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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3 00:04:22瀏覽322|回應1|推薦3 | |
醫生為我把腳上的夾板拆除了,那繃帶、夾板緊緊裹著左踝將近兩個月,小腿肌肉因沒運動似乎小了一圈,可足部卻腫大了三、四個尺碼,皮膚因磨擦而起水泡,淤青還隱隱可見!簡直認不出那是自己的腳,老伴一瞧便驚呼:變形啦!不過林醫生很篤定地說會慢慢消腫,他仔細地教我做幾個復健過程中應做的足部運動,可以自己做,不行的話再請物理治療師協助。 拆掉夾板對我固然是好消息,但是我高興得過早,對早前醫生說的可以開始學走路的說法也估計錯誤。從出生以來已走了五十多年路,本就會的,何難之有?學校轉眼就開學了,一心只想著返校上課。孰知拆了夾板的左腳竟覺得空蕩蕩的,新復合的踝骨少了支靠,突然間軟弱地使不上勁兒,依然紅腫的踝關節不能轉動,醫生吩咐先學站立,可我連把腳板平踩於地都感困難,遑論走步了,當務之急是先請假,找代課老師,不然延誤學生課業可要下十八層地獄! 急於學步的興奮一下子直落谷底,一天、兩天、三天……用酒精拭擦傷腳,輕輕揭起水泡的硬痂,發現抬高的腳現出皺紋,那是紅腫減退的現象,然後感到足踝的轉動較輕鬆,那站不起來的憂懼才開始消除。一天早上下床後,扶著四腳架,感到腳踩在地上不覺得很困難,先前光憑右腳的吃力大為輕減,心底頓時響起歡呼聲:我可以站了!拄著助行器緩緩跨出左腳,我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起來! 在雙腳立地的一刻間,我想到很久以前鳳凰衛視上常看到的一段影片,忘了那是電視台想宣揚什麼理念或者就是一段純粹的廣告,只記得畫面上一名男子,叉開雙腳,平展強壯的雙臂,昂首望天那股頂天立地、捨我其誰的豪壯氣概!原來「立」這個會意字就是依一個人正面立地的形象造出來的。不曾失去站立、步行能力的人恐難體會,能用雙腳立定於地的感覺多麼美好! 我的傷在復原,但是心急不得,小四曾來電話叮嚀,別急著走,避免變成「長短腳」,對!醫生也說暫時不能讓左腳支撐全身的重量,可是卻必須練習,好!我會聽從。小四和吳惠玉老師都說要多吃魚,惠玉老師甚至登門送來一尾石斑魚,我呵大口吃!醫生開的藥,兒子買的補品,我按時吞!同伴、同事們的熱情幫助、加油打氣真的很窩心!女兒、老伴成了我受傷期間最大的支柱,為了大家,還有我八十多歲的高堂老母,我都要穩穩站住開步走。 晨起為父親誦經,因為今天是他的忌辰,屈身叩拜時覺得有些困難,一時竟然悲從中起,父母親賜我的好手好腳竟傷得如此!在北京受傷、治療時的錐心疼都讓我緊咬牙關忍下,該哭的我反還得去安慰那些承受不了考試壓力而到我房裡哭泣的同伴們;大家說我堅強,我不曉得自己是否真的堅強,只知該鎮靜以對而已。但是人過了五十歲再來學步,雖大可阿Q得慶幸又是人生另一番開始,不過,卻應誠實地面對自己,日後行步之間更應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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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