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記《外戚世家》第十九

《史記》中的外戚係指帝王的后妃及其親族。本篇論證后妃對國家治亂的影響。漢代自惠帝時起(劉盈在位七年，二十二歲歿，大權操於呂后)，后妃、外戚專權造成的禍亂，因此作本文。

本文分別談到漢高祖、漢文帝、漢景帝、漢武帝四位皇帝的後宮嬪妃事績。

吕后，漢高祖劉邦原配妻子吕雉。生下一子一女，即漢惠帝劉盈和鲁元長公主。吕后垂簾聽政十五年，吕禄、吕產等人害怕被誅殺，就陰謀作亂。由周勃、陳平瓦解。

薄太后，自有子後，高祖鮮有和薄姬相見。高祖死後，從其子到封地代國，是爲代太后。代王立十七年，皆稱薄氏仁善，故迎立代王劉恆，即位爲漢文帝，尊薄氏爲皇太后。

戚夫人，因自恃得寵，意欲為自己的兒子趙王劉如意以奪取皇太子之位。周昌、叔孫通等朝中大臣都堅決反對廢長立幼。(呂後夷戚氏，誅趙王。)

竇太后，趙國清河觀津人。漢文帝立為皇后。後來竇皇后因病失明，文帝對其寵爱也逐漸衰退。文帝寵幸邯鄲的慎夫人和尹姬。竇太后是一位擁附「黃老思想」的統治者，在她的影響下，西漢政權能繼續由劉邦時期定下的「以民生息」、「無為而治」的精神，把漢王朝推上了強盛的高峰。

王太后，槐裏人，母曰臧兒。臧兒是原來燕王臧荼的孫女。是漢景帝劉啟的第二任皇后，漢武帝劉徹的生母。王太后比孝景帝晚死十六年，與景帝合葬在陽陵。

衛皇后，字子夫，生在微賤之家。陳皇后求子，與醫錢凡九千萬，然竟無子。因其施用惑人的邪術，故漢武帝將武帝就廢了陳皇后，改立衛子夫為皇后。在談到衛皇后，其弟衛青及其四子被封，貴震天下。有段歌謠：「生男無喜，生女無怒，獨不見衛子夫霸天下！」

王夫人，衛皇后年老色衰，趙國的王夫人受寵，其子被封為齊王。王夫人早逝。

李夫人，她的哥哥李延年因精通音律而得寵，封為協律官。李延年及夫人之弟李季皆因淫亂後宮罪被誅殺。長兄李廣利為贰師將軍，征討大宛。後投降匈奴，李氏家族再次被滅。李夫人死後，漢武帝思念不已，親自寫了一篇《悼李夫人賦》，情深動人。之後又有尹婕妤之流交替受寵，然而她們都是以歌女的身份得見武帝。

尹夫人與邢夫人，邢娙娥與妃嬪邢夫人於同一時期受寵，武帝下詔她們不得相見。傳曰：「女無美惡，入室見妒；士無賢不肖，入朝見嫉。」美女是醜女的仇人，難道不對嗎！

鉤弋夫人，姓趙氏，河間人。武帝年七十，乃生漢昭帝劉弗陵。武帝為了防止「子幼母壯」、外戚專權，他藉故處死了鉤弋夫人。武帝認為古時候出亂子，就是在於後宮中專攬干政，謀作亂。昭然遠見，為後世計慮，固非淺聞愚儒之所及也。昭帝即位年五歲，西漢第八位皇帝，不幸短命而死，年僅二十一歲，在位十三年。

在序言太史公即言：「夏、商、周三代之興在於后妃，三代之亡也在於后妃。」當然這是要告戒當朝天子，不要重蹈歷史的覆轍。禮之用，唯婚姻為兢兢。可不慎與？既論證后妃，自然要反映宫廷内部的一些情况，后妃之間爭寵、爭權而進行的明爭暗鬥，構成了統治者在深宮内部的一部分。后妃一但得寵，其父母兄弟立即青雲直上，這些皇親貴族往往成為影響政局的重要勢力。太史公又言：「夫婦歡合之後，有的不能繁育子孫。能繁育子孫了，有的又不能得到好的歸宿。這難道不是天命嗎？孔子很少談天命，蓋難言之也。不能知曉陰陽的變化，又怎能懂得人性和天命的道理呢？」

「一言之虛，百患叢生；一事之虛，為害終生。」歷史就是這樣，一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