴,當他們在說「一步一腳印,發現新台灣的真善美」時,他們內心其實是一種「傲慢」,「發現」的態度是「外來的觀察者」,並不是真正把對象視為是自己的「同胞」!

 

所以,就算在自己的土地上,他們從來就不懂「入境問俗」這四個字,他們永遠活在自己的想像世界中來認識世界,當然,就算是出了國,往往在禮品和禮節上鬧出爭議,也就一點都不為奇了。

 

經過了兩年,想起那一幕,我卻有著越來越深沉的悲哀:

 

如果「機會」永遠不平等,偏鄉的孩子永遠沒機會學到更多的實用知識和紮實的數理能力,有能力進入技術產業,還是永遠只能唱歌跳舞、飯店端盤子或是苦力維生,這種「老鼠的兒子只配去打洞」之偏差,還是永遠會發生‧‧‧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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