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晚上 醫院來電話 父親正在急救

我們分別趕到醫院時 父親已經進了加護病房

等了許久許久 有位值班醫師出來作簡短的說明

他很客氣的說 "我不是他的醫生 我只是協助急救 病人有一點嘔吐 看護向護理站報告 我們去急救的時候 病人已經沒有心跳呼吸 等一下整理好 家屬可以進去看一下"

"急救就是心臟體外按摩 強心針 電擊 現在心跳呼吸都回來了 可是沒有意識"

父親躺在不甚明亮的加護病房裡 正一下一下的在抽筋 身上接了很多管子 強心針 升壓劑 呼吸器 眼睛一睜一閉 這就是昨天撐過麻醉 熬過截肢 今早還和我耍賴的父親 現在正靠著呼吸器呼吸 

12日早上探病時間 我終於見到父親的主治醫生住院醫生 大醫生說 "可能是中風 不過現在也無法去做斷層掃描 因為他還在抽筋 萬一推到一半又要急救 也麻煩 不過我們急救的過程完全沒有延遲 目前的情形也不能說是意外 畢竟年紀大了 什麼狀況都會發生 可能手術中發生 可能手術後馬上發生 當然也可能出院後發生 我們只能說遺憾"

我實在不服氣 當初說風險是麻醉過程 手術當中 沒告訴家屬手術後還會中風

大醫生繼續展現他的專業"也不一定是中風 我只是評估 目前肺是白的 應該是肺積水 就是心臟無力 "

他會好起來嗎 大醫生搖頭"不樂觀 所以我們已經開病危通知給你 再觀察看看"

昏迷指數呢 "大概是四 滿分是十五 "

我把昨天早上9點多打完止痛針後喚不醒的疑惑說一遍

大醫生說"打止痛針本來就會昏沉沉的 那沒有問題 我再去了解一下"

13日早上我再去看父親 他的兩眼都閉著 狀況沒什麼改善

護理長進來自我介紹 並且幫我把隔離衣背後的帶子繫好 溫柔的說"父親在這裡 我們會很仔細小心的照顧 有事就吩咐我 醫生說你如果要找他 他馬上可以見妳"

大醫生在護理站等我 他翻開病歷 指著打針的處方說 "都沒有問題 醫生不是來看過改了藥嗎 這些程序都沒有問題"

我說"醫生沒有來 我覺得不對勁 要求護士小姐請醫生來看一下 可是醫生並沒有來"

大醫生說的滴水不漏"醫生只是沒有到病人身邊來看 可是他有看過病歷 改了藥嘛"

我快抓狂了 我是我真的不敢 大醫院的大醫生

父親還躺在那裡 我坐在外面 我想理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