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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4 15:25:44瀏覽1618|回應0|推薦0 | |
看《霸王別姬》裡的「人性」 霸王別姬片裡探討著人性的一種叛變、一種對立、一種易位。霸王別姬不只是單純的討論同志、討論京劇,還背負著大時代,背負著歷史,背負著文化。我總認為戲末這一幕是該劇的經典,看到文化大革命那段,一群紅衛兵批鬥的動神鬼魄畫面,讓人不禁要想,當一個人面對生死存亡的當下,會做怎樣的一個抉擇。為了「存活下來」,段小樓在鬥爭的脅迫之下,揭發了程蝶衣!是人性最無奈的畫面。 段小樓:「他是個戲癡、戲迷、戲瘋子!程蝶衣,他是只管唱戲,他不管台下坐的是什麼人,甚麼階級,他都賣命的唱,玩命的唱!」 「抗日戰爭剛開始,他就給日本侵略者唱堂會,他...他就...當了....漢奸!」 他給國發黨傷兵唱戲,給北平行園反對的頭子唱戲,給資本家唱,給地主老財唱,給太太小姐唱,給地痞氓唱,給憲兵警察唱,他,給大戲霸袁世卿唱......。」 這段對話是段小樓大揭程蝶衣的瘡疤,把他討好袁四爺的事情也抖了出來,蝶衣當下的表情拍得很唯美,是一種錯愕、是一種無助,從小相依走過無數歲月的「師哥」竟然脫口說出這般讓他萬箭穿心無以回應的話詞來!此時蝶衣也終究按耐不住,本對菊仙小姐「橫刀奪愛」耿耿於懷,也吃了陀秤了心,存心報復,把菊仙小姐出身青樓的事給掀了底,讓一旁紅衛兵把菊仙鬥垮。 再末了。劇中的菊仙最為可憐,熊熊烈焰前和菊仙劃清界線,為了段小樓的一句話「我不愛你」。事了,穿著紅袍上吊自殺。也不想想菊仙對小樓的不離不棄,多少次為了小樓把他從鬼門關給救了出來,只為愛一個人。最後竟走上這條路,顯見她對其一生有著多麼的無助與悲嘆!或難道是出身青樓的一種宿命!或為命運造化弄人!或人在歷史的洪流面的一種無奈! 那坤背叛段小樓,小樓出賣蝶衣,蝶衣出賣菊仙,小樓出賣菊仙……菊仙含屈莫白懸樑自盡,劇中的這一幕,道出人性在生存的霎那之間所露出猙獰的面目,竟是極端的可怕呀!錢穆先生在《人生十論‧如何探究人生真理》文中談及宇宙無限、人生有限、智識亦有限,故在此無限中之任何一點,又都可成為無限内的中心。那麼產生的「人生真理」觀,亦或存在有太多的「無限」與「有限」,存乎於每個人的心,就又會有無數盡的「人生真理」,在此難以洞透的「真理」之中,也造就了人本性的一種陽光面與陰暗面。 戲中段小樓和程蝶衣最大的不同,在於段小樓終究只是個一般人,戲中處處可見他妥協之處。段小樓是硬脾氣,打了日本兵的頭,滿花樓解救了菊仙,但那終究是台下自己「黃天霸」 ,玩著鬥蛐蛐、拿著寶劍賣西瓜的小角色,沒了台上的霸氣與理想。在他的人格裡存著「妥協」 的想法,存著「那爺」 的性格,好聽一點說是識時務,難聽一點的說是牆頭草。而程蝶衣仁勇兼俱,為了京劇的執著,為了理想的堅持,在審判口供的那一幕的口白就知道他的個性寧死不屈: 法官:「你有義務和權利用事實來證明你清白的人格。你再仔細回想一下…」 程蝶衣:「清木要是活著,京戲就傳到日本國去了。」 程蝶衣:「你們殺了我吧!」 或是說程蝶衣戲人不分,為戲癡狂,「瘋魔不成活」的個性。以現代人的思維論述即是「個性決定命運」、「態度決定高度」,程蝶衣沒有把危機轉化為轉機。「可那是戲!」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卸下京戲服之後,面對現實情境方才是一種圓融處事之道!不管是小豆子或是程蝶衣的角色,在這方面都是一位失敗者! 戲裡的程蝶衣說了這句話:「虞姬為什麼要死?」 。十一年後程蝶衣在舞台上自刎,他驗證了對霸王從一而終,虞姬一定要死的史實。這和《杜牧–題烏江亭》:「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 有著還原歷史的戲份,是執著或說想不開,下場就是選擇死亡,一種悲愴! 時代的背景或環境,「讓台上的霸王和虞姬;台下的段小樓和程蝶衣」,同樣的都走向一條人生的不歸路。若當初不走梨園這條路,或許他們倆人的人生境遇或也就不同!夫子之言:「朝聞道,夕死可也。」嗟歎,端看「觀己」的一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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