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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你還記得我嗎?
2010/03/11 18:22:22瀏覽1942|回應13|推薦46

老友,你還記得我嗎?

文/季非

從火車站出口走出來,就是一長條的遮雨棚走道,只走到一半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半拘僂斜站著的人,上半身不自主地不斷前後擺動著,呆滯的雙眼茫然遊視著一個個走過去的旅客,伸著的右手也隨上身不斷抖動著。

偶而一、二個旅客會塞個硬幣到他手裡,他就高興地點頭傻笑著,把硬幣放到褲口袋裡,然後再伸出手來。他是最近幾年才出現在火車站和客運站的旅客流通處。和我同年生,臉上卻已爬滿深深皺紋,三分長的頭髮全白了。看外形任誰都不會認為他曾是我的童年玩伴。

旅客快走光了,我走到他面前拿出一張百元鈔票,輕輕放在他的手掌上對他說︰「阿興,還記得我嗎?」我這句話是在白說,因為四十多年前的一場意外之災中,阿興就已失智了。四十多年前,阿興和我都是既孤獨又喜歡玩危險遊戲的孩子,我們都不很合群,不大會和其他一群同年齡的孩子一起到處跑,那時他還是動作敏捷,眼神靈活的小孩,但那張眼目有神的臉孔,在我們認識後並沒有很久就消失了!

阿興先看看我,不瞭解我在說甚麼,然後很高興地用有點困難的混濁語音說︰「謝謝!謝謝!」一面全身搖晃著,他已不認得我,從四十幾年前就不認得了。但現在他簡單的頭腦還可以分辨得出硬幣和紙鈔的差別,所以阿興這一刻是高興的。

他一笑時我才發覺,他的牙也快掉光了,長期營養不良,阿興老得很快。幾十年來,我偶而在經過眷村旁農村時,會看到他一拐一拐艱難地走在路上,好幾次叫他,他都一臉茫然沒有反應。

一直瘦得像竹竿,阿興早年在出事後,動作就有點類似腦性麻痺的患者,站著坐著都止不住一直的搖晃,右手蜷著不能操作,右腳腳板又顛起不能踏平,以致行走時是一腳高一腳低困難地往前挪移,要從他家所在的農村,走到車站有段不短距離。

我從未認識過阿興的家人,無法了解這四十多年他是如何在生活著,而最近幾年又為甚麼開始到車站去找人討錢?但最近這幾年,流浪乞討的人漸多,我想阿興家的生活可能也是已經不好過了吧!才會放任他出來乞討。

小學三年級的一個暑假,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他是眷村旁鄰村農家的孩子,和我同年生。那時雖然兩邊村落已有本省、外省人之分,但兩邊很少會有衝突,衝突大多來自眷村裡的孩子跑去那邊偷摘了人家的水果。

那邊的小孩有些偶而也會跑來眷村裡玩,但大多時候是在靠大馬路邊不遠的範圍,我家靠大馬路邊不遠,右手邊隔條村中道路,是一長排廢棄的土牆老屋,再往前靠馬路邊則是一大片無主的廢棄香蕉園。

蕉園裡常有雞、鴨、鵝或火雞,跑到裡頭去下蛋。有時甚至可以撿到鵪鶉蛋。起初很少人會注意到這裡是塊物資豐富的寶地,那時雞、鴨蛋都很貴,這片野地曾經是我和弟妹的營養補給站,村裡其他孩子都不知道。

因為大人看那裡雜草蔓生,都怕小孩跑進去會被蛇咬,不讓孩子往那裡跑。只有我才會常往那裡面鑚。裡面不但現成有寶,還常在裡面睡午覺。第二個有機會和我分享這處寶藏的就是阿興。

那時我須要承受生活中的各種壓力,實質上已超過一個成人,經常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有時很想哭,卻又怕在弟妹面前哭會嚇到他們,因此,隔條馬路的這排老廢屋,裡面的廢牆就成了我那時的「哭牆」,不管我在那裡面哭多大聲都不會吵到別人。

不曉得是否是我在那裡哭過太多時候的關係,有一天它竟真的倒了下來。我想,孟姜女把長城給哭倒,一定不只哭過一次。因為,我都已經在廢屋裡哭過好幾個月,也許一年多吧!記不清楚了!它才倒下來的。


有一天我走進廢屋 ,我的隱密哭牆,正準備要大哭特哭一番,未料,還沒走進,裡面已經有個和我一樣的小孩在哭。剛準備好的情緒箭已上弦,我的眼淚已經開始在淌,不能因為裡面已經有人在就不哭了吧 

所以,他在靠裡牆的角落邊哭,我就揀外牆角這裡坐下也哭起來。起先我們各哭各的,誰也沒理誰,但哭了一會兒覺得有個人在裡邊一起哭,卻不知為甚麼?這樣很怪的!

我先止住哭問他︰「你為甚麼哭啊?」他也暫停哭泣,用台灣國語說︰「啊那你也為啥咪哭呢?」。一下子我們兩個都說不出原因來,愣在那裡。我就指指廢屋前面的野香蕉園問他︰「這裡面去過嗎?」他搖搖頭說︰「啊草這麼長,一定有蛇。」我撿起一支落地的小樹枝說︰「沒關係,跟我來。」

我一路撥動長草,鑽入我熟悉的密道,阿興跟進來。進到蕉園中間,已經有一塊幾步距離的空間,被我在蕉葉下舖成了一個小窩,上面搭著舊帆布可以遮陽遮雨,地面鋪著厚厚的乾蕉葉,躺在上面好舒服。我示意阿興去躺一躺,他一躺下就說︰「啊這裡讚!有夠讚!」然後我又帶他去扯香蕉、找雞蛋。

帶回廢屋裡在薄石頭下生火,就烤起最新鮮的雞蛋吃了。事後我告訴阿興這個寶藏不能告訴別人,阿興也很守信,很久一段時間,這裡就是我和阿興的秘密寶地。直到眷村裡有其他孩子也接著發現蕉園裡的別有洞天,那已經是廢屋傾倒以後的事了。

有一天,午後的眷村上空飛來很多老鷹,僅從我家這裡往眷村裡邊看過去,兩排紅瓦房的屋頂上,就每個簷角上都停了一隻老鷹。還有電線杆上和大樹上,算算將近快20隻,嚇得村裡的家禽紛紛到處逃竄,有些竄進狹牆就卡在狹牆裡,老鷹眼尖,一個俯衝再迴轉,連看都還沒看清楚怎回事,老鷹怎麼不會撞進狹牆?牠已拽住雞子就又飛到屋頂上去開飯了。

阿興看這場面非常興奮,他以往就說過,在他們村裡還從未看過老鷹飛下來過,更別說是近距離看到這麼多老鷹!也許老鷹也曉得吧?農家可是牠惹不起的,所以從不到太歲頭上去動土,眷村裡對這空中霸王要怎麼趕?是一點也沒概念,碰到老鷹把家裡養的家禽拽走了,也只能眼巴巴看著牠在面前撕扯自己辛苦養大的雞、鴨,一面罵著,只好自認倒霉了。

阿興說想爬到廢屋頂上去,可以看得更清楚。說著就找到一處屋簷已破損透空的牆邊,攀著空窗檻,再從破屋簷那裡就登上屋頂了。我還從沒上過屋頂,覺得那些屋瓦很不牢靠,看阿興已上去,我也跟著攀上去。順便告訴他,要沿著有大梁撐著的屋脊走,別踩在舊瓦上。我們兩個來回在屋脊上跑著,看老鷹滿天飛,麻雀、燕子到處躲逃。在這個高度看無異於劇場頭等貴賓座,看得特別清楚分明。

我們都太興奮了,以致於腳下可能已微微在輕度搖晃,仍未察覺,樂極生悲的場面即將拉開仍渾然不知。阿興甚至還在屋脊上一面跑一面跳,跳得我心裡有些毛毛地。

我從廢屋中段爬上來後,就沿屋脊向西面走,因為在屋脊西面的末端,我站在簷角上,就正好隔著村中小路,可以看到我家這排眷舍一整排的屋頂。那上面也有隻老鷹在紅瓦上昂首闊步。我剛走到簷角,後面遠處阿興在屋脊上蹦蹦跳跳的震動,也一陣陣傳到我腳下來。我很想告訴阿興別跳了,跳得我心裡更毛了!


正待轉頭,腳底下已發出一陣陣竹子斷裂的嘎吱嘎吱響聲。這排廢屋從牆柱、牆面到大樑,和所有支撐屋瓦的頂架,全都是用竹子架起來的。看到的外牆則是用粘土在竹編上塗敷灰泥,政府遷台後的第一批最早眷舍都是這種建物。那時我家所住眷舍已是土磚砌起來的,這排廢屋空出很久不知為何沒有在短期內拆除。所以搖搖欲墜前,那些負荷不住整屋重量的舊竹筒,一定會先斷裂發出撕裂聲。

嘎吱聲後,緊接著是劈劈啪啪此起彼落的強大斷裂聲,我的腳下先左右晃一下,然後又前後晃一下,接著就是忽然逐漸向西面斜倚下去,我有點像是站在翹翹板的一端,這端逐漸向下接近地面,簷角傾倒快觸地時,我向前跨一步,就正好毫髮無傷地站在整排倒蹋廢屋的最西邊上。

剛站定一回頭,轟隆一聲巨響中,眼前飛砂走石、一片灰濛,整排廢屋就在我面前剎時成了一堆混亂的土木堆積場,有些竹木屑還四處飛射到好遠。那頭的廢土木堆裡,傳來一聲聲小孩的痛苦叫聲,暗思阿興慘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沉了!

我趕快向廢土木堆外的中段奔去,一面大叫︰「救命!」附近的大人們很快就衝過來一大堆人,七手八腳搬動碎瓦斷竹,向廢土木堆的中間推進,灰塵稍落下些,我急得一面哭、一面不知怎麼好地跺著腳。遠遠只看得見阿興從土木堆裡伸出個頭滿臉是血!

人多動作快,幾分鐘時間就已有人把阿興從廢土木堆裡給拖了出來,從頭到腳渾身都是血!整張臉除了厚厚一層灰土滿佈,其他就是血!已經看不清楚那張臉。我趕快跑過去大叫阿興的名字,阿興已不認得我了!

有人脫下汗衫幫阿興先抹下灰土和血水,只見阿興兩隻眼呆睜得大大地,木然看看兩邊的人,就忽然大叫著,向他家村的方向狂奔而去,別人都還沒來得及拉住,他家村那裡已有人趕來,只見一個全身血淋淋的小孩奔過來,狀況沒搞清楚誰都不敢攔住,阿興這一傷和一嚇,他瘋了。

隔了一年多以後,我有次從阿興的家村經過,看他坐在別人家的騎樓地下,右手蜷著,一隻腳曲坐,另一隻腳半伸出已經扭曲變形,剃光的短髮中,像蚯蚓爬行似地有好多條已癒合的傷疤。我走過去叫他,他兩眼茫然漫無表情,已完全不認得我了!

幾十年過去了,我早已搬離那處鄉間,有時還是會逛到那裡去。有時在路上看到阿興拘僂艱困走著的身影,遠處停下來看一看,眼裡就有淚。有時我想,如果那年沒有發生那件悲劇,如果阿興是健康地長大了,我們會不會一直都是好朋友?

在1980年代以前,我們兩個村子裡的人一直都處得蠻好。雖然我們兩邊朋友在交談時也會常說︰「你們本省人」或「你們外省人」,但這樣的稱呼背後,互相都理解完全沒有歧視和對立的意味,就像「你家」或「我家」這樣的分別。但1980年代以後,兩邊的來往漸疏,後來產生藍綠對立的社會政風,那邊多是綠的,這邊多是藍的。所謂「你們本省人」或「你們外省人」,這句話的味道已完全不同了!

如果阿興還健康地成長到現在,在這個莫名奇妙的大環境下,他會不會也成了綠的?把我這個血統不藍都不行的朋友,也當成了敵人?也許?有很多的也許,都不能解釋為甚麼人群的情分都在倒退?甚至封閉!幾十年前阿興就碰到了失智的遭遇,會不會他的命運要如此,就是為了不想到今天看見這個瘋狂的世界?那麼,我雖苟免了一場災難的失智,卻也失去了快樂。

我們都不能避免失落!在這個被政客愚弄又根本不得抽身的時代,我們是否都在逐漸走入瘋狂而無力回首了!現在一切都真的完全比古早的過去好嗎?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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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 之東張西望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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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3 22:01

可憐的人,可憫的事,太多太多了,連追究、比較都沒辦法。

所以無論何時都不敢太囂張,

因為完全無法保證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那些可憐的人事,

讓我們不敢不小心謹慎些,不敢不多些同情心,

就怕上蒼會對自己的言行看不下去,

也對我舉起祂的手來。

郁勝(PAESI15) 於 2022-12-16 12:50 回覆:
天有不測風雲!昨天笑的人,今天就有可能哭。我也常警惕自己"哀矜勿喜"。

Catherine L.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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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08 18:40
阿興的失智會不會是因為那場意外傷到腦,而不是心身受刺激"一傷一嚇"而起?
郁勝(PAESI15) 於 2022-12-16 12:47 回覆:
身體受傷加上極端恐懼,這兩種因素都有。

靜若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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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9/10 19:46

以前讀這篇文時,還不知為什麼你的壓力大到比一個成人還重?

生活是無奈的,但在某些方面還可以做調整,問題是常被人搞砸了!困難和挫折常發生在生活中,但面對的態度很重要,有些人氣急敗壞、脾氣火爆、用謾罵去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殊不知也影響了自己小孩的人格、個性的養成…

很多道理,是我出國後才一一看清楚…

近來聽了一個事例,講述者強調的是現在的孩子抗壓性不佳,多數是父母造成的。我同意這種說法。在南非的台人多數好命,有工人服務家務、花園工作,我也好奇現在有幾個小孩會做家務的!

她講了親眼所見的事,覺得小孩從小就要給她一些工作做,才不會以後無法面對與承受。

那個台灣家庭,有聽過但沒見過面。我猜他們夫妻還算年輕吧,老大眼盲,老二小女孩九歲,老三小男孩,最小的還是嬰兒。

爸爸在外地工作,所以老二要分擔家務。她每天早上五點多起床做早餐給家人吃後,可能是有人接送到學校後先帶姊姊去教室,再送弟弟去教室,不同的學校吧,然後她最後再去上學,每天早上都遲到。西方人對小孩的處罰方式是,她的座位被拉到一旁一個小時,全班同學不能和她講話,她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直到一小時到了…

她幾乎每天都要重覆這樣的情形…

平常在家要幫忙家務也要照顧弟弟之類的…

講述者說因為環境如此,這個小孩很認份…把工作做的很好!

乍聽之下,覺得時代好像飛到以前的農業時代。既而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以現在的年代來論,當父母的個人覺得大有問題。要考慮自己的能力問題再來決定生養小孩的數目。

過去的年代有許多的無奈,但是現在不能再這樣壓抑小孩,適當的壓力是需要的,過重的壓力會讓孩子各方面變形的。

終於明白您的童年為什麼是默默的…不講話的…太早接受社會洗禮的結果!

我用了很多時間與心力,去導正自己童年不當的陰影,慢慢的遠離灰色與負面。現在非常討厭大人不正確的觀念而給予小孩的東西。無知與自私會害慘小孩子的!

郁勝(PAESI15) 於 2015-09-12 14:15 回覆:

讀歷史讀到明末這一段特別有感,奮勇殺敵的將士都最先被砍了!然後我回想到那個灰暗的童年,豈不也很像明末那些將士的心情?

然後在部隊又遇到過更跋扈的長官,不給支援倒也罷了,剛處理好的事又被他改得七零八落,於是又重新再收拾,待成功完成後,他意氣風發地把所有的功勞都全攬到自己身上。

到民間工作又看到另一種狀況,不同派系間惡鬥之慘烈!寧可把公司搞垮,也要把對方弄倒,不選邊站的就是最先被犧牲的。這些事是很多成功企業故事背後隱而未顯的黑暗面,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發生。初入職場者不可不知,即使無奈也需撐到撐不住時,因為再換工作也不能保證不會遇到這些事。

那位二ㄚ頭幾乎就是我童年的另一個縮影,我小學時就經常在挨老師的板子,也最常被推到教室外罰站,即使站在太陽下仍在打瞌睡,因為我的確睡眠不足,而且營養不良,卻從沒在罰站時昏倒,沒人告訴我該怎麼撐得住?但那時我就知道"放空"是怎麼回事?放空就可以把意識和這些令人憎厭的事拉開距離。我沒有為此去蓄積憤怒,因為我知道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活著就不得不忍受一些事。


唐湘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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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21 21:50

世事乖離竟可哀

人世間有太多意外 & 也許

阿興若没那場意外

說不準也許是社稷棟樑之一呢

 

文中提到那面哭牆...被你哭倒

哈哈...咱~笑了!

得意

 

郁勝(PAESI15) 於 2015-01-21 23:16 回覆:
那時農村的人對孩子的教育,比較不似眷村的人那麼重視。多年後,眷村這裡出了幾位醫生和科技新貴,以及兩位將軍,農村那邊倒是出了很多土財主,兩邊反而很少人在來往了。
那一排房子緩緩倒下的一幕,當時沒嚇到我,因為來得太突然,還沒回過神已經發生,後來才知道怕了,幾次在夢裡嚇醒!

ynn600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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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21 21:38

我小時也是玩得瘋, 長大之後才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算幸運的.

很感人的文章, 很遺憾的遭遇. 如果是今天, 可以送醫院, 是否未必如此呢?

ynn

郁勝(PAESI15) 於 2015-01-21 23:14 回覆:
那個時代鄉下醫生大多都非科班出身,即使城裡也沒有心理醫生,阿興遭受身心兩方面重創,如果在現代也許會有治癒機會。

多硯坊 (休)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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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的年代
2011/09/24 17:21

好文!

看完後心中有揮不去的心酸!

心酸的......

除了阿興的際遇,

還有在那個純真的年代,

沒有藍綠,只有黑白!

曾想要寫一篇童幼年時與眷村同學的往事,

但看完此文,決定不寫了!

因為不可能寫得如你好!

郁勝(PAESI15) 於 2011-09-25 14:52 回覆:
還是寫吧?!讓最年輕的一代看看,曾經在那個時代,我們都是沒有分離色彩的好朋友。

張鳳哈佛 哈佛問學錄 得首獎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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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多好啊﹗篇名更有意思[老友,你還記得我嗎?]
2010/04/21 06:05
篇名更有意思[老友,你還記得我嗎?]


郁勝(PAESI15) 於 2010-04-22 01:48 回覆:
善良的老友我都會記得的.

李小花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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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來很不公平
2010/03/14 22:14

有的人是含著金湯匙來享福

有些人却是生來受難吃苦

天真不公平啊~

郁勝(PAESI15) 於 2010-03-14 23:38 回覆:
每棵樹都長得不一樣,有些才剛冒出苗來,就被風雨摧折消失。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這事,人們努力爭取公平,才有人生戲碼可續。

北歐寄居蟹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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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心酸
2010/03/14 04:57
你那時怎不到我家附近的竹林和蕉園裡哭去?說不定還會多個朋友也說不定,我和哥哥們常在那兒玩的。空小那邊的眷村有點遠,不很熟悉呢。
人生無常,禍福難測,真是讓人感到渺小無力。不過你的苦難都過去了,現在應該是倒吃甘蔗漸入佳境了吧?

郁勝(PAESI15) 於 2010-03-14 10:13 回覆:
故事中的那時,妳家那片竹林對我而言還太遠。而且我躲著哭是不讓別人看見的,即使同村玩伴也沒人看見過。

後來每天要經過妳家門前那片竹林時,我已是全校最惡名昭彰的惡魔班學生,像妳哥和妳這樣的好學生,沒有人會想接近我們,那片竹林也是我班和外校生來襲的"戰場"。

把過去曾經沉重的一樣樣放下,就是漸入佳境了!

tientien
等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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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保重
2010/03/12 09:39

若可以回到過去,

是否能轉換命運場景?

人,很多時候,的確很無奈!

郁勝(PAESI15) 於 2010-03-13 21:37 回覆:
人是有命的!軌跡難變,但內容可隨心性的改變而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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