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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5/18 01:46:36瀏覽753｜回應4｜推薦117 | |
| 又美又深的夜裡，正喧鬧的，是不沈睡的炫彩霓虹及花花綠綠恣意揮灑的歡愉笑靨，笑靨下是漠然眼神與空洞的心。
入夜，總有受它吸引的物種，紛紛出籠，尋找，擺脫黑暗的方法，似黑色披風籠罩的大地下，該如何掙脫它帶來的陰暗深沈，於是只能一再嚐試又一再陷落……… 街的另一邊，陰暗的騎樓下，夜不歸營的少年、少女，嘻笑玩鬧著，越過了他們，是愈漸孤靜的街道，小葵毫無目標漫遊著，夾在食指與中指的香菸在一次次的吞吐中，燃燒、揮發在空氣中。 倚靠在打烊店家大門的陌生男子，看了她一眼「二千？」，小葵斜視望了他一會兒，不感興趣的繼續往前，「三千？」男子再次開口，小葵停下了腳步。 被帶進廉價旅館的小葵，呆望著天花板，不在意，任由男子在她身體上上下下，直到滿足，給了錢，她離開！ 路上，她再次為自己點了一支菸，回到家，菸霧迷漫，一團團灰白色的氣體飄在空間裡，接著是〝刷、刷、刷〞的麻將碰撞聲及吵嘈說話聲，還有一張張陌生與半陌生的面孔。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牌桌上叨著菸的女人問，小葵沒回應，往裡走，女人再次開口「菸少抽一點！」在小葵關上門前女人大喊了一聲「到了！總算輪到我了，拿錢來、拿錢來！」 關上門後，小葵將桌下的紙箱拖了出來，裡面是一隻嗷嗷待哺的小貓，她小心翼翼將小貓捧在手掌裡，將牠放在倒滿牛奶的小碗旁，小貓聞到了奶香，一口接一口舔進嘴裡，而小葵淺淺笑著。 〝扣、扣！〞有人敲了她房門，開了門，又是阿碰叔，媽媽的牌友之一，總是用色咪咪的眼神望著她。 「小葵……吃了沒？我給妳留了宵夜！」阿碰叔笑著，露出因長期抽菸而累積了陳年菸垢的黃黑色門牙。 「我不餓！」說完便關上了房門，上鎖。 打開背包，拿出皮夾裡的三千元，打開衣櫥拿出鞋盒，將三張紙鈔和其他千元大鈔放在一起。 貓咪喝完了牛奶，開始小聲叫了起來，因為太過瘦小，顯得弱不禁風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小葵一把將牠抱進懷裡把玩，玩夠了，再把牠放進紙箱裡。 洗完澡，天也快亮了，房門外依舊是絡繹不絕的各式聲響，時大時小，偶爾夾著幾句髒話，大部份時候，她會在這些聲響環繞下進入夢鄉……… 「ㄟˋ妳怎麼沒去上課！」高分貝的吼叫聲吵醒了小葵，小葵背過身繼續睡，叫罵聲再次響起「一天到晚蹺課，我花錢給妳唸書是要妳這樣唸的哦！不奢望多會唸啦！最起碼每天給我乖乖去上課……」 「煩吶！」小葵用力坐起身，被這麼一陣高聲怒罵，她已睡意全消。 在第二堂上課中進入教室，課堂上的同學，早習以為常小葵的遲到，望了小葵一眼，不以為然繼續聽課。 以金錢掛帥的私立高中，只要繳得起學費就一定可以畢業！不愛唸書的小葵也只是混個學歷，對分數無所求，即便低空飛過，也感滿足。 在老師眼中她不是問題學生，但似乎也稱不上所謂的正常學生，行事低調活在自己的世界，反而顯得個人色彩濃厚，安靜的來到教室，沈默的回到家中。 母親靠打牌為生，搓牌聲伴隨小葵長大，家裡每天是來來去去的面孔，她從不細看，也沒必要，偶爾家裡若沒牌局開打，她反倒覺得周遭安靜的仿佛時間靜止了。 一天深夜，回到家，難得空著的客廳及牌桌，空蕩蕩，只留了一盞燈，隱約聽見媽媽房裡傳來了細碎的聲音，走近瞧，房裡除了媽媽還有一個男人，赤身裸體的兩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小葵為他們把門關上了。 回到房裡，照例為小貓準備了牛奶，看牠喝奶的饞樣，而書包裡手機傳來了音樂訊息〝還沒睡吧！這裡有妳想要的，凱啊！不來妳會後悔！〞，這是在街頭認識的〝姐妹〞EVA傳來的。 換了一身行頭，上了妝，小葵又踏上了深夜的街頭。 「誰把這一杯喝光，這些就是她的！」小葵一到現場，坐在沙發中間、體型略顯肥胖的男子揚了揚手中的鈔票，小葵二話不說，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的！」她伸出手。 「哈、哈、好！妳的！」胖子將鈔票給了小葵，接著說「再來、再來！人人都有機會！」便又倒了一杯。 小葵一把接過酒杯，又是一口氣喝光，放下酒杯「我的！」她說。 一連幾次引起其他女孩抗議「搞什麼啊！這樣要怎麼玩啊！」 幾杯黃湯下肚的小葵，酒意上身，雙眼視線模糊，整個世界在旋轉而頭暈不已，EVA扶起小葵「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說完打開門。 「沒事吧！不會喝就少喝一點……」胖子問。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接著關上門。 兩人走在人煙稀少的馬路街頭，EVA實在無力再肩負著小葵的重量，於是停了下來，小葵坐在騎樓下，忍不住將滿肚子酒水往騎樓外的人行道上全吐了出來。 「妳有必要為了錢把自己搞成這樣嗎？還好那胖子算好客，不然，有妳受……」說著為自己點了一枝菸。 小葵失焦的雙眼望著EVA，開口「我要回家！幫我叫車！」在小葵堅持下，EVA為她叫了一部計程車。 回到家的小葵，仍舊酒意甚濃，倒在客廳沙發上不省人事，第二天當然也就無法到校上課。 當她睜開眼，已是午后時分，望著窗外的白天，耳邊突然響起「以後，我們所擁有的都分成三份，一人一份……」的笑語。 那時，便當買三個，啤酒買三罐，即便只剩一份也會將它分成三等份，誰都有，誰也都不會落空，不過才不久前的事卻已似前世般久遠。 「妳總算醒了！我們怎麼吵都吵不醒妳！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家也就算了，還醉得不省人事！我懶得講妳了！」叨著菸的媽媽瞟了她一眼緊接著說「肚子餓的話餐桌上有吃的！」 小葵來到餐桌前，全是吃剩的殘羹剩菜，引不起食欲。 「我剛才煮了麵，吃一碗吧！」阿碰叔端了碗麵放在她面前，小葵二話不說便吃了起來令阿碰叔感到欣慰。 吃完了麵，回到臥房的小葵，開了電腦，連上平日貫上的社群網，尋找獵物，約了一名自稱〝君子〞的男人。 旅館內，男人果真是名君子，他對小葵循循善誘，問〝為什麼做這種事〞，什麼〝妳還年輕，要愛惜自己！〞之類的話，小葵沒想到對方竟是一名警察，還好他並沒有打算把小葵抓進警局，反而規勸了幾句後還留下了電話號碼。 離去前，小葵當然是坦承錯誤，並承諾自己願意改過，但這不過是敷衍的謊話，她的目的還沒達成，她不會停止。 再次回到街頭的小葵，接到了EVA的來電。 「小葵！來我們這做吧！肯定比妳在街上遊蕩賺得快，也輕鬆多了，不過！拜託！別像上次那樣了，會讓我很難做！」 像小葵這種學生妹，在酒店很吃香，靠著稚嫩年齡及青春體態，一個晚上絕對可遇上一兩個願意〝匡〞她的客人，因而小葵的收入成倍數成長，那些客人有如家中的牌客，她從不細看，也沒必要。 再過一天，就是小葵的生日，她打開鞋盒，裡面是滿滿堆疊的千元大鈔，她算了算數量，在心中默數，這時臥房門上傳上輕敲的聲響。 「小葵……」又是阿碰叔，藉故前來只為看一眼她穿著短褲的長腿。 「你想要我嗎？」不等阿碰叔開口。 「啊？」阿碰叔還來不及反應。 「一萬！」她說。 阿碰叔這才了解了，慾望在雙眼泛濫，笑容裡盡是邪淫的意念，迫不及待走進了她房裡，邊說「好、好！」邊伸出手搓揉著小葵的嫩乳，跟所有男人一樣，像隻發情的公狗。 阿碰叔焦黃的手指及雙唇在小葵白晰的皮膚上遊走，像隻渴蜜的黑熊，恣意吸取芬芳花香及甜蜜，也像隻飢餓多時的野狼，正大塊朵頤眼前的佳餚，小葵早已對那些在她身上來來去去的男人沒有任何感覺，門外的搓牌聲響起，夾雜其中的話語，都成了他們的背景。 事後，阿碰叔從褲袋裡拿出了一疊鈔票，數了十張給小葵，眼神裡顯現著意猶未盡，卻被小葵硬生生推往門外。 小葵生日當天，將紙盒的貓抱了出來，長大了！她想，開了窗，貓兒毫不眷戀跳下窗台，頭也不回的走了，接著，她拿著鞋盒裡的那些錢出門，打算完成她的目的。 「真有你的，這麼快就湊齊了？」黑暗中，雙臂刺青的男人點了點小葵交付的鈔票，便吩咐一旁的小弟將東西拿出來「一共三發子彈，省著用！」說完將以報紙包覆的短槍賣給了小葵。 走著、走著，小葵來到了一處公寓，她遠遠望著公寓大門，住戶們陸續回到公寓，老人、小孩、夫妻、一對年輕的男女……… 她拿出菸，在一枝菸的時間後，她來到公寓大門，手中握著的鑰匙輕易的將大門打開了，隨著階梯往上走，在一處門前停下，換了另一把鑰匙，打開了一道、另一道門……… 門內，是男女的歡愉聲交織著喘息，她循著聲音往裡走去，是一個女人的裸背，身上是一個男人的身體，那身體她曾如此熟悉。 男人先是看到了她，愣了一愣，女人才回過頭來，語帶顫抖的說了聲「小葵？」，見她手裡的短槍嚇的想逃，小葵舉起拿槍的手，朝尖叫的女人頭部就是一槍，鮮血四濺，牆壁、天花板、床被、和男人的臉。 「小葵、小葵，妳聽我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我一點都不想背叛妳，都是她、都是她！」男人說著、說著用腳踢了一旁的女人屍體。 〝碰〞再一槍！朝男人臉上發射，腦袋瞬間破了個大洞，血流成河……… 望著兩具死屍，小葵拿起手機，撥了電話給〝君子〞，說要報案！命案！並告知案發地點。 她讓兩具屍體各倚在床的一邊，而她，則在中間的空位躺下，舉起拿槍的手，朝自己的腦袋〝碰〞又一聲，從此，沒有誰落單，一顆子彈的發射，只用去了三分之一秒，這麼簡單、這麼輕而易舉！ 街巷傳來的警笛聲，掩蓋了夜的喧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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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