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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13 21:01:16瀏覽6637|回應60|推薦394 | |
*** 翅膀與根, 是父母應該給子女的 ***
勞攘時東奔西跑, 每天落腳不同的城市, 似夢非醒的薄曦中, 很費猜疑此身安在, 是來到聖路易、石溪、 西雅圖, 抑或布達佩斯、佛羅倫斯、星加坡、漢城? 混沌中猜謎, 不在萊比錫, 因為沒聽到河邊教堂的晨鐘響鳴; 不會是伊斯坦堡, 未聞伊斯蘭的晨禱梵唱; 並非中臺灣, 少了通勤機車的呼嘯聲浪; 也不是北京, 沒有旅館清潔工們在通廊上的私語。 下意識略知, 身處另一個面容模糊的驛站, 但問, 今宵夢迴何處? 中年淺酌善醉, 旅中酒力不勝, 乘飲丹桂的涼天, 立吞白頂翠峰, 顛暈荒濤冰洋, 偷閑戰壕裡的寧靜。 過熱的人際, 須悄自流放, 太鬧的關係裡, 可引靜寂留白。 茅台依松柏蕭蕭, 柏根蒂伴管弦冗冗, 只是, 夜半酒醒誰共? 鄉愁是斷續回憶的短暫組合, 鋒利無形, 卻力道綿長, 它異於復古, 眼耳所及, 手腳能觸, 總要撞進昔日情懷。 此刻的鄉愁, 美化了過往情境, 磨緩記憶中的稜角, 像藝術的再現, 撫慰現今的焦慮, 垂詢明後的渴望。在里程中不時重逢的, 多有自身和前人的境域, 能稍解今昨的不安, 也替叛逆加油。 *** 鄉愁像愛情, 戀感五分, 決意五分 *** 曰本初冬的野柿子高掛滿枝, 每令人想起臺灣的野芭樂和小情人。 火燒紅, 纍纍千百顆, 單棵三層樓高的野柿子, 長在琦玉的縣郊; 翠綠黃, 百千顆纍纍, 單棵三層樓高的野芭樂, 根紮臺灣中南部。 三十多年前的仲夏, 野芭樂樹上, 小四女生們坐在低枝嘰喳談笑, 男生們盤據幹梢, 踩蹬高枝彈跳搖曳, 在女生頭上賣帥耍寶, 威風得緊, 其間有我心儀的小女生和自家二姊。 那天晚上, 二姊告訴我, 你們的小鳥都被我們看光了, 一下午哩! 爾後再遇到那小女生, 從此尷尬, 也不知她們是否長了針眼。 琉球奄美的水牛拉車, 拉動一廂遊客, 走過退潮的瀉湖, 為日人的鄉思舒放。 不讓專美, 我最近跑去芬園鄉, 找到趕牛車的七旬酪農, 大黃牡牛平日拖拉牛奶和牧草, 這回載我徜徉貓羅溪洲。 牛頸的鈴鐺濁音樸素, 小跑步中牠不忘同時出恭, 老伯看我一眼, 我知趣地抄起座後的圓鍬和老舊鉛桶, 躍下車去, 鏟撿天物不遺餘粒, 再提著滿桶蹣踽追趕, 牠散步一趟, 我跳車追車三次。 扶桑蝸居, 常參看年間的祭典, 不乏中土傳來的節令, 正是禮失求諸野, 有人本和敬天的精神。 遙想幼時鄉下的迎神賽會, 所有孩子都搶著「走旱船」, 有一回, 我好不容易爭取到 「扇貝文蛤」 的要角, 不禁神氣陶醉, 閉攏張開, 遊走全場, 旋即撞翻了踩高蹻的何仙姑 【同村的大美人】, 她將翻倒之際, 連環掃倒同踩高蹻的呂洞賓、鐵拐李、曹國舅 【同村的太保幫】, 這是我最風光和最後一次的出船。 絕大多數的人, 帶著濃厚鄉愁, 生活或上路, 學習能耐並朝外擴充, 也不期然地發掘自身性命的本質。 鄉情無名, 故人含淚, 不敵明朝夢想和現下目標, 而不住的放心, 終成安素的所在。 一如海洋是水的故鄉, 雲層冰雪、雨露河渠, 都只是過境。 祝我鵬程萬里, 心戀回頭是岸, 那一天翅膀老了, 就成了落葉。 告別故里, 轉往他鄉似曾相識。 變化須與根基對比, 他山之石, 才能砥礪攻錯; 進步牽動價值和倫理, 長常的爭議可期。 拓墾與回歸, 行行復行行, 進五+步和進百步都是可喜的; 我們騎站古哲先賢的肩上, 晚輩後生也沿緣我們的背腹上攀。 處在永遠的遷移狀態, 若定不驚, 可是人類最高貴的情操之一?! 攬轡必須, 帆張不落; 我存在, 所以我遷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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