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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5 12:08:22瀏覽209|回應0|推薦1 | |
因此山裡的孩子成了風一樣流浪的孩子,跟隨著大人們離開山,住進藍色的棚子裡。最能讓人心裡悲戚的,是幾個孩子在洗鍋的樣子。都不到十歲,都圍著銀白色的鍋洗刷。鍋很新,是因為剛剛分發自慈善組織。他們沒有別的期待了麼?沒有別的事物可以被吸引了嗎?除了那口鍋。當飢餓在他們小小的腦袋裡成了全部,那是多麼痛苦的事;因此山裡的孩子,撿到了大人們打仗後散落的炸彈,叫了幾個更小的孩子,玩扔炸彈。這一扔,把自己和別人家的孩子的生命,也扔在了山裡。這次,死去了兩個孩子,傷了幾個孩子。都不到十歲。還有一次是更近一點的。四月要完的前兩天,倒不是在山裡,而是在寨子邊的河畔,十四歲的孩子因為好奇,帶著兩個極小的孩子,用石頭砸向撿來放在地上的炸彈。其實最終的實驗結果,無非是爆,與不爆。但這已經是生與死的大問題了。然而他不是四十歲,沒有想得那麼復雜。也沒有想過自己身後的兩個孩子,沒有想過當時為生活正辛苦作業的父母,更沒有想過身旁的河流之外,有著重重大山和城市。石頭下去,河水驟然引起一輪巨大的波瀾,他,十四歲的孩子,也隨之滅亡了。躲得遠一些的兩個小孩只受了傷,可是最小的四歲的孩子,他還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如果我小時若在山林間看見炸彈,或許也會撿起來把玩。或者也像他們一樣,叫上幾個朋友,一起做實驗炸彈的游戲。然而,他們和那時候的我不一樣,他們還沒好好來得及長大,就成了戰鬥的殉葬者了。 戰火下的人的生存天平,是失衡的。請看看,到處丟棄著炸彈的山林間的孩子,和藍色帳篷下的小朋友們,都得用小小的肩膀,不公平的扛著龐大的大人們之間的民族糾葛。 我痛恨炸彈的心情和痛恨獵槍一樣,打飛鳥的槍是狠毒的。子彈散著飛去,總有散射到的鳥。一死,一片。不管出自什麼原由制造出來的,獵槍和炸彈一樣,是最能暴露人的殘忍和可怕的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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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