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七月，就搬開石頭說話

去碼頭寄舊夢和一疊空信紙

在草料場與兩匹白馬度過恍惚的白日

把抄寫的帳單放進流水

你的長相僅僅是一個儀式

有一些小脾氣，膽怯地害著病

在夜半的院子裡偷偷落魄

喊我年輕時的昵稱，一畦一畦地喊過去

肝腸寸斷地喊過去

聲音被吞噬了，還在喊

這種懷念復習了十幾年

臉色越來越發紫

本草拾遺：

苜蓿，又名紫苜蓿，豆科。牧草之王，原產西域，漢代由張騫從大宛國帶回種子傳入中原，生長於曠野田間。如紫雲英一樣的綠肥作物或馬料。其味苦澀，漢末《名醫別錄》說：“苜蓿，安中利人，可久食。”顯然當野菜之一種。唐人也說“苜蓿、勃雲英皆可為生菜”。張騫當時既帶苜蓿種子，又帶葡萄種苗。苜蓿貧寒，葡萄美酒，二者貧富對立的意味，誠如陳與義《道中寒食》雲：“刺史葡萄酒，先生苜蓿盤。”

苜蓿渺小不起眼，清微淡遠，不事張揚，一心一意生根蔓延。生命力強盛，即便在冬天，深藏地下的莖蔓不問東風是涼是熱，不斷裂變，徐徐生長，平常而自由自在。

味道微澀略苦，清香潤肺清火，或者還有更深長的意味。矮小纖細的莖脈一直到枝叉開滿紫色的花瓣，每一個段落都樸實無華。

再嘆造字者瑰麗，音形俱美，輕吐舌唇，綠雲擾鬢，花開滿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