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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01 23:53:43瀏覽19003|回應59|推薦216 | |
「您目擊虹吸現象,人活生生的被彩虹吸走?」K探長細問,罹難者家屬,驚魂未定戰競的說:「可慘絕了,被虹一口吞,吸個透精光。」另一案例的未亡人言之鑿鑿:「就是人間蒸發,臉突然被拉的很長,身體抽的真空稀薄。」K 寫實他們的證詞,不禁想及第一宗的報案筆錄:「先有樹葉的窸窸窣窣,貓隻尖叫快躲,彩虹匿掩中乍現,噓噓淅淅瀝瀝唏唏,人影就被橡皮擦給擦抹的一乾二淨,彩虹瞬眼間消弭,窸窣樹葉才逐漸返靜。」K陷入長考,疑雲更重重,譬如,世界各地層出不窮,卻沒照相蛛絲馬跡,質能不滅的定律怎生湊齊?彩虹的背後盡頭,秘辛藏藍天星空,驚魂步步通夢境,兜攬驗偽和解構。 聞彩虹色變,2060生死劫,「黛君長官」啣命國務院的督察,率八部二會的局董公務員,外加延聘各界的翹楚,如專通靈異的上師,大氣物理的頂尖,長於飛彈火箭的將軍,星際科學的巨擘,第三類生物接觸的電影小説家等,老K以上皆非,卻光榮連受邀請。K,不單是雜學探長,毋寧黛君的親兵特助,提供非官方的搜證調控,更為她的自言自語端正衣冠。兩人每對談,她包講約九成五,留白佔走了三趴,K待説2%的鏡子。不論黛君仕途起伏,她卅年不斷回找求援,K都無償相挺義助,這其間,含著K從擺明的暗戀、一廂曖昧情願、她與第三者的未成正果之戀、過渡到今刻定錨的默契。 K交叉比對了竟月,率先歸納當人們「被彩虹了」的當時,竟都穿著褲子。黛君認定兹事體大,立將警訊見諸報端,致使全球的人競相穿起裙子,有好事者頻頻詢問K:「那麼最底內的一件,是否也不能穿套?」K探長持續東嗅西扒,加整理出幾條線索,不可思議的是,苦主們不甚悲哀,驚嚇固然有之,但更多抱怨不便,例如從此沒人提倒垃圾,少一個人輪流蹓狗,缺跑腿買早點報紙的一角。最匪夷所思的,家屬朋友多在事後的睡眠中,接收到被虹吸的人的福音,大抵是「我現今很好。」的撫慰安平的託夢。 虹吸現象日趨嚴重,眾人雖已減少出門,但彩虹平空綻出,可不分晴雨晝夜冷熱,突簷穿牆,直接將人吸了去。K精心設計構想,緊迫中漸趨成熟,勢得與黛君拿捏。 「黛君,我急須面陳一件要事。」K電訊她,一邊無奈的撥弄自己腰部以下的蘇格蘭紅格花裙。 「K,那幾位的星象家、大氣學者、將軍、寫電影小説的,在近幾天內都被虹吸了,靈異上師嚇破了瞻、已辭職不幹,政府部門也災情慘重,我這頭的事態惡劣。」黛君氣急敗壞的回覆。 「黛大人,我自薦引誘彩虹近身,自己配掛追蹤器和炸藥一併給彩虹吸上去,然後看著辦。」K簡略寫下設想發出,希望她莫從座椅摔落。 「… … K… …,這構想,嗯嗯,擱置一下,我晚點去你那兒再談。」黛君回應,心中當是忐忑計較。 她夜色中走來,座車停靠街角,「快提報戰情,K。」黛君微笑招呼,順勢拋來一物,K抬手抄住,是個紫絲絨方盒,笑答:「受祿立功,山高水長。」張開雙臂擁抱,面頰湊前捱貼,摩挲她腮雲吹氣喃道:「好久沒上我這兒來,黛。」她呡笑説:「先別鬧,趕緊開工。」從紫絨提包兜出燙金打火機,K立拆盒,果見龍涎香的逸品菸斗。黛君說:「就三件好事,你老勒戒不掉。」她幫取引裝填點燃擕來的菸絲,K接過吮饗,喜道:「好黛君好奇好菸,一K三好同登場。」 K延她進抵玄關,家犬阿黃搖尾歡迎,預算有三個鐘頭的夜宵,冉冉地佈開,K總是特許她捧著加班的文案上到餐桌,也亳不吃味的常由她棲息在自己大腿之上。 「我的前任四位長官,看都追著彩虹歸天。」她舉箸同時說來,泰若的神情令K詫異。 「愈迫近真相,愈會被真相吸捲進去,愈不容易剔除和預防可能的真相。」黛君加論說,K微覺氛圍古怪。 「K,解剖病理的大數據剛出爐,彩虹突襲了大半年後,人們的腦前葉長肥變厚,主因下視丘經常處於激態。」她舉新例證説明,這數據真使怵目驚心。 「安理會的極機密彙報,半年以降,全球近乎絕跡的,擴大涵蓋了純粹茹素的人,排出大量一氧化碳的人諸如癮君子,暢議無政府主義的傢伙,輻射能源的專家,智商兩佰的怪人,情商兩仟的聖人。」她忍悛再説,語氣儘保持平常,但K已坐立難安。 「K且記下,彩虹的行為乖張:老的不要,小的不叫,病的剔掉,弱的不邀。」黛君不吐不快,好惡接續。 「K尤其要記下,南極冰蓋封窖之下,每天激增繁密的電磁糾結和異常干擾。」她嚴肅的說,緊盯K將其寫進本子裡。 「這分明就是陽謀吧,像是有系統性的篩選移種,後續的可是拔除殖民?」她自問之際,K彈跳起來,意有同感被她道破。 K挖苦的叫道:「神棍乩童政客,沒受彩虹青睞。」善用了2%的發言時段。 黛君凝注的說:「K,最重要的問題,是你玩夠了沒?」天外飛來一問,K自反而縮,直覺的搖頭。這時阿黃湊挨戲蹭,和K一起垮躺貼地的沙發上,盈耳擊節的有古典爵士樂,街燈穿透百葉窗、半照亮腳踝,這些個都伴隨,黛君踢走了高跟鞋,緩緩的滑捲褪下黑絨絲襪,K的目光走察如螞蟻沾行熱鍋,眼神如電掣駆動她的手順滑捲,她偶佻皮回眸,勾住荒蕪了的溫柔。黛君一手挑食另一手翻閱,那褪下的絲襪任由搭掛沙發背上,「好些個良辰美景,我向來沒有玩夠,」K明確的說道。 K才去解手,隔門彷彿聽到客廳的窗簾窸窸窣窣,阿黃悶聲哮吠,一俟走回客廳,窗簾微颺,全廳空洞洞哪有黛君,歷歷在目有紫絨提包、黑絲襪、高跟鞋、紫薇短裙,留下唇印的半杯紅酒,K趕探找玄關臥室廚房,卻一無她的蹤跡。阿黃逗留窗檯嚕嚕嗚嗚,K及近參詳,原本半亮的街燈此刻盡滅,可能目擊方剛經過。K不祥的回想,「黛君反常的一股腦兒傾倒所有的機密,逕自換下短裙、要來K的老爺胖褲,雖然舒服俏皮,與她氣質不搭,還問我玩夠了沒,欸欸等等,連她共五位主導調查的,個個聰慧英明,卻前後都那個了,這豈是巧合?」這刻的天際清空,瀾霄星垂,「唉呀呀,該當是南極有事,我這就插翅飛去,」K心念一通,拍案出發,「但尋循我的所好,聽由其將我終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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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