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13日那天,一個人單打獨鬥的來到外地唸書,
以為在這裡的第一天晚上,一切就會像在心底排演過那般順利,
但坐在空無一人的階梯上的夜晚,對遠方的思念及牽掛,
我被襲來的淚水,止不住的顫抖著...
我不想唸大學了,我只想回家。
然後,
伍佰的"鋼鐵男子"不知從何處衝撞進了我的身體,
大力的用強壯的音符踐踏著我的內心;
那代替了原先的絞痛....然而四下並無任何聲響....
我應該呼應身體的欲求的,
不過是一首抽屜裡一定有的歌曲,但我已經喪失了打開音響的勇氣,
怕一開,淚腺又跟著啟動;怕太厲害,關上機器卻關不上鼻酸,關不上淚...
於是,我找到了一棟安靜的建築物的背光處,背光處的暗處,暗處的角落,
只是哭。
那天晚上的天空,故意的異常清澄明亮,故意到星星都是假的。
然而,這片明澈的天空,是我想像的,
因為眼前太暗太模糊,卻感到某處很明亮。
或許那一刻,空氣中還有著Lester Young的薩克斯風聲。
痛哭的最高潮,
是記起了母親那雙對我欲放還留的雙手,
再看一眼就會流淚的眼睛;
那雙近20年裡可以每天都直接關心我的眼睛;
是記起了我那位聰明到懂得自始自終都帶著墨鏡的鋼鐵老爸....
所以,即使那天寫自傳寫的有多累,
我完全失去了睡眠的感覺,躺在床上,一再的輾轉,一再的反側....
13號的九月天,在桃園的世界,我最慘.......
14日凌晨3點半,起床後於5點整完成自傳,
又看了一次,又哭了幾次.....
我說過,既使四下一片漆黑,你仍會感到某處很明亮。
6點半的校園,我站在陽台上迎接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