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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城破,軍民悉被屠殺
2019/02/10 01:26:03瀏覽568|回應0|推薦20

羊城叢骨皆首丘

作者: 閑石
  第二十六回馮紫英陪父親打獵被兔鶻扇了臉留下疤痕,本來是影射吳三桂早年沙場救父的故事。但是下面的情節,即薛蟠錯認“唐寅”兩個字所鬧出的笑話,所影射的事情出現較大的時間跨度。表明作者在一個比較早的本子上添加修改,形成了一個新的本子。
  這裡有一段話當引人注目:
  薛蟠道:“要不是我也不敢驚動,只因明兒五月初三日是我的生日,誰知古董行的程日興,他不知那裡尋了來的這麼粗這麼長粉脆的鮮藕,這麼大的大西瓜,這麼長一尾新鮮的鱘魚,這麼大的一個暹羅國進貢的靈柏香熏的暹豬。你說,他這四樣禮可難得不難得?那魚,豬不過貴而難得,這藕和瓜虧他怎麼種出來的。我連忙孝敬了母親,趕著給你們老太太、姨父、姨母送了些去。如今留了些,我要自己吃,恐怕折福,[甲戌側批:呆兄亦有此語,批書人至此誦《往生咒》至恒河沙數也。]左思右想,除我之外,惟有你還配吃,所以特請你來。可巧唱曲兒的小麼兒又才來了,我同你樂一天何如?”
  這些異物一般是天降異象的意思,比喻改朝換代,或不祥之兆,這裡強烈提示廣州所發生的血光之災。也寫東西也出現在第五十三回,烏進孝送來的年租包括暹豬、鱘鰉魚等,與第二十六回程日興送給薛蟠的東西名稱相同。
  甲戌本批語說得很明確:“呆兄亦有此語,批書人至此誦《往生咒》至恒河沙數也。”《往生咒》是超度亡靈的,如恒河沙數,則是死人無數,應證了我的判斷。
  接著薛蟠又鬧出了一齣笑話:
  薛蟠笑道:“你提畫兒,我才想起來。昨兒我看人家一張春宮,畫的著實好。上面還有許多的字,也沒細看,只看落的款,是‘庚黃’畫的。真真的好的了不得!”寶玉聽說,心下猜疑道:“古今字畫也都見過些,那裡有個‘庚黃’?”想了半天,不覺笑將起來,命人取過筆來,在手心裡寫了兩個字,又問薛蟠道:“你看真了是‘庚黃’?”薛蟠道:“怎麼看不真!”寶玉將手一撒,與他看道:“別是這兩字罷?其實與‘庚黃’相去不遠。”眾人都看時,原來是“唐寅”兩個字,都笑道:“想必是這兩字,大爺一時眼花了也未可知。”薛蟠只覺沒意思,笑道:“誰知他‘糖銀’‘果銀’的。”
  我認為這段笑話是小說中重要的險文之一,容我娓娓道來。
  明末清初褚人獲(1635-1682)所著《堅瓠集》載有一則“衡山圖記”,俞平伯《紅樓夢研究》中也有提及:
  文衡山生年與靈均同,因取“唯庚寅吾以降”句為圖書。有一守自北方來,聞知衡山善畫,因問人曰:“文先生前更有善畫過之者乎?”或以唐伯虎對。又問“伯虎何名?”曰:“唐寅。”守即躍起曰:“文先生屈己尊人如此!”人問何故。曰:“吾見文先生圖書,曰‘唯唐寅吾以降。’”聞者噴飯。
  太守大人的目不識丁與薛蟠的愚昧在五十步和百步之間,俞平伯認為這是一種巧合。我認為不是。第二十二回有一則“鏡子”的謎語直接採集自馮夢龍的《掛枝兒》,當然小說中還有數不勝數的蘇州地方特點的生活、文化資訊,在本書第8章有專篇論述,也有很多散在的論述。
  唐寅、文徵明、褚人獲和馮夢龍都是蘇州人,這也不是巧合。蘇州歷來文人輩出是事實,但這裡面也有因為同鄉甚至是親戚的關係而相互促進、互相傳播影響力的因素。從小說的通篇內容來看,基本沒有跳出蘇州的文化圈子,我認為小說作者也是以上人文連結中的一環。
  明清之間筆記體小說甚多,這些小說的作者為了保持內容的獨特性,其中的故事必須是要來自於口傳。褚人獲《堅瓠集》也不例外,其中的故事大多來自街頭巷尾,或者文人聚會。既然有人口傳,就應當有多個聽眾;每個人聽到的故事的本源是一樣的,但是細節經傳就可能變形了;而且文學家如果要寫進書裡,也有根據寫作需要進行加工的權力。所以我認為小說作者是與褚人獲同時代同地方的人。根據小說內容,薛蟠鬧出的笑話不像、一般也不會是讀了《堅瓠集》在進行加工的,更不像是一種巧合,只能說他們有共同的口頭傳說來源。後回中的林四娘的故事也涉及到這一問題。

薛蟠把“唐寅”念成“庚黃”的笑話藏有玄機。而且,由此可以否認曹寅及其後代寫了《紅樓夢》,誰也不可能拿自己先人名字開玩笑,在這一段的語言環境中,把“寅”字寫成“黃”字不是避諱,是大不敬,而且小說中“黃”字從蘇州話帶貶義。
  這四個字隱藏1650年(庚寅年)廣州屠城的史實(史稱“庚寅之劫”)。。廣是唐的部首。拆“唐”字為“廣”“肀”“口”三個字,廣+黃為“廣”的繁體字“廣”。“肀”是“筆”的意思,意思是這件事筆口相傳。清軍入關以來,在廣州遭遇漢族軍民前所未有的最激烈抵抗,清廷惱羞成怒,下令尚可喜屠城,史載死者接近七十萬。
  所以,五月二日可能是“十一月二日”變化來的。馮紫英說“今兒有一件大大要緊的事,回去還要向家父面回”可能是暗示這件事,
  馮紫英所說的“不幸之幸”也是小說中的一樁懸案,但是在第二十八回借賈寶玉的唱詞“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有所流露,依然是對“庚寅之劫”的傷感。所謂“紅豆生南國”,這是發生在華南大地的血淚真事。
  吳偉業詩《觀棋六首,和錢牧齋先生》之二,推測是寫1650年秋,廣東軍事形勢緊迫之時(廣州在當年年初被清軍圍困,歷時十個月,十一月二日城破):
  小閣疏簾枕簟秋,晝長無事為忘憂。西園近進修宮價,博進知難賭廣州。
  “忘憂”點明為國難之時,“修宮價”是指天價,這裡指賭資高得嚇人,賭什麼呢?賭廣州戰役的勝負。所以,此詩的寫作背景不難看出。特別要指明的是,小說第二十六回薛蟠誤將“唐寅”念成“庚黃”這一段情節以及後來黛玉“剪穗”,都是講廣州城破,軍民悉被屠殺,廣州自古簡稱“穗”。
  這首詩其實根本沒有寫下圍棋,倒是寫了當時的蘇州西園寺附近常常開賭盤,賭的是當時戰局的勝負。而本次廣州之戰,由於戰況膠著,遷延日久,可能當時莊家的盤口很大。吳偉業常常把感時事、涉政治的詩篇附著於一個毫不相干的詩題之後以掩人耳目。而這一組六首詩,所指的可能都是當時的戰局,所以作者隱意是戰局如棋局。
  至於錢謙益的原詩為:
  疏簾清簟楚江秋,剝啄叢殘局未收。四句乘除老僧在,看他門外水西流。
  第二十九回無論寶玉砸玉,還是黛玉剪穗,還是寶玉、黛玉、襲人、紫鵑四人同時流淚哭泣,從這一段可能涉及的歷史背景分析,都可以歸結為“庚寅之劫”對天下的震動。
  薛蟠的生日經小說長達幾回的鋪墊千呼萬喚終於出來了。不過是草草帶過。無非是強調這個初三日。很多前後不搭嘎的事都在這前一日初二日。雖說是五月初二,但是不能排除就是十一月初二的庚寅之劫。
( 時事評論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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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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