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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8/20 05:43:04瀏覽209｜回應0｜推薦0 | |
| 第七回 菊花盛開爭芳菲 妙善又遇穆星子 妙善公主在後宮樓的一間禪房苦讀經卷數日沒有走出小院了，一天上午，兩位宮女彩蓮和秋雲到禪樓找妙善玩耍，提出要一起到御花園賞菊。彩蓮言道：「妙善姐，你天天呆在房裡誦經念佛，多悶呀，該出去散散心啦！聽說御花園裡的秋菊開放了，十分艷麗，不妨我們一起前去賞花遊玩。」 妙善道：「冬天快到了，還有什麼花開放呢？」 彩蓮道：「是星子哥告訴我們的，他說他今年種了許多菊花、芍藥、金芙蓉什麼的現在全開放了，足有上千盆，昨天還給宮裡送去了許多盆呢。」 妙善一聽星子就聯想到那天她掉到了小溪的水裡，被人救起的情景。穆星子在她心目中是一個多麼善良純樸的年輕小花工，雖然是一個種花之人，就是他見義勇為把自己從水中救上岸來。怕她受凍，又毫不猶豫地將她一溜小跑背到後宮門口。此景此情在她眼裡顯示出一個普通人的高大形象。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從那天之後，穆星子的形象和行為不知在她腦海裡默默翻轉了多少遍了，她深感世上的好人還是很多的。 「星子哥，就是那天救我們的那位花工嗎？」妙善故意問了一句。實際上她已猜測到八九不離十了。 「當然是呀，星子哥在御花園裡種了許多花，還特約請我們去參觀呢，不用說清，就憑他那捨己為人的精神也應該去看看他呀！」秋雲提議說。 妙善公主欣然同意，這次她在丫環梅兒的陪同下同好伙伴彩蓮、秋雲一起又來到御花園裡賞花遊玩。 御花園裡，假山層假山層層，拱橋如月。妙善公主一伙越過拱橋，一起來到假山前面，但見一片菊花盛開，千姿百態，爭相鬥艷，造型豐富多彩。有的像鳳凰開屏，有的像龍蛇飛舞，有的如金雞報曉，有的如仙女下凡。妙善公主來到這鮮花世界，喜不自禁，她同伙伴們站在一盆枝繁葉茂，花朵特多的金菊前端詳良久，簡直被那獨特的造型驚呆了。這個說，它像麒麟，那個說它像鳳凰；有的蹲下來數那密密麻麻的花骨朵，爭論不休，熱鬧非常。只見小花工穆星子挑著一擔水從假山後頭一跚一跚走了過來。第一個看到他的宮女彩蓮忙打訕道：「星子哥你真行呀，栽培了這麼多菊花，把御花園快打扮成花的世界啦，怪不得宮裡人稱你為花王。」 穆星子放下挑子，喘了口氣，洋洋得意地說道：「這有啥稀希的，本來嘛種花這行是我的工夫。幹一行說一行，今年因為天氣好，所以菊花也開得好啦！」 妙善公主聽說小花工星子來了，慌忙轉過頭來。她細心地端詳起眼前的這位小花工，高高的個頭，黑黑的臉龐，是那麼健壯，一身帥氣。她想起那天她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貼在他的背上，星子哥一溜小跑背她回宮的情景。現在站在這裡看著他倒有點不自在了，臉上倏然泛起了紅暈。她呆呆望著眼前這位救命恩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老半天道出一句話：「星子哥你種的花好漂亮呀，讓我都看傻了。」宮女和丫環梅兒迎合著：「是呀，你太棒了，從哪兒學來技術？」 「哈哈！這算啥技術。常言道，敲鑼賣糖各幹各行，熟能生巧。我在這兒當花工幾年了，閒時就看看書呀，種花的工夫一是種出來的，二是從書上學來的呀。」穆星子順口答道。他忽然想起什麼，忙道：「你們是宮裡人，都是貴人，俺是農家賤人，整天種花粗手髒腳的，可不能稱什麼哥，官人聽了要治罪的，只管叫穆星子吧。」 幾個人撲咯笑了。彩蓮道：「叫了一聲哥看把你嚇成這樣子，這有啥呀！什麼貴人賤人，除了妙善是公主，我們這些孩子家才不管那些呢。我看你還是聖人呢，種出這麼多好花，宮裡那麼多王孫貴人誰能與你相比？」 「千萬不能這麼講，嚇死人了。」穆星子第一次遇到這麼個場合，在這群宮女面前慌張極了，拿起水瓢就要去澆水。妙善公主看在眼裡，見他那麼個憨勁也止不住笑出聲了：「星子哥你就認了吧，反正你比我們都大上幾步。天下人都是個人，飲食男女，那個不吃人間煙火，什麼貴呀賤呀，都是他們亂說的。」妙善公主想緩和一下星子的情緒，轉了話題：「你還看書嗎，都看些什麼書呀？」 一句話引起了星子的興趣，他停下手中的活計，答道：「我們雖是種花人，也要看書呀，書能使人增長知識，讓愚笨者聰明起來。就拿種花來說，不學幾手，哪能當好你們御花園裡的花工呢！」 「那你都看些什麼書呢？」妙善饒有興趣地問。 「閒時候我什麼書都想看，除了看些種花之類書外，還喜歡看些《詩經》、《論語》之類，但這些書太深奧了，我文化太淺，要花費很大的勁去讀。」穆星子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顧說話，竟忘記澆花了，又感到說話漏了些嘴，索性拿起水瓢一邊向花上洒水，一邊補充道：「天氣乾燥，花每天都要洒水的。其實，白天哪有時間看書，要看書都是在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靜之時更是看書的好時候。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我們這些扛鋤頭挑水的人不學習哪能混日子？」 妙善公主萬萬沒有想到在一個花工身上有那麼多善良而高貴氣質，他雖出身貧寒，身處平凡，但那麼熱愛生活，珍重人生。尤其他那捨身救人的精神難能可貴，跟朝裡那些花花公子無法相比的。她越看越感到眼前的穆星子與自己的距離越近，不由自主說出了一句心裡話：「星子哥你好令人敬佩，我雖是宮女，但還是無知之人，要向你好好學習。」 「豈敢！豈敢！」穆星子被妙善公主突如其來的話語驚呆了，連連搖頭：「我是種花人，只會天天挑水澆花，粗手笨拙，哪有值得你們學習之處！」 宮女彩蓮插話：「還是男子漢呢，公主一句話就把你嚇成呆子了。要向你學習的地方很多，譬如你種花技術，還有那吃苦精神，我們一輩子都難學習到手，還有那日你水中救人的舉動太感動人了。」 「大家不要講那麼多了，讓星子哥教我們澆花好嗎？」妙善道。說著搶過星子手中的水瓢學著星子的樣子往花上洒水。丫環梅兒和其他宮女幾人也去搶水桶，試著挑擔子。這可又嚇壞了穆星子，連忙說道：「萬萬不可，這些活兒不是你們宮裡女孩子們做得，尤其是妙善公主，皇上知道了，我就沒有命了。」說著就去奪她們手中的工具。 妙善公主任著性子澆花：「哪有這麼嚴重！」隨口說著，宮女她們早已抬著水桶跑遠了。 妙善拿起水瓢往花裡洒著水，穆星子在一旁指手划腳地教她如何如何，心裡有說不出多麼快樂。此時，她早已忘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澆起花來是那麼全神貫注，她慢慢地端著瓢瓢水，輕輕地往花上洒著，不知是在體會一個花工種花的辛苦，還是被五顏六色的菊花迷住了。 「星子哥，你太好了，我要永遠向你學習！」妙善公主澆著花，輕輕說了一聲。穆星子頭上已偷偷冒出了熱汗。 已是正午時分，她們還不肯離開御花園，直到穆星子一再督促，她們才放下工具，相隨而去。 從那天開始，妙善公主腦海裡經常閃動著一個抹不去的影子和那純樸的形象。心裡常想，他雖是一位年紀輕輕的花工，可懂那麼多情理，又是那麼誠實好學，比起王宮那些遊手好閒的宮哥們不知強了多少倍。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妙善公主在禪樓禪房念經坐禪累了，常常在丫環梅兒的陪同下到御花園裡賞花，偶爾也去看星子挑水澆花，修枝剪葉。在她心目中穆星子真的就像自己一位至親至愛的表哥，一天不見就像少了什麼似的。那日穆星子吃力的挑著一擔水，通過拱橋，穿過曲徑沒入百花叢中。他放下水桶，用繫在腰間的一條麻布擦了把汗，正準備端瓢向花上洒水，妙善在丫環梅兒的陪同下又從後宮方向沿一條小路飄然而至，不容遲疑，在便背後搶過水瓢幫星子澆水。 星子忙奪過水瓢道：「公主你不能這樣……」 妙善笑著說：「穆星子，你天天這樣挑水澆花，太勞累了。」 星子道：「那天是大家鬧著玩的，過後我有點後悔了。今日你再來幫我澆花，要是被朝臣或其他什麼人看見了，萬一奏於皇上，恐怕真的就麻煩了。」 「這有什麼，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從那天你救了我們，我就認定你是個好人，想著不知如何感謝你才好。」妙善認真地說道。 「不不，我真不敢領這份情呀！至於救你一事，區區小事，不必掛在心間。」星子不以為然地說著。 丫環梅兒在一旁插話道：「公主姐說的可是心裡話，你那麼害怕幹嗎？」 穆星子懇切地說：「我出身貧寒，來這兒種花完全是為了謀口飯吃。公主是皇上掌上明珠，哪敢多來多往，再說接觸多了，難免被人知曉，誤我有攀龍附鳳之舉，會招來滅頂之災的！」 妙善公主哧咯笑了，理直氣壯：「我們都是清白之人，來往一下，相互學習，又不是偷雞摸狗，怕什麼呢？我還認你為哥呢！」她見穆星子有些尷尬，傻愣愣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轉了個彎兒道：「星子哥，你愛好學習，我帶來了一卷佛家經典，若你喜歡就送你了。」說著轉過身去，讓丫環梅兒將一卷經書遞於星子手中。穆星子手捧經卷，如獲至寶，激動萬分。趁機，妙善同梅兒一起抬起水桶就去挑水澆花了。 花叢中一位少年如夢如痴地在翻閱一本經卷。 秋風斜陽照得花圃一片燦爛。 有詩曰： 御花園裡菊爭艷，秋風斜陽金燦燦。 春心深宮鎖不住，一枝紅杏樂貧寒。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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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