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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01 11:20:54瀏覽466|回應0|推薦0 | |
*** 難得放假,沈夕悠閒的坐在窗邊啜著咖啡,桌面上散放著四份報紙,沈夕的目光正專注的停留在某頁上。他每天都要看上四份日報,兩份晚報,以及隨時隨地吸取各種及時資訊,這是他多年來所養成的習慣。 沈夕已經換掉了手中的報紙,另一隻手正持著攪拌器在杯中悠遊著,一陣沉滯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在他對面的空位坐下了。 「早,秀蓉。」他頭也不抬的打著招呼。「昨晚玩的開心嗎??」 在女傭正忙著為她準備另一份早餐時,她冷淡的應著:「還好。」啜了一口溫水。接著兩人默默的各吃各的早餐,彼此都當對方並不存在。 吃完,柯秀蓉忽然抬頭瞪著他問:「你呢??昨晚去了哪??」 「我們約定過誰也不許干涉誰。我從來沒問過妳的去處,妳也同樣沒有權利問我。」他很客氣的提醒她,並且拒絕回覆,態度生疏的好像他們是陌生人一樣。 柯秀蓉的臉色暗沉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了。「我是你的太太,我只希望當有人問起你時,我能清楚的回答對方。」 「妳可以拒絕答覆任何和妳無關的問題。」灌完咖啡,沈夕又換了一份報紙,他的眼神從頭到尾不曾飄向對面的柯秀蓉,這讓生性高傲的柯秀蓉十分不滿,她生氣的拍掉他手中的報紙。 「沈夕,你究竟想怎麼樣??你為甚麼從來就不肯試著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她一直愛著他的,從五年前相遇開始,至今仍是,可惜無論她多麼努力也無法換取他的真心。他像一塊寒冰,和他在一起永遠只會被他凍傷,絲毫感覺不出他的熱度。 沈夕一眼瞪跑了女傭,然後緩緩開口: 「如果詠薇還活著,我會很樂意和妳重修舊好,不過...我恐怕妳再有錢也沒用了,妳永遠也無法叫一個死人復活。」他終於抬頭看她,用一雙怨懟的眼神斜睨著她,跟著他就淒厲的放聲大笑。秦詠薇是他們夫妻間永遠的心結,也是一道無法磨滅的傷痕,雖然她早已死了兩三年了,然而沈夕所有的情感也隨著她肉體的幻滅而灰飛煙滅。 柯秀蓉咬牙切齒的吼:「沈夕,你這個天殺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怎麼說都還是你的太太, 「在別人眼裡妳或許是,在我心裡我永遠都只有一個太太,她叫秦詠薇。她在兩年九個月又三天前已經死掉了。」他冷笑著回應。連死的日子他都記的清清楚楚,秦詠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至今無可取代。 「你不當我是你太太,那你當我是甚麼??家具??飾品??還是石頭??」 「家具、飾品、石頭,每樣東西都有它的價值,而妳.....甚麼都不是。」他淡淡的笑起來,表情冷酷的教人憤怒。 「你沒良心。我一直都當自己是你太太....」 「當妳每回午夜夢迴時爬上別人的床也是嗎??」他有趣的望著她問。 「你....是你冷落我,我才...我也不想那樣。」她的氣勢轉弱了,她嚐試著向他解釋。 「算了,那是妳的事與我無關,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他抓起餐巾抹抹嘴,視線又轉回報紙上去了。 「沈夕,我只請你對我公平點。」柯秀蓉壓低了語調,幾乎是懇求著他。「秦詠薇的死不是我造成的,你將這筆帳記在我頭上是不公平的。」 「是的,人不是妳殺的,但是如果不是妳精心設計了那場意外,她怎麼會自殺??那不是她的錯,雖然我不介意,可是她在乎,她太在乎了,以致於她終於走上了絕路。妳還敢大聲說這對妳並不公平??以一條人命來說簡直是太便宜妳了。」 「為甚麼你始終不肯相信我和那件事無關??為甚麼你要一直懷疑我的人格??」 「別在我面前作戲了,妳這麼做無疑是低估我的智慧。」 「你....」飛天叉向他射出,但被他閃過。他大笑著起身走遠,留下忿恨不已的柯秀蓉。 不久後,幾乎震碎耳膜的甩門聲讓沈夕明確的接收到她出門的訊息,他記起自己已經許久未曾到她墳前拜祭,遂就地起意的叼了一根煙出門。 *** 陳克勳坐在吧檯前喝酒,他今晚的運氣顯然不怎麼好,三分之二個夜晚竟然是在枯坐中渡過,這實在有點對不起他的封號,他可是堂堂的獵豔高手哩。不過也不能全然怪他,寧缺勿濫是他一向的堅持,而今晚確實沒有個像樣的獵物,以致於他決定要撒羽而歸了。 乾光杯中的酒後,他懶洋洋的起身買單走人,他在大門前與一團鵝黃色的人影相撞,原打算藉題發威揪著對方狠狠的數落一番的,但在他抬頭對上她的容顏時,他的想法便改觀了。他的眼神緊盯著緊貼在她身上襯出曲線玲瓏的名貴服飾下的動人身段,發現她苗條身影已經擠進舞池中,在眾目睽睽下翩然起舞。 「終於來了個好貨色了。」 陳克勳微笑的望著舞池中舞的渾然忘我的女子,一身名牌的高級服飾,看來他今晚的獵物絕對是個上等貨色。他排開人群迎上前去,與那名女子雙雙共舞起來。 「小姐第一次來嗎??以前好像沒見過妳。」他試著和她搭訕。 「廢話少說。如果你在找一夜情的對象,請你閃邊等我跳完舞;如果不是,那就別在我面前礙眼。」柯秀蓉賞了他一記白眼,然後轉過身繼續與他人共舞。 「厄!!」這是陳克勳的外貌有始以來第一次被忽略的這麼徹底,她甚至沒正眼看過他,這讓他深深感到受傷了。沒關係!!他暫且忍下,等一對一時他再好好給她一點厲害嚐嚐。他退回吧檯前坐下,在等她的時間裡他又點了一杯酒。 「老王,那個黃衣女子是誰啊??」陳克勳好奇的向吧檯調酒師打探。 「你連她都不認識??虧你還是獵豔高手哩!!」調酒師王朝鴻笑的虧他。 「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她是誰。」 「她叫做柯秀蓉,她是沈氏企業總經理夫人啊!!」 「沈氏!!你是說她是那個商業鬼才沈夕的老婆??她居然背著沈夕在外面找男人??」陳克勳實在很吃驚。 「根據小道雜誌上披露他們夫妻貌合神離已久,就差還沒辦離婚而已!!總之,小陳,如果你有本事搭上她包管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聽你這麼說為了我下輩子著想,我得卯足全力了。」陳克勳笑著調開目光向柯秀蓉身上轉去,暗地裡打著不為人知的主意,一等柯秀蓉跳累了,他立刻趕上前接下她來。 「想上哪去??」 「隨便。」她隨口丟了一句給他,便專心攏著她的髮絲。 「要不要上我家坐坐??」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煩??我不是說過隨便了嗎??」她有點動怒了。 ㄟ!!這女人還真是難伺候,對她客氣她竟然還不領情哩!!嘿!!既然如此他就現出原形好了,可別怪他沒事先知會。 「那就走吧!!」 「我有說要跟你走嗎??」她飄了他一記媚眼。 「妳剛才不是叫我等妳跳完舞??」他不明白她究竟在玩甚麼把戲。 「我只說如果你在找一夜情的對象,請你閃邊等我跳完舞,可是,我可沒說願意當你的伴侶。」她拉高分貝十分無辜的回覆他,嘴邊還叼著一抹柔媚的笑容,再蠢再笨的人也看的出她在玩他,耍他,她臉上的表情無一不顯露出嘲弄的意味。她的一席話引發眾人的爆笑,隨即無數的眼光向陳克勳投來,他頓時淪為眾人的笑柄,臉色一陣青紫。 「那妳就是在耍我囉!!」他抹著牙說。 「耍你又怎麼樣??誰要你這麼笨呵!!」柯秀蓉嘴裡發出嘖嘖的驚嘆聲,眼神盡是輕蔑之意。 「妳...妳竟然敢在眾人面前讓我下不了台??妳給我記住,今日之恥,我若不雪此辱,誓不為人。」陳克勳落下狠話後拂袖而去,臨出門前柯秀蓉的冷嘲熱諷再度傳來: 「勾踐臥薪嘗膽了十年,我建議你也去試試。再不然去換個聰明一點的腦袋。」柯秀蓉尖銳的笑聲在陳克勳身後高八度的響起,搭和的是眾人此起彼落般的嘲笑聲。 這是陳克勳有始以來頭一次遭受莫大羞辱,他憤恨交加的一路咬牙切齒的走出舞廳。 凌晨三點過後,尋歡作樂的人潮逐漸散去,少了人氣,柯秀蓉當然也就瘋不起來,她一個人悻悻然出了舞廳,一如她來時一般。她甚麼意圖都有,就是沒有一絲回家的意念,雖然剛剛捉弄了個傻瓜,獲得短暫的快樂,然而在退出人群外,她的寂寞益發顯的突然。 她一個人駕著車漫無目地的在路上隨意兜著,並不清楚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天下如此之大,卻沒有可供她容身之處,這無疑也是她的悲哀。 車子駛了很長一段路後,柯秀蓉才發覺方向竟是朝著淡海逼近。離開台北市區外,路上的霓虹燈少了許多,一眼望去,整條路上只有 繞過三條街後,柯秀蓉居然興起回家的念頭,雖然沈汐並不愛她,她所遺落的感情卻仍然無法順利抽回,無論如何只要能看著他的身影,對她而言無疑也是一種幸福。 就在她調轉車頭準備往回走時,一條人影從黑暗的巷內竄了出來,她反應很快的立即緊急煞車,雖然勉強在疾速中迫止,但車輪仍向前滑行了一小段,直到撞倒行人後才停住。 「你沒事吧!!」柯秀蓉急忙下車檢視那名捲曲在地面上的傷者。「你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她將他扶進了後座,隨即發動車子往淡水馬偕駛去。 車子行駛了一陣後,柯秀蓉忽然覺得頸項有股冰冷傳來,順著後照鏡望去,她才看清楚了架在她脖子上的是一把刀子,她悲哀的發現這竟是一場假車禍真行搶的騙局。 「你要多少錢??」她的語調聽來很冷靜。 「伍佰萬。」刻意變裝後的聲音在她身後生硬的回覆。 「寫帳號給我,我明天匯給你。」 「妳以為我會相信妳??誰知道妳會不會通知警察來捉我。」 「那你想怎麼樣??」她有點緊張了。 「我要妳用電話通知沈夕匯錢到我指定戶頭來,我一收到錢就會放了妳。」 「沈夕不會為我付半毛錢。你指望他不如指望我。」她太瞭解沈夕了,他只會報警處理,與警方密切配合,絕對絕對不會付任何贖款。 「或許我沒妳瞭解沈夕,不過我很願意試試。」後座人將刀子貼近在她細緻的肌膚上,冷冷的說:「現在把車開到海邊去。」 柯秀蓉只好照辦,她將車子開近海邊,另一名綁匪的同伙早已等在那了。 「現在呢??要怎麼辦??」她放開方向盤攤的手問。 「我要妳馬上打電話給沈夕,告訴他妳被人綁架了,需要伍佰萬的贖回款才能脫身。」接頭的蒙面匪徒說話了。 「就這樣??」 「就這樣,快點打。」她身後的刀子又夾緊了。這回她的脖子像針般刺痛著,大概被劃破了皮。 她只好撥了電話回家。 「喂!!」 她以為沈夕應該不在,出乎意料外的他竟然在家。 「喂!!是我。」 「甚麼事??」他的聲音清澈,聽起來似乎沒沾過床。 「我被人綁架了,他們要伍佰萬贖回款。」 「妳知道我不喜歡被威脅。告訴他們我半毛錢都不會付,要嘛就乖乖放妳回來,不然就等著吃牢飯。」他掛掉電話了。該死!!他居然不在乎她的死活,雖然一切都在她意料中,但是她還是氣忿的很。 「沈夕怎麼說??」 「他要我告訴你他半毛錢都不會付,要嘛就乖乖放我回家,不然就等著吃牢飯。」她原文轉述,內心不舒坦到了極點。 「沈夕不管妳的死活??」後到的匪徒滿是訝異的問。 「他恨我,他恨死我了。如果我讓你們殺掉,他只會高興的拍手叫好,可不會為我傷心難過。」她恨恨的宣告著。 「沒想到我們花了一個晚上綁了一個沒用的女人??!!」先前的綁匪自嘲道。 「如果你們放我回去,我保證你們會收到你們想要的伍佰萬。」 「外加終身牢飯嗎??」後到的匪徒冷冷的接口。「妳當我們是白癡嗎??會那麼笨的縱虎歸山??」 「我可以肯定你們絕對無法從沈夕身上撈到好處。」 「你有甚麼好主意??」先前的匪徒問著後到的。 「她先前給了我莫大的羞辱,就這樣放她回去我不甘心。」 「那你有甚麼打算??」 柯秀蓉驚訝的聽著兩人對話。她甚麼時候羞辱了他們??她真是大惑不解。 「幫她拍些裸照。我就不相信沈夕不肯付錢,就算沈夕真的不付錢,為了這些裸照,還怕 「你們...你們這些下三爛的綁匪....」柯秀蓉氣的全身發抖。 「下三爛??!!」兩名匪徒相視著笑了起來,由頭一匪徒說:「謝謝妳提醒我們。妳天天在外邊找野男人滿足妳,今晚好像還沒享受過吧!!我兄弟兩就勉為其難的伺候妳好了。」 直到此刻柯秀蓉才真真正正感到害怕了,哀嚎聲中,她的衣服被刀子切割的四分五裂,在其中一個匪徒欺向她身上的同時,無數的閃光燈眨下,她扭曲的俏容在乍隱乍現的燈下成了一張張特寫鏡頭。 夜路走多終會遇見鬼,只怪柯秀蓉醒悟的太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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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