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今天星期日，婆婆去做志工，每個月固定有幾天的週末她都會去做志工，不過，她總是會在回到家後開始挑剔哪裡出錯，哪裡不符合她的標準，然後開始大聲咆哮！我常常覺的，為什麼可以用所有的耐心面對外面不相識的人，卻對自己人一點情面也不留？

　　平常只要有她看不順眼的地方，就會來上一遍，因此這樣的情形發生的很頻繁，每當她開始在謾罵時，我們全家只得默默接受她的言語暴力，沒有人敢開口反駁，因為她是母后！到後來，只要她一有這種情形發生，我們會全部都躲進房間，只剩她一人在門外繼續她的負面情緒釋放，直到她發作完畢，到底為什麼她會有這麼多不滿？到底為什麼搞的好像每個人都對不起她？

　　「晚飯煮好了沒？」這是公公的發言。

　　最近公公的行為有點不太尋常，用餐時間一到總是一直摧促著要吃飯，用餐以外的時間就一直站在窗前看著窗外，要不就一直面對著電視機，講話的語氣像小孩子，行動變的緩慢，偶爾大小便失禁，對於婆婆的嘮叨也總是不以為意的傻笑，去看了醫生才知道有老年痴呆症的傾向，所以才會在婆婆在謾罵時，突然問一句：晚飯煮好了沒？這種無厘頭的行為。

　「我現在去煮！」說完我就往廚房走去，遠離戰場！

　　公公在家一向都是沒有聲音的人，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喝酒，幾乎每天都要來個幾杯，勸也勸不聽，或許在酒的世界他才可以得到他他所想要的，喝了酒之後，他才可以感到快樂！

　　婆婆幾乎對他嘮叨、欺壓了一輩子，而他面對這樣的妻子也總是以沈默做為回應，在我嫁進來時，他們已經分房睡了一段時間，公公的一切行為婆婆一慨看不順眼，對他說話的口氣也充滿著怨恨與嫌棄，公公偶爾因為多喝了點酒而對婆婆的無理欺壓報以咆哮做為回應，婆婆當然也不甘示弱的破口回罵，尤其公公得了老年痴呆症以後，不再沈默，常常一不小心就擦槍走火，讓我們這些晚輩捏了把冷汗，他們彼此怨恨了一輩子，也牽絆了一輩子，直到最終誰也無法逃離這漩渦！

　　我有時候在想，我和老公是否走到最後也變成如此的地步？因為我已經開始在理怨他、在嫌棄他，我很害怕，如果婚姻只剩下這些是否還有維持的必要？我的路還這麼長，難道我要這樣怨恨一輩子然後一直到老死嗎？婚姻的目的不是為了彼此陪伴嗎？為什麼到最後卻變成了彼此牽絆？

　　不快樂的公公、看什麼都不順眼的婆婆、無能為力的丈夫、忙到沒有時間對任何人負責的小叔小嬸，每天面對不開心的人和事，我還開心的起來嗎？我到底為什麼必須忍受這一切？為什麼我不能一走了之？我常常問自己，我有辦法改變處境嗎？我有辦法做回自己嗎？答案是：我不確定，所以只能日覆一日過著重複在漩渦裡爭扎的日子，上不了岸也淹不死。

　　晚上回到房間準備休息時，我和老公難的在睡前暢談！

　　「我真的覺的好累哦！如果我離開你，我就自由了！」這是我的心聲。

　　「如果妳真的要走，我攔的了妳嗎？」

　　「我常常在想，我幹嘛要忍受這一切？」我說。

　　「妳就是不滿足嘛！妳就是嫌棄我的家人嘛！嫌棄我爸媽沒讀過什麼書！」

　　「我不是不滿足！也不是嫌棄他們，我只是要你的安慰與關心！」我討厭我

現在是一個可憐的、討愛的女人！

　　「我有對妳不好嗎？妳是不是整天閒在家胡思亂想啊？」他的眼神中沒有一

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