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有很多種,大賊,小賊,老賊,外賊,內賊,雅賊.....等。相信很多人都很討厭跟賊有任何關係,但有一種賊,卻可以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的賊而賊得理所當然,賊得沒人會說話,更不可能報警處理,即便這賊是個慣犯,相信您、我都當過這種賊,那就是「女兒賊」。

每年的年初二行禮如儀的打發發了兩個大姑一家人後,再來就換自己回娘家了,會挑年初三回娘家其實有蠻多原因的,諸如配合回下港婆家過年的老妹行程,總不能教人家小除夕回家,年初二就北上吧!再來就是怕初二塞車,娘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就位在台灣的北部偏南~苗栗。路況順的時候大概1.8個小時就可到了,但每次行經中壢楊梅就塞了大半時間。最重要的是,初二那攤客人沒打發掉,總覺有一項工作還等著我去做, 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回娘家做我的快樂女兒賊。

本來說好六點多出發,看看窗外天色還蠻暗兩個小子和外子都還在睡加上自己也有點偷懶,終於咖啡喝完七點半出發,兒子每到過年回外婆家總是格外積極主動,不用我「擱夾」,畢竟外婆、舅舅的紅包終究還是有魅力的。我問老大,你來我公司打工一天十小時就有一千元,打個十天一萬元就到手了,為何那麼期待每年一次的幾千元?他說這不同,這不用勞力的。廢話!我當然知道這不用勞力的,可外婆這2000的勞力呢?他可沒想到這2000的背後有老媽的20000元勞力在付出喔。今年跟老哥說好了,不准他們再包紅包給小孩了,小孩只收外婆的,雖然老哥的經濟狀況粉不錯,可我還是不願藉機「斂財」。雖然心理明白有人會犯滴咕,果然,兩個小子在回程的路上,忍不住跟我埋怨了幾下,說我擋了他們的財路….哈 ~

回娘家的路上,我幾乎都在睡,唯有車子下了高速公路愈接近娘家時,我才會全神的貫注這寧靜和諧的兒時故鄉,腦中的回憶不停的倒帶著….兩邊的田畝,路邊的小溪對我來說都是兒時工作、嬉戲的聖地….

老妹一家最晚到的,她同時還帶著大姑的女兒女婿及三個小朋友共兩部車子,據老妹說,是大姑的女兒主動央求要北上跟她一同來玩的,老妹自然不便拒絕,前一天便已照會了老哥了,遠來作客,老媽和老哥給足了老妹面子,包括紅包及一些農作物老媽親手炊的甜粿、菜頭粿、鹹粿每一樣都比照給女兒那樣也給他們一份,讓她們推拒再三的收下了。

79歲的老媽天生勞碌命,每年過年前我們總不忘叮嚀她,不要太勞累,那些粿吃不了多少用買的就好了,年年叮嚀,年年做。今年家裡的大灶壞了,她說請人訂製還沒做好,想說老媽今年可以較為清閒一下,不用再炊那些還要洗米還要磨漿還要石頭壓乾…等等耗費工時的粿了,沒想到,她居然把材料弄去堂哥家借用他家的大灶炊。寫到這裡,心裡有很多的不捨….過年前的一個月,電話中她跟我聊到她種的高麗菜現有多大了,過年時剛好有多少可以採收,她都算得清清楚楚。唉!我的媽!您,能不能好命一點呀!

每次回娘家,我總得要外子把車子淨空,為的就是把老媽的「心血」給統統載回家.那真的是她的心血,農作物不灑農藥,早晚得抓菜蟲,她的心血羅列在地上一堆一堆的有甘蔗、蕃薯、高麗菜、芥菜、芹菜、大、小白菜、菜頭、青蒜..在搬的過程,老媽還會刻意的搜尋一下,看有無漏拿的,天下父母心,我不曉得自己年老時,會不會像她這麼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