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依德的文字打敗全球的猶太學者
前述的《中東研究季刊》沒有匿名評審程序,由主編決定刊登內容,而且明白宣示期刊屬性是要保護猶太人與美國利益,藉以平衡學術界對猶太人的不公平。
事實上,猶太人在全球學術界、金融界、政治界的影響力有多大?舉世皆知!相對的,薩依德像是一隻孤鳥,他批判某些回教國家的獨裁政權,更批判西方社會對阿拉伯人的偏見,西方社會一面倒地支持以色列。薩依德利用文字表達的文學創作,爭取西方世界對巴勒斯坦的了解與同情,導致阿拉法特領導的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放棄暴力對抗,最終促成以、巴和談,甚至促成以、巴領袖獲頒1994年諾貝爾和平獎。
以、巴衝突規模大幅減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甚至已經承認巴勒斯坦為一個國家。但是,很多猶太學者仍然忿忿不平於為何薩依德一個人,竟然可以打敗全球、眾多、聰明的猶太學者?在薩依德生前,他是中東、以、阿爭議的焦點發聲人物,所以,哥倫比亞大學也有人抱怨,他時常請假去接受英、美新聞界的訪問。
在薩依德已經過世超過15年的今天,許多猶太學者撰寫的文章,仍然主張薩依德是恐怖主義的代言人。既然猶太人對學術期刊影響力如此深遠,我們不妨看看非學術性期刊如何評論薩依德?
經濟學人雜誌對薩依德的評論
2003年10月2日出刊的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刊出文章「巴勒斯坦最有說服力的發言人艾德華薩依德在9月25日過世享年67歲」(Edward Said, eloquent spokesman for Palestine, died on September 25th, aged 67),以下節錄部份重點。
薩依德在美國為巴勒斯坦人發聲,他譴責任何形式的恐怖主義。他熱情、極具說服力、不屈不撓於為巴勒斯坦爭取公平與正義。他利用親身經歷,爭取世人的同情,平衡世人已經將同情目光投向以色列的現象。
「薩依德」是阿拉伯姓氏,他在1948年出生於耶路撒冷,在埃及開羅與美國長大。他的父母為他取英國名愛德華的原因,是為紀念威爾斯王子愛德華八世(Edward VIII)的浪漫,不愛江山,愛美人。在開羅,他因為身為巴勒斯坦裔基督徒,而被異樣眼光看待;在美國,他因為身為阿拉伯人,而被視作局外人。在1967年發生的以阿戰爭時,以色列佔領已經僅存不多的巴勒斯坦土地,他才感受到沒有國家或地方回歸的恐懼感(desolation of being without a country or place to return to)。
在以、巴和談之前,每回發生涉及巴勒斯坦解放組織PLO的暴力事件,美國新聞界都湧向訪問薩依德,他因此而被稱為「坐在檯面上的恐怖主義發言人。」當今猶太學者撰寫的許多論文,仍然聲稱薩依德支持恐怖、暴力主義。但在事實上,薩依德說服阿拉法特採取以、阿互相承認建國,最終促成雙方領袖見面和談。
錫安主義和帝國殖民主義的關係
以色列的祖先被滅國超過千年,該地區曾被亞述、巴比倫、波斯、希臘、羅馬、拜占廷等歷史課本出現的古老國家統治,它在19世紀成為奧圖曼土耳其帝國的一個省。後來因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土耳其戰敗,中東地區才由英國託管,才加速歐洲地區猶太人的遷移回「故土」。
猶太人向阿拉伯人買土地,猶太人利用更效率、精明、團結的方式建立家園,發展社區,衝突發生得愈來愈頻繁,更導致「1929年希伯倫大屠殺」事件。
前面提到《巴勒斯坦問題》第69頁「抄襲」內容的「以色列建國運動主義」又稱錫安主義(Zionism),主要推動者是以色列「國父」赫次爾(Theodor Herzl, 1860-1904)在1896年提出,直接動機是他親身目睹巴黎街頭仇視猶太人的澎湃示威。
猶太人已經在歐洲各地定居、成功發展數百年,為何歐洲殖民帝國主義和猶太人回歸「故土」運動同時發生?我的觀點是:因為當歐洲各國利用優勢武力,向其他國家掠奪資源的時候,帝國主義本身也開始檢視自己,懷疑自己的國家、人民是否也被其他民族利用某種權力,執行不同型式的掠奪?造就系統性、不公平生產要素分配?
傳統基督教主張,對他人融資是「行善」,不能收取利息;但猶太人將這種「行善」視作服務,當然要收取費用。對不同信用品質者,收取不同的風險貼水,可以吸引高品質的借款人,遏止低品質的借款人…這些已經是標準的財務金融知識。
猶太人極度重視教育與知識,利用專業知識生活、牟利是猶太人的特徵。只要社會環境安全、穩定,猶太人就自然地因知識經濟而出人頭地,比其他民族獲得更多的經濟利益。所以,在200年之前的動亂中東地區,猶太人選擇移民到社會安定的歐洲大陸,讓猶太人可以專注於發展自己的民族特性:只要社會穩定,善用教育與知識,自然出人頭地。
將以上邏輯套用到殖民帝國主義,就是:只要國家統一,善用武力與擴張,就可成為日不落國。帝國主義告訴自己,統治殖民地是在教化落後民族,猶太民族在歐洲大陸的生活模式,不也正是向其他民族傳遞教育與知識的重要嗎?
既然殖民地對帝國主義的抗拒有理,歐洲大陸國家對猶太人的杯葛、仇視也自然有理,所以導致歐洲殖民帝國主義和猶太人「返鄉」運動同時發生。薩依德稱後者是猶太人對巴勒斯坦的「殖民」,這個論點被Karsh與Miller指控為抄襲。
我不是研究中東的專家,不確定我提出的「歐洲殖民帝國殖民他人的同時,警覺自己也被猶太人用某種型態殖民,所以開始強烈排擠猶太人」論點,是否已經有學者提出?如果有,依照Karsh與Miller的判斷模式,我也會被指控「抄襲」。
作者認為,當前台灣執政者的「卡管」,也是拿「報備」時點爭議大作發揮,置學術未來與教育精神於不顧。(資料照,陳明仁攝)
這種「抄襲」指控是拿枝微末節發揮,利用優勢力量杯葛他人,完全忽略《巴勒斯坦問題》表達的意義與精神。這就是鬥爭!當前台灣執政者的「卡管」,也是拿「報備」時點爭議大作發揮,置學術未來與教育精神於不顧,執政者搶到小眼睛、小耳朵的上風,賠掉的是台灣的國際學術聲譽。對造假論文官員的保護,已經賠掉台灣的國際學術聲譽,卻還出現更糟的「卡管」鬧劇!我很難想像下一步將如何?
「卡管」的影響絕對不是一時的,它會成為模式與範例!當國民黨執政時,國民黨也會對理念有所疑慮的國立大學校長當選人「卡」之;當國民黨鍾愛的官員被證明論文造假時,國民黨政府也將比照辦理,力挺到底!
*作者為德明財經科技大學財金系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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