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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的盡頭
2014/04/07 09:38:47瀏覽96|回應0|推薦2

  漫步在湖邊,西風輕輕拂上楊柳的垂枝,餘暉將世間萬物都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箔紙,就像古時畫師繪入畫卷中的絕色。

  濃墨重彩或許不適合用在此時此刻吧,但卻又萬般合適。夕陽西照灑落的燐粉紛紛揚揚在空氣中,將所有的事物襯得淡薄,而餘暉便是景色裡最淡卻也最濃厚的一筆。

  我漫步在這樣一幅景色裡,不知是我在欣賞風景,抑或我只是這幅畫裡輕描淡寫的一抹色彩。

  西風輕輕柔柔地吹,卻不曾停歇。遠方似緩緩傳來歸鄉的歌謠,模糊的字詞裡帶著濃濃的哀愁。

  我望向瀲灩波光,低眉間卻不經意想起了你。曾有人向自己愛慕的女子唱道:「乘青鳥,來入夢,我的姑娘」,許是一種呼喚吧,帶著對於現實的無奈。

  現實不得相聚,那便夢中再會吧。

  唱歌的男子輕柔婉轉地唱著,旁人也就只是聽著,誰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否入了男子的夢,而男子是否了了一段情緣。

  而妳,昨夜擾了我難得的安眠,入了我的夢,霸佔我夢土的每分每寸,像是隨波蕩漾的藻,難以捉摸,難以驅除。一旦陷了進去,便難以抽身。

  我搖頭想將妳甩出腦海,可是就連妳在我夢裡的吐息都像是軟體動物的吸盤,緊緊攀在我的思緒上,纏繞著軟足,似欲讓我窒息。

  昨夜的夢無非是場美夢,就像此刻的夕陽,稍縱即逝。或許就是因為太美了,美得就連昨夜的夢都像幻境一般。

  如果西風能帶來遠方的哀愁,那麼是否也能帶走我的綺夢?如果可以,西風啊,請帶走我的夢。

  西風微涼無語,一貫的靜默,只驚起湖面上幾絲漣漪以及垂柳的低語。我聽不清垂柳的話語,也看不懂漣漪的含義。夕陽遠遠地退居在天涯盡頭,一旁的一抹雲彩像是她伸出的雙臂,勾引著,挑撥著我暗晦不明的情緒。

  細長的針葉上凝著晶瑩剔透的薄霜,一路綿延到世界的盡頭,為看盡風霜的江湖刀客指引浪跡的歸處,而人們對於這滄桑的刀客的回憶就終結在針葉的盡頭。

  而天涯的盡頭有著什麼?是一遍虛無嗎?還是有位曾經浪跡的刀客,粗茶淡飯地懷抱無人所知的回憶獨自過活?又也許,那裡有著妳親手葬下的,妳記憶中的我的屍身。

  殘陽不知被何人點燃了怒火,將天涯裡裡外外染透一片血色,彷彿只要輕輕一掐,就能掐出一掌鮮血。

  也許,在妳與我訣別的那刻,我就被妳謀殺,死在妳的回憶盡頭。於是我化身夕照,擰盡我身上每一滴鮮血,只有在日暮時分,肆意的潑灑腥紅的染料。

  也許,天涯盡頭住著一位退隱的刀客。與之相伴的,只有天天年年亙古不變的日暮斜陽。

  而斜陽夕照的盡頭,便是妳親手葬下的回憶終點,而我在這個終點被妳的無情冷血地謀殺。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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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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