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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7 13:23:16瀏覽5790|回應50|推薦194 | |
凌晨急著到來,卻抵達的粗魯。 東瀛的獄所也執行絞刑,這夜安寧卻連夢囈闕如。鄉間的公雞司晨趕早,摸黑黝暗中啼鳴破曉,引發獄所牢房內騷動,阿本仔約定成俗十足,解手的響震整齊畫一,咚咚命中馬桶的內緣,聲勢豪壯蔚為起床號。 「起床起床,懶骨起床,十五分鐘不准坐躺,踏踏走走趕趕跳跳。」大久保嚷的來勁,這獄卒唆使抹地板、整內務、清喉嚨,唯一不准獃頼牀𥚃。 「小貓額頭榻榻米,一日之計在於晨。」大久保喝道,出口成章俚俗諺雅。 「嘿嘿喲,蹲爆大腿肌肉,拉拷背膀腹筋,迪斯可太輕鬆,太極拳過慵懶,嘿嘿喲。」大久保催叫。K想不遵循運動,擔心會否招來他全武行? 六時準點,音樂放送,體操答數:「1234,2234,3234,4234。」,竟與K小學時代的同款,日人剽竊中臺可真徹㡳。 「... ...?」松岡一語不發,埋頭疊豆腐被,方從爛醉甦醒,早餐派送之前,他可無處藏躲。K猜他心生好奇,K是怎麼入獄的? 「... ...,」K尋思,後輩應執禮進退,由松岡啓個話頭,理當他腸枯思竭,自己怎麼入獄的? 「... ...。」松岡仍噤聲,目目相覷小半秒,旋側頭眼角餘光,改面壁背對著K。 「... ...!」K撫頸首等話,脅疼腰僵背痠,牀窄枕硬被薄,蹩蹙躊躇蹲踞,鐵打身子不堪。 松岡像會意的要破冰,說道:「這的,如廁用砂紙,擦光兼打磨。」,他背脊斜倚鐡柵欄,竟吐不出歉話謙詞。 「草紙粗糙,磨鬍渣好,從前3M賣過。」K隨興接答,牢徙四壁,光剩草紙,不怪他扯這話題。 「K長,」松岡跟著問,「您高空跳傘進來的?」K真不適應這位寬鬆世代的幽默。 「松君,你挖地道進來觀光?」K怏怏的反問,姑且不提他的挨緊抱貼馬桶終夜。 梭羅入獄,因為行使了「拒繳稅」的公民不服從權,他的摯友愛默生,履行朋友之義,衹探監關切即傳為美談。換成K的朋友之義,何只探獄,必也把風、車手、數鈔、掌槍、還得幫忙丟掩棄屍。松岡是K的部屬的部屬,交情遠遠不夠睡上下鋪,囚兩疊面積必鼻鼻相抵。松岡這小伙子,慒懞但不做作,待人真誠爽快,叛逆熱情討喜。一般來說,男生比女生重壯、年長、拙醜、粗啞、高大,他都恰得其反,每逢喜宴聚會,女同事儘慫恿他反串女生,略施脂粉即標緻傾城,也只有他桌上、情人節的巧克力堆積如山。 兵庫縣香住鄕,在前一個晚上,K迢迢千里開車過來,長假期間所內沒人志願跑這一趟。松岡這小伙子,全身光溜溜的,醉臥海濱公園,被鄕民舉報警局,立遭逮蹲看守所,假日中的辯護士拒絕出勤,他爹娘在北海道途遙不及,K乃人呆,法律上的擔「保」人是也,一人驅車出京,西走日本海。 「大人,務必幫忙,」K探求的說,「方圓六十里沒半個旅館,您辦公廳的長櫈可借坐一短夜嗎?嗨,是大久保大人。」K挨近瞧清當值的獄卒的識別證。 「行啊,辯護士通常在這過夜,你可睡進牢房,沐浴晨運早餐,像五星級飯店,只是,全所皆雙人房,你和松岡同窩,夜間不許走動。」 K喜出望外,緊追著問:「有福利社嗎、讓買泡麵咖啡小酒牛肉乾?」憧憬陳水扁的快樂監獄誌。 「福利社在卅年前,一開張就倒閉了。」大久保惦惦的胡說。 K思及大費周章的來到地府,怎可不會會閻王空手而歸,虔敬的問道:「那麼,可以煩請您,帶我瞻仰一下絞架、見識刑堂嗎?」 大久保聞言,眼睛瞇成一條細線,懨懨的慢道:「你 現 在 就 去 跟 法 官 申 請 許 可 證, 再 見。」至此,K極識趣的哈腰退進牢間。 牢房內算乾淨,鋪上涼蓆薄被,估計獄所屹立,相近K的年歲。電影裡的牢獄的帥男主角,多有開向地中海夕陽的一扇鐵櫺窗,兵庫香住鄉的K房沒窗只日光燈。電影裡的牢獄的帥男主角,多有無敵女超人破窗來救,香住鄉的K孤立嗷嗷待援,只一個松岡癱在馬桶邊昏睡。K想起李敖坐牢的夙昔典範,他日讀洗腦用的蔣介石秘錄,夜翻珍藏的花花公子夾頁照片。K坐下好一會兒,「沒事」發生,躺平好一會兒,「沒事」繼續的發生。 大久保監督著佈早飯,叫道:「支撐一長夜,不就為這頓?」早餐中薄懲猶含,陳年糙米蟲就飯,蘿蔔漬和鯖紅燒,強過K每晨吐司。囫圇快掃之間,K更慢細詢盤,不惜打破砂鍋。 松岡停筷説道:「我們友達幾位,先在新宿聚餐,又去巢鴉酒吧,轉往新舞伎町。」逢週五必不夜,年輕人的經緯。 K點頭知會,說:「威士忌Wisdom,冰啤酒Freedom,清水Bacterium。」三M酒蟲理論呱呱叫。 「對啊,強尼一走路,雞尾一攪酒,燒酒一開罈,我即忽悠了。」松岡儍笑的憶說,栽翻於過量混酒。 「吼,松君,」K笑駡,「你醉翻就罷,但飛象睡到、九佰公里外的兵庫和鳥取的縣界,驚勞了兩縣警局?」 他困惑搔首說道:「真不知道,兵庫鳥取?要是在紐約、阿姆斯特丹醒來,豈不更妙?」K待聽及後段,吹鬍子瞪眼睛。 松岡趕緊説:「昏醉前的印象有在東京酒場買單,其後900公里,或被塞在汽車後行李廂,或運豬火車裡的跋踄,或有北韓間諜強綁,幾乎亳無概念。」 K懸宕的百萬美金大哉問,再按捺不住,切入質問:「那你一絲不掛的睡躺海濱公園,究是何等神通?」 「… … 長昏短醒的馬拉松續喝… … 雲端迷茫裏有女生嘰喳。」松岡闌珊的說,憨癡狀極無辜。 K沒好氣的笑說:「好厲害的狐仙,施展法術綁架,卸你裝讓曝晾。」瞧他這等下場,腦際勾繪奇緣,狠狠得罪野狐,外褲下著齊飛。 「狐仙是嗎?把我們變回猴子,沒她,石猴無聊冷感,有她,潑猴打撒弄翻。」松岡哎道,嫩猴顏苦張著。 「沒有"們",只是你。」K搖頭並澄清,「女人都瘋瘋的,瘋度不同而已。」 松岡聽了愁眉稍展,興嘆道:「理想中的女生,要如電燈開關。我來自的北海道的好女生的標準,劈材火尚齊整加快多。」 K強忍下捧腹,心想難怪小松遭剝光懲處。K拍腿正經的說:「女生的任性超不鏽鋼,她一頑皮卻比繞指柔。」 「我注定要大大失望。」松岡吃味的道,聳肩攤手。 「女人,使高明的男人更高明,使低劣的男人永難翻身。」K蓋棺論定的道,「尼釆如是說,小松,你可正證或反證。」這段交心使K了解大致始末,更加深對那隻會搶拔男生褲子的狐狸的好奇。 拘押一滿廿四小時,松岡可讓保釋出來,新值勤的獄警幌過來提醒時辰,順便傳話,外頭有位女士等候已久松岡的交保。 所外陽光燦爛,春間草香花好,松岡向K借了墨鏡髪膠,説道會自行設法返京,K嘟嚨自語:「欵,那又算啥。」剛發動車引擎,就從後視鏡看到,一隻窈窕高挑長髪鮮亮的仙狐,刻正擁摟松岡,兩人嘴嘴相呑。K脫眶自嘲:「像話嗎?哈哈,哈哈!」大笑聲中,踩油門上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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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浪漫言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