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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03/10 11:51:39瀏覽578｜回應0｜推薦13 | |
照片引用来源： ［第六章］［庭院夜譚］（２） “妳怎麼跑出來了？”嘉理問。
“我在室內待悶了，所以出來透透氣。倒是你，我還以為回房休息或是處理公事了，沒想到坐在庭院──乘涼嗎？”
嘉理的臉雖然斜對琳曦，視線卻盯著地上修剪整齊的草坪。琳曦望著韓家主人，注意到他的五官細緻，加上皮膚偏白，讓她聯想到韓國藝人。雖然乍看跟黝黑的秦南不同類型，但仔細觀察，卻可發現兄弟跟展示廳父親畫像的輪廓依稀有相似之處。不過嘉理似乎心事重重，加上他略微下彎的嘴角，讓他看起來有點抑鬱。過了好一晌，他才開口回答：
“不，是在思考事情……”
假如琳曦不了解嘉理的家庭情況，會關心詢問。偏偏她曉得了，所以決定轉移話題。
“後面那棟鎖起來的房屋是做何用處？”
“那是工具室，放些除草、整理庭園的工具，不過公館建立之初時是做為馬廄之用。１９４９年大陸局勢混亂，曾祖父把家人與業務移轉向香港，連帶馬匹也賣掉了。改革開放後，我們再度回上海發展，那幢房子就改成放置園藝工具的地方了。”
“原來如此。”
“不好意思，最近儒億館沒什麼特別活動，所以這段期間，妳只能過著一般平常日子了。”
“那最好。度假本來就是要讓身心鬆弛，獲得休息，要是活動太多，每天忙東忙西，反而更累。我喜歡這種悠悠閒閒,無所事事的日子。”
“那就好。”
一陣靜默。
“妳不會想知道我剛剛在這裡想什麼嗎？”嘉理突然這麼說。
琳曦愣了一下，他怎麼主動提起了？琳曦原本不想管韓氏家務事，現在似乎迴避不了了。看來有心事的人是需要聽眾的，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你在想什麼呢？”
嘉理的視線轉到遠方草坪末端的黑色樹影。“琳曦，妳有沒有在一氣之下說出許多言不由衷的話？”
這是在暗示跟秦南那場爭吵嗎？“有過…但次數少之又少。”
“我卻常出現這類情況，當跟別人吵架，氣在頭上時，我會想盡辦法去戳痛對方弱點，說出各種傷人的話，只為了壓過對方。”
“事後會後悔嗎？”
嘉理沉默良久，才緩緩點點頭。“是啊, 可是傷害已經造成，又能如何呢？”
琳曦猜想他話中的對象八成是秦南，便旁敲側擊。“你那麼討厭那人嗎？”
嘉理轉過頭來“雙唇微啟，有些吃驚的盯著琳曦。“我…我不知道……”
幸好你沒回答是──琳曦暗忖──如果哥哥討厭弟弟──即使是不同母親所生──我會覺得很可悲的。一陣奇異的想法驀地浮現在她心頭──嘉理會跟齊珊交往，該不會是為了報復吧？秦南的母親分割了韓家父親的感情，讓嘉理一直耿耿於懷。若干年後，秦南跟齊珊分開，嘉理順勢接手，雖然不是小三, 卻仍讓人感覺彷彿在向同父異母的弟弟示威似的：你的母親搶走父親，今天換我搶走你的女人！琳曦猛回過神來──我該不會是肥皂劇看太多了吧？連思緒都戲劇化了。
“或許你會想向那人道歉？” 她試探性的問。
嘉理眉頭一皺，嘴角抿了一下。“我沒想過。”
這對兄弟的隔閡應該很深，外人還是別淌渾水, 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既然這樣， 那你就好好繼續思考吧。”
嘉理又沉默的盯著月光照耀下的草坪，琳曦也沒講話。本來她就想獨自散步, 現在的靜默無語剛好符合她希望的狀態。琳曦閉上雙眼，聆聽夜蟲的鳴叫聲。幾分鐘後， 嘉理又開口了：
‘謝謝。’
琳曦睜開雙眼，狐疑的盯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謝謝妳。”
“謝我什麼？”
“謝謝妳聽我說話。”
“我只是聽眾，也沒給你什麼有用的意見，何須謝我勒？”
“不，跟妳聊完後，我心情輕鬆多了。”
“好吧，如果你心情變好真是因為我，那我就接受你的感謝吧。”
嘉理笑了。“已經十點多了，我看還是回屋子休息吧。”
“也好，早點入睡，或許明天能瞧瞧儒億館清晨的模樣。”
兩人站起來，往大門方向走去，可是琳曦突下停下腳來。
“怎麼了？”嘉理問。
琳曦盯著地面。“我突然有股想赤腳走在草坪上的衝動。”
嘉理一臉惑然。“什麼？赤腳走在草坪上？”
“今天為了晚餐，我特地換了小禮服，穿上高跟鞋，害得今晚走路不太自在。原來當上流社會的成員還真麻煩，連在家裡吃個晚飯都要換衣服。”
“呵呵，那是我曾祖母帶來的歐洲貴族習慣，一直遺傳到現在。西方很多國家的上流社會都會如此。”
“我不是上流社會的成員，只要想吃就能吃──幸好也不是什麼準備晉身上流階層的成員啊，所以不用顧慮那麼多。”
琳曦自以為幽默的加上後面兩句，嘲諷一下齊夫人, 但猛然想到她是嘉理未來的岳母──天啊！我說錯了什麼話？她疑懼的斜暱對方──卻見嘉理笑了出來。
“嗯…你沒生氣吧？”琳曦問。
“生氣？生什麼氣？”
“我的話好像諷刺到某個人了……”
“那人又不是我！況且也蠻好笑的！放心，我不是那麼容易動脾氣的人，否則早就被周遭的人氣炸了！”
“那就好……”
“除非正式場合，否則這段期間，只要衣著整齊清潔，就可以入座用餐了, 不必刻意換裝，既是度假，大家都想圖個輕鬆嘛！像我今天也沒換衣就上桌吃飯了！”
因為你是這裡的主人嘛──只是琳曦沒說出口。“可是楚楚吩咐我要換衣再入座的。”
“拜托，她是明星啊！精心打扮是藝人的職業道德，也是她的興趣。至於咱們普通人，簡單自然就好。”
“這樣我就輕鬆多了，否則在家吃個飯都要換裝，也蠻累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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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