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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你不得不失去愛情,才能找回它; Some Enchanted Evening
2017/10/12 15:11:53瀏覽703|回應0|推薦8

有時候你不得不失去愛情,才能找回它

摩登情愛 DEBORAH COPAKEN 紐約時報中文網

閱讀: https://cn.nytimes.com/lifestyle/20151127/t27modern/zh-hant/

Some Enchanted Evening - Mantovani Orchestra

   

  

當我拋出最後一個問題時,我對賈斯汀·麥克勞德(Justin McLeod)的採訪輕鬆了下來。我問他:「你愛過嗎?」

這位長着一張娃娃臉的首席執行官設計了一款新的約會應用 Hinge。我的問題顯然是脫口而出的。

賈斯汀一臉惶恐。他說,從來沒有人在採訪中問過這個問題。「是的,」他終於回答道。「但我意識到時,已經太晚了。」然後他要求我停止錄音。我點了停止按鈕。

關掉錄音後,他看起來鬆了一口氣。她的名字叫凱特(Kate),兩人是大學校園情侶,他總是傷她的心(此時此刻,他的眼裡含着淚水)。他當時還不是最好的自己。後來他向每一個人都彌補了虧欠,包括凱特。但她現在生活在國外,已經跟別人訂婚。

「她知道你還愛她嗎?」我問。

「不知道,」他說。「她已經訂婚兩年了。」

「兩年?」我說。「為什麼?」

「我不知道。」

那時候距離我走出一段20年的婚姻已有一年的時間,我對愛情是罕有的這一本質,進行了很多思考。實際上,我之所以採訪賈斯汀,是因為他研發的應用,幫助我在分居後進行第一次相親,對方是一名藝術家,我對他一見鍾情。

我從未遇到過一見鍾情的情況。他也是我下載賈斯汀的應用之後,第一個出現在我屏幕上的男性。

對於那些喜歡在家做記錄的人來說,這件事里有很多個第一:第一款約會應用,第一個出現在屏幕上的男性,第一次相親,第一次一見鍾情。我很想了解這款應用的算法,它是如何憑藉我們共同的Facebook好友發現、推測這個男人會佔據我的心。他是一名雕塑家,關注情慾意象與花之間的關係。

「你得告訴她,」我對賈斯汀說。「聽着……」於是,我給他講了我在遇到我丈夫之前,愛過的那個男孩。

他當時是一名大四學生,在國外研究莎士比亞。我當時22歲,在做戰地攝影師,常駐巴黎,我們在加勒比海的海灘上相識。在報道完蘇聯與阿富汗之間結束戰爭之後,精疲力竭的我前往倫敦找他。

在報道戰爭期間,我每天都會想他。我當時深受痢疾和手部彈片傷感染的折磨,因此不得不被「無國界醫生」(Doctors Without Borders)運出興都庫什山脈,當我在洞穴里睡覺時,對他的愛促使我堅持了下去。

但我到倫敦幾周之後,他卻失約了。他說他會在某個周末到我在巴黎的公寓找我,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至少我當時是這麼認為的。

20年後,我得知他那個周末確實飛來巴黎,但丟掉了那張寫着我的地址和電話的紙。他的通訊錄里沒有我的號碼。他沒有錄音電話。我們也沒有共同的朋友。他最終待在了酒店裡,我則與下一個約會對象結了婚,生了三個孩子。生活就是如此。

   

 

"Some Enchanted Evening" by Jo Stafford

   

到 Google 問世的時候,我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屏幕上,是在我跟我小孩的一張照片里。那是某人對我的第一本書寫的評論,那本書回顧了當戰地攝影師的經歷。不久,他就跟下一個約會的女人結婚了,有了三個小孩。生活就是如此。

我意外地找到了他。我在寫我最新的小說時,做了一番關於劇團的研究,在他那個大眾名上面,我看到他的照片。我寫了封電子郵件:「你是在巴黎放我鴿子的那個人嗎?」

我這才得知那個周末發生了什麼,也才開始思忖,當年的錯失有多大的後果。

幾個月之後,他因公到紐約出差,那時是春天,我們在中央公園裡的長椅上吃了午餐。我感到相當慌亂,我踢倒了檸檬汁,也把蛋沙拉掉在地上:我們消失已久的那份愛仍然存在。

我們為重逢感到釋懷,發覺那個沒有陽光也沒了水的愛仍然存在,也讓我們都很詫異。事實上,這種情緒之後還將影響我們兩個的婚姻。他意識到,自己維護婚姻時,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我也意識到,我付出了全心全力的關懷跟養分來照顧,花了23年耕種,但土壤貧瘠。

   

  

Frank Sinatra "Some Enchanted Evening"

  

四年之後,我在紐約的另一張長椅上聽賈斯汀講述對凱特的愛之後,我突然感到有一種急迫性。「如果你還愛她,」我跟他講,「而且她還沒結婚的話,你應該讓她知道。就是現在。你不會想要20年後醒來,再後悔自己當時保持沉默。但你不能用電子郵件或Facebook告訴她,你必須本人出現,也寧願被當著面甩上門。」

他苦笑:「辦不到,已經太遲了。」

三個月之後,他發來一封電子郵件,邀我共進午餐。那篇我寫他還有他的應用的文章——裡頭他讓我提到了凱特(我以「玫瑰蓓蕾」[Rosebud]代稱)——讓人們對他的應用很感興趣,他想謝謝我。

在我們約好的那一天,我到了餐廳,找到了服務員。「賈斯汀·麥克勞德,兩位,」我說。

「不是,」他突然出現在我身後說。「是三位。」

「三位?有誰要跟我們一起吃?」

「是她,」他指着餐廳窗外的一瞥急忙的身影說。粉色的大衣一閃而過,她草莓金色的頭髮在身後飄呀飄。

「是怎麼……?她是玫瑰蓓蕾嗎?」

「對。」

凱特突然進來,一把抱住了我。近距離看她,她很像另一個凱特——凱特·赫本(Kate Hepburn)。我在大學裡師從斯坦利·卡維爾(Stanley Cavell),研究過再婚喜劇,凱特·赫本就常常在這種劇中出演。

這些電影是今天浪漫喜劇的前身,在美國攝製於1930年代和1940年代,當時通姦或不正當的性行為是不允許展示的。為通過審查,情節千篇一律:一對已婚夫婦離婚,與其他人調情,然後再婚。故事的教訓?有時候你不得不失去愛情,才能找回它,回到綠色世界是重新開花的關鍵。

「這都是因為你,」凱特哭着說。「謝謝你。」

現在,我和賈斯汀也都流淚了,其他食客都疑惑地盯着我們看。

我們坐下後,他們為我講述了重聚的故事,言語之間互相接話,就好像他們已經結婚多年。有一天,賈斯汀在偶然遇見凱特的一位朋友後,就發短訊給凱特,想同她打個電話。然後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訂了一個跨越大西洋的航班去看她。他從酒店房間打電話給她,問他是否可以過去拜訪。她本來再過一個月後就要結婚了,但三天後,她搬出了與未婚夫共享的公寓。

我感到一陣內疚,那個可憐的人!

倒還好,她說。他們的關係已經尷尬多年,她一直想方設法推遲或取消婚禮,但邀請函已經發出,大廳和餐飲服務也已預訂。她不知道如何化解自己的糾結,而又不讓大家失望。

賈斯汀幾乎是在最後時刻到了她的門前,如果那時沒能大聲說出來,就要永遠保持沉默了。到我們吃午飯的時候,兩人已經同居了。

此後不久,我讓他們過來吃飯,向他們介紹了這位痴迷於花朵的藝術家,他們的重聚有一半要歸功於他。我和他沒有成為一對,這讓我痛苦和懊惱,但他發給了我一幅他正在繪製的塗鴉之後,我們找到了相處的方式——成為親密的朋友,甚至一起創作藝術。

事實上,我們剛剛簽署了一份合同,一起創作三本書:《成年ABC》、《為人父母ABC》——對了,還有頗具諷刺意味的——《愛的ABC》。

「那個塗鴉是什麼?」凱特問道。

我給她看了我iPhone上的圖畫。

「那些是卵巢嗎?」她笑着問。

「或者是種子,」我說。「或者是花蕾,取決於你如何看待它。」

這些都是愛產生愛,再產生愛的非常合理的解讀。我們那天晚上都圍在我的桌子旁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是嗎?因為真正的愛一旦盛放,將永遠不會消失。它可能會隨一張紙而錯失,或轉變為藝術品、書籍或孩子,或促成另一對眷侶的重聚,卻無法抓住自己的相遇。

但是,它總會在那裡躺着,等待一縷陽光,去破開解凍的土壤,並堅定且坦然地存在於我們心中和世界上。                                                            

   

   

Some Enchanted Evening · Barbra Streisand

( 休閒生活音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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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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