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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心-45
2010/03/26 06:47:30瀏覽559|回應0|推薦10

「小洛,別忘了妳曾答應我的事。妳說過會幫我照顧子楓的....」吳鳳英的聲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出口似的,真實的令她渾身冰冷,被散發著濃烈氛圍的可怕噩夢驚醒。渡過短暫的恍惚過後,她環視周圍,還依然是她平常休息睡覺的地方。此刻的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只是英姨的聲音也未免太真實了吧!簡直就像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對她說話似的。

夢中,英姨穿著她生前最鍾愛的水藍色旗袍,勾著嘴角笑眼看她。她試著努力回溯英姨在夢境中的言語,她一再提醒她別忘了答應過的事。可是...那時她之所以會答應也是因為騎虎難下呀!若非英姨殷切的相求,她怎麼可能答應這種事?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十分後悔,可惜已無處追溯。英姨的祈求至今言猶在耳:

「小洛,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妳幫我照顧子楓好不好?」

「英姨,照顧妳兒子的事應該交給他老婆或女朋友才對吧?...。」

「小洛,我知道這個要求是強人所難了點,可是...除了妳,我不放心把他交給別的女人...」

「好吧!我答應妳。不過...英姨,妳一定能夠長命百歲的,我的壽命說不定會比妳更短,萬一我先一步辭世,那請妳務必原諒我無法信守承諾了。」

在她答應的當初並不清楚杜子楓的真實身份,如果早知道他是一個甚麼樣的人,她絕不會貿然同意的。如今英姨已經不在了,她的承諾又該如何解除?沒想到昔日的一番戲言英姨卻上了心,到現在還念念不忘的回來托夢予她。承諾,果然是不能輕易應承的。現在,她該怎麼辦才好?要失信於英姨?還是要信守諾言照料杜子楓?一個曾經深深傷害過她的男人,她如何能夠和他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一副甚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她該怎麼做才好?她的頭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這回痛楚快如潮水般湧來,讓她完全措手不及,一面抱頭滾倒在床上,嘴邊一面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而她卻渾然不覺。

一個身影迅速衝進臥室,把她連人帶被擁入懷中,她雖想嚐試睜開眼睛看清來人是誰,但劇烈的痛擊襲來,而終於奪去她的意識。這是她第三度暈倒,地點則是位於自己日夜坐臥的床上。

這女孩真是令人擔心!杜子楓心想,身體虛弱成這樣居然還能順利活下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奇蹟?!他還有很多事要忙,她一點忙都幫不上也就算了,居然還三不五十演出昏厥的戲碼讓人不得不分神關注她,簡直是老天爺特意送來擾亂他的超級大麻煩。他究竟是招誰惹誰了?所以老天爺才這麼懲罰他?他瞪著她的臉,心裡十分氣惱,復又想起反正他現在走也走不了,幸好醫院有莊玉飛夫婦關照著,他暫時留下來照顧這個麻煩的女人應該也無妨吧!順便解開他心中的迷團,她一看見他就立刻暈倒應該不會沒有理由,想必個中緣由一定相當耐人尋味,他非把真相弄清楚不可!

唐可洛醒來便看見坐定在床前一直注視著她的杜子楓,他正用一種淡漠而審度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看向她。在他專注的眼光下,她開始手腳發軟,心跳加速,頭昏腦脹....乾脆假裝暈倒算了,她想,一面想一面真的闔上雙目,但他還是明快的捕捉到她一閃而逝的清醒水眸。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挨近她身邊,把臉湊近她的臉龐並俯下來在她耳畔低語著:「如果妳再不把眼睛睜開我現在就立刻爬上床陪妳睡覺。我說得出就做得到...」絕對是威脅的口吻,而且一聽就明白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她只好放棄的張開眼睛回瞪他,詫異的發現他正一臉困惑的回望她。那光芒裡並沒有任何捉狹逗弄的意圖閃過,瞳孔裡陌生二字寫的清楚明白,讓她不免一陣訝然,難道...他竟然不記得她了?

「妳是不是認識我?」如果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看見他應該沒那麼大反應才對!直覺的問出口。

他認真的眼神在她臉上來回搜尋著記憶的蛛絲馬跡,臉上的細微波紋完全看不出有作假的成份在內,分明已經把她徹頭徹尾遺忘在過去的洪流中了。既然他不記得她,那她的表現豈不是太匪夷所思了?這麼大反應說不定反而更讓他感到好奇,或許此刻他正想找她問明清楚,那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他若真的提出問題,她該如何回答?他們....是算認識還是不認識?苦吞了一口口水,喉嚨潤澤後卻依然無法順利開口。

「妳說話啊!」杜子楓清冷的眸光探索的鑽入她眼中,她內心似乎還非常慌亂,是因為他嗎?於是冷不防又補上一句:「在妳把話說清楚之前妳最好不要想暈倒了事,否則我可不保證會做出甚麼事來。」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恨!雖然氣的咬牙切齒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如此可惡之人她恨他都來不及了又如何能夠平心靜氣的照拂他?

「妳看起來似乎很恨我?這是為甚麼?」要是眼光能殺人,他一定老早被她千刀萬剮切成肉泥餵豬吃了,只是他不能理解這種深仇大恨所謂何來?就算要給人定罪也該有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才對吧!

恨...他的話讓她一時語塞。

為甚麼她到如今還憎恨著他?她不是早已遺忘一切了嗎?他的出現應該無法牽動她的情緒才是,為甚麼她還會怨恨不甘?也許她早該學會把腦海中過去留下的殘存記憶完完整整的剷平除盡才行,否則她將永遠逃不開他。

她完全不想搭腔,卻又不能不做出適當的回應,不然他很可能又會說出穢言穢語。她只好搖頭否認,試著學會他撇清過去的高明本事。

「妳有。」他逼近她,呼出的氣息直接噴上她的臉,那股噁心的氣味讓她再度頭疼欲裂,她抱著頭滾向床內。

「喂!妳要不要緊啊?要不要我送妳去醫院?」看她的樣子好像真的很痛苦似的,是他逼的太緊嗎?她的模樣勾起他僅存的於心不忍,於是只好放棄對她的逼供。「妳不想說就算了,我不會再逼妳。妳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

他凝視她僵硬的背部曲線,霍地站起來,現在都甚麼情況了他還有時間在這裡和她閒扯?他為自己的作為感到非常懊惱。既然她不想理他,那以後他碰見她便有多遠閃多遠好了,不去礙著她的眼,這樣總行了吧!然後忿忿不平的轉身大步走開。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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