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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09 10:24:22瀏覽684|回應0|推薦1 | |
百歲人瑞羅方快,多子多孫,不過,因為家鄉工作難覓,大都赴台打拼,目前與年高八十二歲、也是滿身病痛的長子羅清派,留在烈嶼羅厝老家相依為命,每天數佛珠、默唸「阿彌陀佛」,成了寂寞歲月的最好依靠。 民國前四年十二月底出生的羅方快,后頭女兒,父親方志,母親陳乘。父母沒有兒子命,「生一個死一個」,只剩羅方快姐妹三人,除她外,全給了人。 沒讀過書的羅方快,八歲纏足,十八歲嫁給大她七歲的羅厝討海人羅宰,十九歲生長子羅清派,共生了六子一女,其中,三個兒子陸續過世,目前只剩三子一女。 長子羅清派已八十二歲,長媳則去世二十多年,由於其他子女、孫子輩大都在台工作,羅方快一來不願拖累兒孫,增加兒孫負擔,再者又不愛台灣如鳥籠般的居住品質,更害怕那一天歸西,被迫火葬的命運,因此,寧願留在羅厝老家,自給自足,但這可苦了長子羅清派,只能跟著留在金門,互相照料。 羅清派表示,他本身也是一身病痛,行走困難,由於家中沒有其他人,家務工作只能一肩挑。平日煮個清粥,胡亂炒個菜,就是母子一天的三餐。 想到此,羅方快就一肚子不捨,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孩子,也怨懟自己沒福份,孝順的長媳死得太早。 羅方快指出,長子是民國三十八年娶了長媳,長媳也是歹命人,沒父沒母,當年是她賣了一隻牛、一隻豬,籌得七十元白銀,再賣一百二十斤的花生(計三十元白銀),共籌出一百元白銀娶過門當「媳婦仔」的。她還記得,當時時局紛亂,傘兵橫行,為防意外,長媳就以馬匹草率載進門。 八二三砲戰,羅厝中彈最多,讓羅方快印象深刻,那時,家中天井、廳堂都被匪砲擊中,羅方快說,她嚇得躲進簡陋的土洞避砲火;長子羅清派剛好在田裡耕種,顧不得井深,撲通便跳入井中;三子正要出海捕魚,也趕緊躲入船底逃過一劫。 八二三砲戰後,全家人逃往台灣,戰火停歇後,才又再度返金。 兒孫都在台打拼,賺的是辛苦錢,因此,羅方快不願赴台,怕拖累子女。羅方快常禁不住嘆氣,活了一百歲,卻得不到快樂。心情不舒坦時,她就捧起佛珠,默唸「阿彌陀佛」,藉由佛祖的力量,撫平心中的怨懟。 雖然與長子獨自留在金門,缺少兒孫輩照料,但愛乾淨的她,總是把自己梳妝整齊,少見的黑色髮絲,平整地繞成髮髻,多年胭脂未施的臉龐,依舊白淨。 看到滿身病痛的長子因為照料她,無法赴台享受天倫之樂,羅方快想來就十分不捨,想進住大同之家,怕兒孫反對,又怕負擔太重;想找個鄉人來家裡幫忙煮飯,薪資太少沒人要,薪資太多,她一個月才八千元補助金又負擔不起,有任何病痛,只能與年高逾八旬的長子相扶持,但連出個門都困難,想著想著心又痛了起來,只能藉由默唸「阿彌陀佛」,化解一切煩憂。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靜謐的羅厝午後,空氣中彷彿傳來陣陣的「阿彌陀佛」聲,聽來單調,卻又有幾許辛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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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